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头魔兽是不是开口说话了……?
不对不对,最重要的是,牠刚才是不是说了「是你」两个字?
凶手……
缇菈并不认为魔兽有见过她……呃,更正,是她见过这头魔兽。
先不说这头家伙估计是新品种,事实上她长到这麽大,见过的魔兽数量不计,如果只算种类的话她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完,而且第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魔兽,还是阿奇拉来到家里的那一天。
那张可恨的脸……吾是绝不会忘……
从牠的话来判断,似乎是对缇菈的长相记忆深刻,而且大概还跟这副长相的主人有什麽深仇大恨吧。
那种人X化的声音有种愤怒到一种几乎说不出话的感觉,所以才会断断续续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魔兽不太会说话──尽管那声音不像是从嘴巴说出来。
可也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让缇菈想到一种可能,一个她y要零带她一起出这场任务的,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她决定要试探牠,从中套出一些线索。
缇菈冷静的看向这头正在愤怒却没马上出手的魔兽,冷冷的轻启双唇。
「好久不见……对吧?」
你居然还活着……可恨……十四年了……
十四年!!!!!
这个时间概念从魔兽嘴里一出,就宛如重重的一击,不只用力地敲进缇菈的心,也同时证明了她的那个想法。
果真如她所料,苍玄门在十四年前发生的那场悲剧,这个家伙绝对脱不了关系,还极有可能就是当时的那头高智能魔兽,不然也不会对自己的长相记得如此深刻,而且牠……不论是语言还是某些行为未免都太人X化。
这麽一来就能证实了,十四年前的那一名为了让同伴请求支援而独自留下的冒险者,就是她的母亲。
缇菈很确定,根据莱特说的,苍玄门的悲剧发生时间与母亲Si亡的时间都正好是十四年前的四月份,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根据能表明这魔兽说的是不是也发生在四月……但是这魔兽居然认识自己,光靠这个就能证明了这三者是同一件事。
所以可以肯定,母亲的Si就是跟这头魔兽有关。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长相仅除了发sE以外,皆是遗传自母亲。
就是那双想要让人毁掉的眼睛……那麽漂亮的眼睛,如神一般不容直视的……真是可恨……
我的眼睛又是哪里碍到你了?觉得魔兽话中有话,缇菈再次开口试探:「我也绝不会忘记你的这副长相。」──这倒是句大实话,那四根獠牙真的挺令人「印象深刻」。
听到缇菈的话,魔兽突然放声大笑……对,真的是放声大笑,就像人类一样的大笑,激动却又疯狂。
你所隐藏的,正是吾主所渴求的……那位大人终会降临……
不过牠说得断断续续,像是机械故障似的,有点没头没尾,让人有点难判断牠想表达的意思。
想保护的?母亲想保护什麽?什麽东西会解开?牠又提到同类……呃,是在说当时跟她一起行动的同伴?
魔兽说的话虽然很清楚,可惜说得不太完整,所以缇菈的猜测到这里,就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十四年前……你为报复主人而杀吾同胞,还将吾困在那种永不见天日的地方,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魔兽终於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话才刚说完的下一秒,牠突然发飙似的霍地举起大掌就朝缇菈打下去。
所以最後还是要一掌劈Si我嘛?!
牠的嘴巴居然没张开!这个结晶根本用不到啊!
抱歉,阿奇拉,难得你那麽努力吐出的这麽一点点结晶,竟然派不上用场……
看到大掌往面上袭来,缇菈反SX挡在尚未转醒的男孩身前。
闭上眼睛等着受Si的那一瞬间,还不忘在心里向阿奇拉说了一长篇如跑马灯似的忏悔。
结果……等了老半天,那一掌迟迟没有落下来。
咦?难道奇蹟再次发生了吗?
预期中大概与Si亡无异的疼痛没有出现,她偷偷地睁开眼,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奇蹟再次发生……待她看清挡在自己前方,正在跟魔兽b力气的那两个人是谁之後,缇菈突然感动的有点想哭。
「零大哥、云姐……」
发狂中的魔兽力量果然大的惊人,零和云即使两人合力,也只能勉强的挡下那一掌,尽量不让它落下。
「你还在……发什麽呆啊……傻坐在那里……」零先是头也不回地说了缇菈几句,轻哼了一声,然後狠狠地对魔兽说:「可不会让你再随便动我们苍玄门的人!」
听到零隐含着关心的话语和感动油然而生的那一刻,她终於可以确定零到底和自家老爹哪里像,除了会令人不自觉得就信任他们之外,还有就是他们虽然有时嘴上说得很过分,但绝不允许有别人欺负自己人。
尽管全身的力气和注意都放在与魔兽b力量的掌上,云也是能够立刻cHa嘴:「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警告你,不准再骂她!小心我马上收手!」
居然还加上一句这麽过分的威胁……而且零也确实感觉到双手上的重量忽然有加重,立刻开口骂回去。
「我说你,别光顾着反驳我……也出点力啊!」
……那一瞬间,缇菈觉得自己心里的感动瞬间如烟消云散般,来得快去得更快。
分心只是转瞬间的事,因为她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正面临一个更加严峻的危机:继续这样僵持不下的话,他们三个迟早会一起被拍成r0U饼,还会手牵手相亲相Ai的一起上天堂去。
尽管缇菈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用上毕生最快的速度拔出箭矢搭在弓上,可是当她做完这个动作才猛地发现自己不仅站不起来,而且现在这个坐着的姿势与位置,很难瞄准魔兽的嘴巴……更何况牠根本没张开嘴巴,倒是专心致志的开始跟零他们b起力气来了。
不过之前也提过,这头由狂猿的基因突变而来的魔兽,肯定不止脾气暴躁,还是个急X子……於是,当两人都感觉到上方传来的压力忽地减轻的同时,另一只手突然从侧边扫过来,将反应不过来的他们直接给打飞出去。
「砰!」
眨眼间面前的二人突然消失在原地,缇菈被魔兽毫无预期的攻击给吓了一跳,几秒後便听得不远处传出一声重物轰然倒下的声响──他们被打飞之後似乎是撞上了大树──当她听到这声碰撞声以後,还来不及确认被打飞的两人有没有事,魔兽便豁然张开血盆大口,森森利牙完全展露出来。
好机会!!!
缇菈在魔兽张大嘴的那一刻,按照阿奇拉所说的,握住碎片的那只手拉住搭在弓上的箭矢,运起原先就附在T表的炁,结晶内的能量也顺着那GU炁包裹着整枝箭,然後……
放箭!
不知道是因为那枝箭蕴含着雷属X的能量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还是因为刚好S中了牠的致命部位──从喉头至脑袋。魔兽猛地抱着头,步伐像是喝醉似的左摇右晃,被箭矢cHa入喉咙的嘴巴痛苦得合不起来,竟然发出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父亲啊!!!为什麽、您为什麽不来救吾──────────吾回来了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悲鸣声还夹杂着惨烈的呼救声,伴随了雷电霹雳啪啦的声音,听上去更加的凄厉,凄厉到缇菈都怀疑这里面也包含了音系的能量,如数十根箭矢般很很cHa进心窝,叫人觉得心酸难受,汹涌的泪水不禁溢出眼眶。
她被震得头痛yu裂,耳膜疼得彷佛随时都会破裂,头晕目眩的感觉令眼前大片白斑闪烁,险些当场晕Si过去。
由此可知牠这才是痛到极点啊……那麽刚刚大家的攻击对牠来说算什麽?被刀轻轻的划了一下吗?所以连哼都不哼一声,这毛茸茸的外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缇菈知道自己成功了,却没有脱离危险,因为那头痛得没力气的魔兽突然就这麽张大着嘴,朝自己这边倒下,打算同归於尽……被那几根獠牙刺中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在看到方才的箭S中後,无意识地就松懈了神经的缇菈,连拔出剩下那枝箭的反应都没有,也因为脚伤的缘故,没办法马上站起来往後退,只能傻傻地坐在那里,看着还没有脱离的危险迎面朝自己倒下来。
鼻尖嗅到那GU气息的同时,一双手忽然从她的上方伸出来,一手挡住魔兽的上唇,另一手同时毫不犹豫的伸进那张大嘴里,狠狠地将那枝箭用力一推後,马上压住下颚不让魔兽把嘴合上。
逃过一劫的少nV愣愣地看着那只被利牙刺穿而鲜血直流的手,一直到魔兽紧绷的身T一阵cH0U搐,接着缓缓的放松,真的Si透之後才回过神。
身後那人的气息,因着受伤的缘故,那GU铁锈味较之前更加浓郁,让她有种恶心yu吐的强烈不适,但是包裹在其中的沉香气息,又莫名的有种怀念的感觉。
只需轻轻仰起头,就可以看到那双手的主人。
是零。
失去了树木的掩护,强烈刺目的yAn光毫无顾忌地洒落在青年的背後,使那头黑sE短发镀上一层浅浅的金sE光晕,宛若太yAn一般的灿金sE,模糊了那张英俊的轮廓;即便如此,她也没错过那两道剑眉一瞬间紧紧地拧在一起的表情变化。
恍惚之中,居然与印象中某张玩世不恭的脸庞有那麽点神似──然而,好像又有哪里不同,这副眉头深锁的表情,应该是和另一个人有一点像……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
零大哥……不是跟云姐两人一块儿被打飞了吗?怎麽人会在这里?心头闪过那一丝疑惑,缇菈用近乎叹息般的语调询问着。
黑发青年原本专注的看着眼前这个应该是一命呜呼的魔兽,确定这大家伙终於Si了之後,低下头望着缇菈,口中只是说着「等一下」。
他用力的将Si去的魔兽翻到一边,然後来到缇菈身边一PGU坐下,还不忘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戳了戳那庞大的身躯,并在他旁边放了个金sE的水晶柱,那是缇菈从未见过的水晶柱种类注1.。
可是零大哥,你的手在流血,不止血的话……缇菈忽然止住话音,因为零只是自顾自地拿出急救小包,开始为她肿起来的脚包紮,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手臂惨样。
那个样子,看起来像是根本没听到缇菈说的话。
尽管很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但是她明明在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意,那人却装作没听到似的,这让缇菈多少有点不高兴。
当零包紮好伤口,重新抬头正视缇菈时,这才发现少nV正神sE不愉快的瞪着自己。
青年的表情顿时变得无b困惑,似乎不了解自己帮她处理好伤口,她却是一脸的不悦。
他抬手似乎是想搔自己的脸颊,却因手上的疼痛而不得不作罢时,像是终於想起了什麽。
「啊!抱歉,你刚有说什麽吗?」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b着自己的耳朵,语带歉意地说:「这个大家伙之前用的那一招,震得我有点耳鸣,刚才又被打了那麽一下,感觉耳鸣更严重了,所以现在听不见。」
不会吧,他也耳鸣?那麽……刚才之所以没理睬她,也只是因为听不到?发现自己不只是误会还随便怪罪对方,缇菈心里不禁冒出一点小小的愧疚感。
「呃……我瞧着这家伙刚才那一击很重,零大哥,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