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它们?????」矢仓实震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抛弃的信徒。」月形光切淡定地说道。
「但它们??」不是会掠夺活人吗?为什麽它们直接无视还在这里的两个活人?矢仓实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问号,幸好月形光切理解他在疑惑什麽。
「我说过了,在屋内可以保证它们不会攻击你。」月形光切平淡的说道:「不用管它们,那不过是被母亲淘汰掉的信徒。」
听着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但矢仓实还是重新将目光放回月形光切身上,然後重重的叹了口气,月形光切眉头皱了一下,锐利的目光看向矢仓实,随後又稍微放松了一点,转而跟矢仓实交代一些事情。
未来只会有更多的居民前来朝拜,而月形光切也强调,会过来朝拜的人一定都是已经受到母亲一定程度影响的人,这是第一轮筛选,信仰得到母亲认可的就会留下来,而被母亲抛弃的人则会Si亡,矢仓实需要将这些已故之人送去焚毁,防止可能会有“某种东西”企图侵占这些屍T。
等第一轮筛选结束之後,才是真正的噩梦开端,月形光切很清楚母亲将会彻底将它的触手探入这些信徒的脑袋瓜里,去挖掘他们最深层的慾望,通过实现这些愿望来达成交易,一场单方面知情的交易。
对於信徒而言,他们只需要付出自己的信仰就好,他们所信仰的母亲会实现他们心中大大小小的愿望,而实际上,只要开了头这些人就回不去了,他们会深陷於母亲给予的幸福假象,然後彻底迷失在慾望的深渊之中。
承受不了的就会丧命,如果承担得了代价,那也只是投奔至下一场慾望的狂欢而已,这条道路只有以Si亡为名的尽头,月形光切见过这样的绝境,心里也清楚他无法反抗,所以只能告诫还未深陷其中的矢仓实不要轻易动摇。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一阵子,月形光切又感觉有人进来普诺斯小镇了,小镇里的白天虽然还算安全,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也是暗cHa0汹涌,他已经能感觉到逐渐紧绷的气氛,那是信徒们在蠢蠢yu动。
「去看看,如果进来的不是信徒就赶出去。」月形光切吩咐矢仓实。
矢仓实已经换上二楼房间内衣柜里的陈旧服装,那是一套黑金相间的神父服装,月形光切第一次看到他穿上的时候整张脸都垮了,但他也知道矢仓实没有太多的衣服可以换洗,於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穿神父留下来的衣服。
「行吧。」矢仓实定定的看着月形光切,见他不为所动之後才垮着脸同意了。
说实话知道普诺斯小镇的异常之後,他就不是很喜欢外出,虽然教堂里也有诡异的变化,但那至少都已经是深夜熟睡时才会显现出来,矢仓实能催眠自己这里是安全的,但外面??哪怕月形光切已经竭力压制这些异常了,JiNg神不稳定的人偶尔还是会从平静的假面上窥见那恐怖的真实。
这里的JiNg神不稳定,代表的不是理智下滑深受W染的人,是连睡觉不安稳导致状态下滑都涵盖在内,这种JiNg神不稳定的界定范围很广,矢仓实不是很想去试探它的界线。
「等等。」月形光切在矢仓实已经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喊住他,让他回头看向自己,疑惑的目光似乎是在向他询问怎麽了。
月形光切咬了咬牙,最後还是说道:「不管他们是不是信徒都让他们进来。」
「啊?」矢仓实更加不解了,他很清楚月形光切不想要祸害无辜的人民,所以进入普诺斯小镇的人都是之前母亲已经影响过的那些人,而普通又无辜的民众就算想进,外面那些政府的人也会拦住他们。
「??母亲想要见他们。」月形光切挤出了一句话。
矢仓实被震在原地,几秒後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快步离开这里,去往小镇边缘接人。
震惊,太震惊了,母亲居然会想要见他们?矢仓实再次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问号,他们手拉着手围着他转圈圈,几乎将他Ga0得头晕目眩。
月形光切在矢仓实离开之後才彻底放开憋闷的情绪,直接将祭坛上摆放的东西都推翻了,他的面容狰狞扭曲,凶恶的眼神直gg的盯着前方那面已经没有画像的墙壁。
「为什麽?母亲,您为什麽要见他们?」
跟矢仓实一样,他也很纳闷,但更多的是愤怒与不满,他都已经这麽委曲求全的留在这里当母亲的神使了,他自认为已经做到原则上最好的每一个选择了,但从未理过这些信徒的母亲,第一次说了要把人放进来,还吩咐他将人带过来。
为什麽?他感觉自己的JiNg神都快被撕裂成两半了,一半觉得有人来帮忙分摊母亲的喜怒无常很好,另一半又觉得他得到的Ai居然被分散了让他惊怒交加。
【冷静点,亲Ai的孩子,我只是跟他们见个面而已。】
「您感兴趣本身就让我足够不安了。」月形光切低下头,他的声音虚弱,整个人透着一种无力的颓靡,他轻声说道:「我不想要失去您。」
【不会的,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月形光切指尖微微cH0U动了一下,似乎不相信母亲所说的话一样,他脸上带着不满的神情,抿直的嘴角彰显着他的不服气。
【光切,我独一无二的孩子,我优秀的代言人,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你忘了吗?我曾向你保证过,我们终将——。】
「??密不可分。」月形光切低低的接下这句话。
【乖孩子,所以不用感到不安,你始终拥有我的偏Ai。】
月形光切低垂着眼帘,目光瞥向了地上停止滚动的蜡烛,不发一语。
【如果你真的感到不满的话,那就将你认为不合格的信徒清理一下吧,这会让你感到安心一点的,就像以往一样。】
「??我知道了,母亲。」良久,月形光切才回应母亲的话。
另一边矢仓实总算是看到进来的人了,虽然他没见过几次,但他知道来者是谁,而且印象很深刻。
「卓塞瓦局长。」矢仓实微微点头致意,随後脸sE有点古怪,像是对接下来的话感到有点难以启齿,但他还是接着说下去了:「神使大人希望能见你们一面。」
进来的人除了卓塞瓦之外,还有一个身穿黑sE简约礼服的nVX,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服丧一样,连同那顶宽檐帽都是黑sE的。
等月形光切真的见到人之後,他的脸sE稍微放松了一点,至少来的人里面没有尤利亚,这对他而言就是好事了。
「你们来做什麽?」不过他不会因此而放过质问的机会,他冷着脸询问道。
「??米拉坚持要过来一趟,如果我没带人来,她会选择独自前来。」卓塞瓦也有些头疼。
他们在制定好後续的处理方法之後,本来应该要等到阿蒂亚带着消息回来的,但米拉却在几天後突然说自己需要过来普诺斯小镇一趟,他跟尤利亚好说歹说劝着米拉留下来,但时间拉长之後,米拉的情况越来越微妙,到最後甚至打算自己一个人跑了,不得已卓塞瓦只能把人带来。
月形光切本来还想要再多问几句,但他能感觉到母亲若有似无的控制,他有些不满的叫了一声母亲,却没有换来母亲的克制。
【你想反抗我吗?】
伴随着这样一句话,月形光切就是再不满意,他也只能让了,否则的话他将面对後续的责难。
矢仓实是第一个感觉到母亲降临的人,就像泰l之於海神一样,他们在成为神使之前就已经是容器了,母亲彻底掌控了月形光切的身T,并且在降临之後就带着月形光切从不曾展露过的温柔笑容,看着眼前这位无脸的nVX。
「米拉,我亲Ai的米拉。」月形光切温柔的说道:「过来我身边,我会帮助你的。」
「别??」矢仓实刚想警告米拉不要听母亲的话,但他刚开口,月形光切就偏头扫了矢仓实一眼,那温柔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诡异,莫名有些Y森,让矢仓实不得不闭上嘴,後退了一步。
卓塞瓦看了一眼米拉,後者淡然地走向前,来到月形光切的面前,然後优雅地蹲下身,微微抬起头似乎是在看着他。
「慾望之母,在您处理之前,我能询问您一件事情吗?」米拉冷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安定,她恭敬的询问道。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麽,我能向你保证,你心中所想的灾难不会出现,我也没有兴致Ga0那些破坏。」月形光切抬手轻抚着米拉的脸,他温和的说道:「可怜的孩子,我一视平等的Ai着所有人,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我可不忍心将这个世界摧残殆尽。」
「我没问题了。」米拉微微偏头,她能感觉到慾望之母带来的安宁,这跟那个广播节目有点相似,都是能为饱受压力折磨的她带来一丝得来不易的宁静。
「他打算做什麽?」卓塞瓦紧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询问着默不作声的矢仓实。
「??你可真是问倒我了,局长,我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麽。」矢仓实苦笑了一声,说道。
米拉已经躺上祭坛了,在矢仓实和卓塞瓦震惊的目光下,月形光切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到祭坛前面,他弯下腰从祭坛下的暗格拿出一把小刀,然後平稳的自割手腕,将鲜血淋在米拉身上。
「如果不是我可Ai的神使不乐意,我也很愿意将你立为神使,可惜了??」月形光切轻叹一口气,语气满溢着惋惜,他低声赞叹米拉的慾望,并且由衷地为此感到痛心。
「放心吧,睡一觉就不会有事了,安心接受我的洗礼。」
随着月形光切的话,米拉再次沉入睡眠,月形光切的脸sE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他却好像什麽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低垂着头,维持好姿势,嘴里喃喃自语着什麽,矢仓实分神听了一下,发现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之後就果断放弃了。
只听了一下就头晕目眩的,真仔细听了还得了,矢仓实对於危机感应一向都还算不错,在意识到月形光切??又或者说母亲正在嚅嗫着某种未知语言之後,他就不敢乱听了,甚至还故意跟卓塞瓦低声聊起天,拉走卓塞瓦的注意力,不让他过度在意那边发生的事情。
天边逐渐暗去,矢仓实下意识的看了过去,没过多久就往窗边走去,注意到钟塔的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之後,他明白卓塞瓦他们就算结束了这边的事情,也暂时都不能离开了。
「怎麽了?」卓塞瓦警惕地问道。
「你们要在这里住一晚了。」矢仓实叹了一口气,说道:「月形把所有异常都压制在夜晚,现在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他们还要很久吗?」卓塞瓦闻言,也没有多说什麽,而是重新看回祭坛的方向,询问道。
「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母亲想要做什麽。」矢仓实偏头看向卓塞瓦,反问道:「那位小姐身上有什麽吗?母亲会执意要见你们,说不定就是那位小姐身上有什麽很重要的东西,才会要求月形让我把人带进来。」
卓塞瓦愣了一下,米拉身上有什麽?
??米拉身上有【海洋】的权柄。
卓塞瓦的脸sE不由地变得凝重起来了,他们前不久才讨论过要把米拉藏好,不要让海神找到它遗失的权柄,并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结果米拉当时都点头同意了,现在却翻脸不认人,打算把东西给母亲吗?
但为什麽是它?为什麽米拉会选择交付给这个未知存在?
「看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东西。」矢仓实看着卓塞瓦凝重的脸sE,微妙的说道:「但无论如何,你们现在身在此处,就算想制止也没机会了。」
随着矢仓实的话音落下,卓塞瓦的脸sE彻底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