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街灯亮起，惠回到公寓时，屋内已飘起味噌汤的香气。
「回来啦。」离忧在厨房流理台前熟练地切着食材。
「嗯。」惠放下外套，走进厨房，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菜盘，「我来洗。」
「学姐——」懒洋洋的声音从客厅的沙发上传来。五条悟整个人斜躺着，单手枕着头，另一手还在晃着手机，「为什麽你总是和惠一起在厨房？我可是你老公欸。」
「因为你只会偷懒或捣乱。」
「欸——这叫生活情趣。」五条悟笑得肆意，走到她身後，环住她的腰际，「b如现在，我就很想偷亲一下在做菜的学姐。」
「人都过来了就好好帮忙。」离忧一脸无语，却也没半点挣扎。
「好嘛好嘛，我最乖了——」但他明显没打算动作，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惠视若无睹地继续洗菜。
这种场面，他早就习惯了。
晚餐准备好时，门铃响了。
七濑律进门後，先跟离忧与五条悟打了声招呼，视线很快落在餐桌边的惠身上，有点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些什麽。
惠倒先开了话题，轻松如常，「七濑学姐告诉我，她离开高专前，两位还在演双向暗恋的戏码，整天憋着装Si。後来直接变成婚後稳定同居状态，让她错过了很多值得拷问的过程。」
五条悟立刻笑出声，「哎呀，小律是不是受到了JiNg神冲击？」
离忧失笑，示意律坐下用餐，调侃道：「所以，你觉得不习惯？」
「嗯。」七濑的脸上带着一丝真诚的笑意，「毕竟当年……反正没想到有一天会看见这种场面。」
她忍不住满怀感慨，「五条老师竟然......怎麽说，放过了自己一点点吧？尤其真的让离忧老师接下五条之名，实在是......让我这个旁观多年的学生非常意外。」
「老师，你们不知道，以前我在心里吐槽了多少句拜托去谈恋Ai好吗，真的......我和硝子老师都快受不了了。」
五条悟挑了挑眉，「哎呀，小律，原来你以前都在偷偷观察我们，还跟硝子一起八卦？」
离忧也有几分意外，「你以前不是一副对什麽都不关心的样子？」
「我只是不说，不代表看不见。」七濑律轻哼了一声，好似终於找到报复的机会，「离忧老师早就喜欢五条老师了，只是装得很冷静而已；五条老师有空就在离忧老师旁边晃，就像……故作不在意又想x1引注意力的任X大猫。」
五条悟立刻笑开，「欸～小律，你形容得挺JiNg准的嘛。」
「不过——」七濑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老实说，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离忧平静地解释：「涩谷事变……总之，和宿傩一战後，我就决定不管这个世界了，以後只管他一个人。」
「学姐英雄救美二次——」五条悟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把我从狱门疆和宿傩手上救下来後，就顺理成章地把我拐ShAnG了呢～」
「......悟。」离忧无奈地警告。
「我没说错啊～」
七濑则整个人愣住，「……你在开玩笑吧？」
见五条悟笑而不语，她才反应过来，「我那时候任务缠身，没赶回来，後来就直接听到连环震撼弹。先是离忧老师升任特级术师，接着——结婚的消息就传来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个一直为世界奔波、站在最前线的五条老师，竟然有一天会选择让人靠近、一起背负伤痛……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她认真凝视着两位影响自己至深的师长，「所以，这次从海外调回来，其实是因为......我太想知道，是什麽让你们改变了。」
餐桌上短暂安静了片刻。
五条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地说：「很简单啊？学姊选择了我，那麽，我也选择她。」
「以前我觉得自己没得选，因为我是最强，世界需要我。」
「但离忧让我知道，我其实可以选择。」
离忧接过话，没有丝毫动摇：「我只是下定决心，把他放在全世界之上。这是我的自私，我不会为此作出任何辩解，也不会因为某天世界遭遇危机而感到後悔。」
「这个世界有无数个可能，但我的世界……只有他。」
五条悟轻笑一声，朝离忧凑近了一些，「我接受了她的选择，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把自己的幸福放在世界之前，不再独自承担一切，而是让她与我一起承担。」
他的神情变得温柔，缓缓说出七濑未曾想过会听见的结论：「我选择......让她成为我的归属。」
七濑原本带着玩笑意味的神情，被某种复杂的心绪取代，指尖无意识地扣住了膝盖。
这并不是她记忆中站在世界顶端、背负所有期待、不允许自己被Ai的五条悟。
「……这样啊。」她叹息说道，眼中闪过自嘲，「我一直以为，最强是不会停下来的……」
「原来，还能够这样选择。」
心底被悄悄拨动了一根弦，第一次对「可以选择被理解」这件事产生了思考。
「以前的律——」离忧转开了严肃的话题，「战术思维、咒力理论及C作都是跟着我学的。」
五条悟笑着cHa话：「所以才那麽像离忧啊，冷静得跟机器一样。」
他一点点蹭到离忧身上，切换成撒娇模式，「不过～这也是学姐最大的魅力嘛，平时看起来就像某种冷静理X机器人，实际上是个对我纵容到没边的恋Ai脑，超有征服感的欸?」
「......看来，五条老师还是没变。」七濑凉凉地吐槽，「在离忧老师面前一样是个被宠坏的欠揍幼稚鬼，上课则是整天欺负学生的无良教师，总是把人当沙包打。」
「喂喂，小律，这叫Ai的教育。」五条悟假装不满地伸手指了指她，「你看看惠，从小到大都这样被我磨过来的，现在多能打。」
惠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口菜，「我跟虎杖、钉崎现在也是这样被照顾的。」
「没错没错，这是传统。」五条悟大剌剌地承认，「同门情谊就是靠血泪建立起来的。对吧学姐？」
「......我没这麽觉得。」离忧已然放弃阻止他胡说八道。
律：「……五条老师，这一点也不值得骄傲。」
惠：「老师，请Ga0清楚，我并没有在称赞你，也不觉得这是什麽值得自豪的教育方式。」
气氛因为来回调侃变得轻松起来，好似雨水冲淡了隔阂，留下了可供踏足的地方，让七濑的神情b平时柔和几分。
七濑放下筷子，想起了什麽：「对了，伏黑，早上的同步训练……效果b我预期的好。」
她迟疑了几秒，想了想之前和三人组一起出任务的状况，「老师，你们谁有空......帮忙做个同步状态下的实战测试？我想看看是否能......」
她没说完。
——像沙月和悦司那样配合。
她停了一下，才道，「做到战斗中即时切换的应用。」
——我并不是认可谁，或打算跟谁成为队友。只是基於任务效率，评估有其必要X罢了。
离忧微微一怔，观察律此刻的表情。
——这是......释怀了？不，看来只是松动而已，远远谈不上愿意。
——不过......果然，不愧是惠呢？竟然能让律没有第一时间把他赶出去......
她有些欣慰，笑回：「很久没听你主动提出这样的训练了。」
七濑没什麽特别的反应，淡淡地说：「只是碰巧遇到，顺便试试看。」
「还有……看看这个被五条老师形容b石头还固执的小子能做到什麽程度。」
她说得有点玩笑与挑衅参半的意味，但不含真正的尖锐感。
惠挑了下眉，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那双眼睛看似专注地看着茶杯，却隐约正在用余光确认他的反应。
他没有回嘴，只是平静回望她，以示「我听见了，也接受了」。
五条悟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得颇为愉快，「行啊～明天的课程就加上这个环节，正好悠仁跟野蔷薇也能旁观，好好学学怎麽同、步、配、合～」
「五条老师，我没说要......算了。」七濑虽然出言抗议，但也没摆出真正排斥的态度，反而在短暂的沉默後，无奈地接受了安排。
——......毕竟，五条悟这家伙什麽时候理会过学生的抱怨了？呵。
「你也没说不要啊～」五条悟笑得更恶劣了，「放心，有我在，保证让你们通通收获满满！虽然可能会伴随一点点心理Y影啦～」
离忧瞥了他一眼，给出所有人都知道没用的劝告，「......悟，别太过火。」
律：「......」确定是一点点心理Y影而已吗？
惠：「......老师，这听起来就是准备好明天接受地狱训练吧？」
五条悟：「哎呀，小惠怎麽会这样想呢？我可是最～贴心的好老师哦？」
惠翻了个白眼，放弃了挣扎，转而对着律点点头，「那就明天见。」
七濑一脸无语地回以点头，默认了彼此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可悲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