重机起步提速,很快就将冲破侧门的人群甩在後头,变成了遥远模糊的黑点,随着一个拐弯,连学校也看不见了。
「抓好。」
J的声音伴随风切声传来。我将头转回来,沿路的人影彷佛都能触动神经,我闭了闭眼,紧紧抱住他的腰。
就像之前在副本那样,我们一路骑出剧情中心,来到C市。
随着离开学校一带,就没再遇到受状态栏控制的人,骑行速度也缓了下来。
难道异常停止了?我召唤出状态栏。
【路仁佳有了在意的人】
想进一步查看,画面却在瞬间消失了。
「……」
「如何?」
等待红灯期间,J偏过头来。
「剧情还在——哥的状态栏呢?」
他也召出了状态栏,内容与我相同,且一下就闪退了。
资讯匮乏,好在异常似乎局限在校园一带,还有空间可以喘息,只是不晓得是否会随着时间,扩散到这里。
绿灯了。车身再次起步,我依然想不通。
就算小路人回去後,无法立即修正本作,或是压根梦醒就忘了,至少都该维持原状,而不是变得更加疯狂。
还是我该乐观一点,将目前的状态视为短暂的副作用?
或是,她根本还没回去?她的主线二……最後有完成吗?
该Si,我当下完全忘了这件事。
要是这是未完成的任务造成的异象,那我该回去找「路仁佳」?因为有她的「内芯」可能还是小路人,需要协助她完成任务?
但……也有可能,她就是路仁佳。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的骨子里就是有遇事逃避的劣根X。
不过,我好像该先确认一件事。
「哥回去後有见到——」
「放空一下吧,想去哪?」
我们同时开口,而我顺着他的话偏头一望,一间眼熟的店恰好晃过视野。
「……」
我下意识抬起手,「那里?」
因为太过突然,瞬间便经过了,J只来得及减速,回头一瞥。
他原先探究的目光闪过一丝慌乱。
「……那间?」
「对。」
「刺青店?」
「嗯。」
我自认表现得非常坚定,但一直到在店口站定,J还在提问:
「怎会想来?」
这句话在停车时就问过了,与其说是好奇,更像是想伺机让我打消念头。
於是我照搬原先的回答:「就想T验看看。」
便不留余地推门而入。
店内空间狭小,只有柜台,後方有楼梯,工作室大概在楼上,依稀能听见上方传来动静。
带有烟雾效果的青sE墙面上,挂着一幅幅刺青作品,一一看了遍,便见一名娇小的nVX下了楼。
她钻进柜台:「您好,有预约吗?」
「没有,现在有刺青师刚好有空档?只是简单纹个字。」
「唔。」她打量了我一眼,「有监护人同意书吗?」
「我成年了。」
「没有监护人同意书无法施作喔!」
「……」我拉过身旁的J,「我的监护人。」
她微微一笑,话音语重心长:
「孩子,你们要玩什麽PLAY姐姐都尊重还Ai看,但是能不能别带上本店?姐姐会挨骂!」
「……」
其实也没有到非做不可。
可怎麽感觉有点伤自尊?
我们随处找一间旅馆落脚。
姑且不提沿途,在旅馆要求证件时,J身分证掏到一半就禁不住笑了,直到实际入住,两人都洗漱过後的现在,他还在不时憋笑。
确实是遂了他的意,但有必要笑这麽久?
「抱歉。」
感受到我幽怨的视线,他捂着上扬的嘴角,偏头过来道歉。
真是感受不到诚意。我翻过身背对他。
我们住的是双床房,他来到我床边坐下。
「想纹在哪?」
见他神情真挚,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坐起身面向他。
「手腕。」
「内侧?」
「嗯。」
他拉过我的手:「为什麽?」
「因为……可以随时看到。」
他以指腹摩娑我的手腕:「听说内侧皮肤薄,b较痛。」
我看了他一眼,抬腿轻g他的K管:「跟小腿b呢?」
他的动作一滞,片刻後无奈地笑了。
「原来你知道?」
「我说过,我在副本里Si亡可以看到回顾。」
在我为了保住小路人和J双双跳楼後,起初是关於我的记忆,但後面就转成了J的视角。
不过记忆都是片段式的,其中有一段他进到刺青店的画面。
那天因我而变动的剧情,让J受到波及的伤势,从大量出血,变成连剧情都省去着墨的,一道长却浅的小划伤。
他在那道癒合的伤口上,纹了一颗尾迹与伤等长的流星。
而我如今才晓得,那间刺青店是在C市。
「哥来C市找过我?怎麽知道我是C市的人?」
他原先yu言又止,最後还是投降地开口:
「我感觉没见过你,就托人查了当日申请进A市的外地人——那只记录了各地人数,而当日C市b例较高,推测你很可能来自C市,就去碰碰运气,没找到你,便刺青留念了。」
他破罐破摔般,乾脆盘起腿,整个人坐到床上来,正面对着我。
「是因为这个才非进店不可?」
「嗯,我看了作品墙才确认——哥是因为这个,不想让我进店?」
「有部分?还有……你执意进店的样子,就像小朋友突然Ga0叛逆,有点惊慌?」
「……」
「所以你其实没有想刺青?那还跟店员争?」
丢脸的记忆又浮起来攻击我了。
「……谁说我不想。」
我正yucH0U回手,就被他握个正着。
「想纹什麽?」
他的声音轻柔,目光专注在我的手腕上,却看得我莫名躁热。
我原先想糊弄过去的。
可床头暖h的灯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沉静柔和,却又难以言喻地伤感。
气氛不知为何,瞬间就变得不同了。
我恍然感悟到,即便我们就跟寻常出游般,客宿旅馆,因小事笑闹,又顺势聊起——他也和我一样,对尚未消去的异象感到恐惧焦虑,而难宣之於口。
我们都想尽可能暂抛却一切,最大限度延续这份安宁,哪怕一秒也好。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想纹I吧。」
待他抬眸相望,我又道:「因为我,一直害怕失去自我。」
「……以前?现在就不害怕了?」
我摇头:「我有了更在乎的事。」
他愣了会,话音有些沙哑:「那现在你想纹什麽?」
「J。」
我轻声一唤。
感觉到抓在手腕的手不觉发抖,我的全身好像也随着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而颤栗。
我倾身凑近。
「我可以纹你吗?」
他的呼x1变得紊乱,眼眶Sh润泛红,鼓噪的心跳占据彼此的耳膜——啪!濒临界线的情绪冲破脑海,像是火把落了地,我们彷佛置身燃起烈焰的火场中,浑身颤抖发烫,不顾一切地接了吻。
——b起害怕失去自我,我更恐惧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