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月形光切跟神父的关系变得密切之後,他就有察觉到神父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像个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像个被W染者一样拥有特X、像个求知者一样知道很多神秘学知识,又像个邪教徒一样癫狂无序。月形光切很难去形容神父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只能笼统的归类为特别。
这样一个有着丰富多样X的人类到底在追求什麽?米拉当时说自己活过了两百多年,还拿出神父年轻时候的照片,月形光切自然而然的推测神父同样也活了超过两百年,甚至可能b米拉还要更为长生。
从旁人那里听到神父的事情,月形光切也免不了对神父产生了一点好奇——他的起点究竟位在何处?他是透过哪一个不明物得到的长生?他活了那麽久、密谋了那麽多,究竟又有何用意?
这一切都让月形光切感到困惑和不解,哪怕他自己也同样是一个邪教徒,甚至都还当了神使,但他仍然无法理解神父的想法,就好像那些不明物一样,让人无法用常理去看待它们,他也同样无法用常人、甚至是自己的思维去揣测神父的想法。
「看来你并非我最佳的杰作。」神父的声音打断月形光切的恍神,他下意识地仔细看着神父,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成为了母亲的神使、成为了超脱凡人的存在,这样您还不够满意吗?」月形光切试探X的询问道。
「看来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神父感叹的说道:「这可不是最佳的杰作应有的表现。」
月形光切没想到这还牵扯到神父的追求,就算他再怎麽否认,也无法拒绝他已经成为异类、立於不明物之下的高点位置的事实,所以他更加困惑神父的追求究竟是什麽。
「我的追求势必无法被人们理解,你还没有脱离人类的身份,哪怕你已经足够强大,你的内心仍然脆弱不堪。」神父轻声说道:「至於赠与米拉的服装下??」
月形光切注意到神父的目光飘移至窗外的景sE,本该绿意盎然的庄园不知何时已经转变为秋意的枯h,梦境里的时间流速确实不寻常,月形光切自己也知道,所以对於窗外的景sE突然改变的事情,他没有惊慌失措。
「那可是一份伟大的珍宝,在时机到来之时,你自然会知道的。」神父的声音让月形光切昏昏yu睡,但下一秒他就警觉地看着神父。
在梦境里又睡过去很正常,只是一种梦中梦,但是在仪式之中睡过去,那就很不对劲了,是极有可能脱离梦境、掉入虚空、被未知存在吞噬殆尽的危险。
「您信仰梦境之主吗?」月形光切下意识的询问道。
「我曾追随过多位神秘的存在,那不单单只是信仰这麽简单可以概括。」神父挑眉说道。
他意外於月形光切这麽快就摆脱了他的影响,不过想到月形光切向他坦承的事情,他又觉得没有那麽意外了。
能被称为母亲的存在,他所知道的只有那一位而已,是一个尽显贪婪和癫狂、享受人类痛苦绝望之态的野蛮存在,而这样的存在所执掌的权柄是【慾望】、【JiNg神】和【深渊】,它是一个极为擅长对人的神秘存在。
“梦境”自然也是人类的状态之一,作为擅长对人的未知存在,信仰母亲确实能够很快速地摆脱梦境的侵蚀,更别提在他眼前的年轻人是一位神使。
「你对那一位的适应X这麽高,有尝试过换个信仰吗?」神父指尖轻点着桌面,像是在面对感兴趣的课题一样,态度变得有些兴奋。
神父自己说完之後,想到那一位恐怖的占有慾,又换了一个思路。
「你有多探索自己获得的权利吗?」神父思索着说道:「那一位虽然粗鲁、野蛮又无礼,但它所执掌的权柄确实很厉害,下放给神使的权利,应该也十分惊人吧。」
神父说着说着,就注意到月形光切不自然的表情,他恍然明白了什麽,轻轻的说道:「你被限制住了,拥有神使的身份,却无法自如的行动,是介意会成为异变T的未来吗?」
月形光切冷冷的盯着神父,听到他说出了那一句让他都有心理Y影的话。
「你不够自由啊,这样要怎麽摆脱枷锁呢?」神父垂下眼帘,那双清澈明亮的棕sE眼眸显得格外冷清。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霭霭白雪,纷飞的雪花分明格外耀眼,屋内的两人却都没有去欣赏那惊YAn动人的风景。
「你还不够自由,光切。」神父低声说道:「摆脱R0UT的框架、摆脱世俗的限制,你能站得更高更远,不要被母亲给束缚住了,你拥有的是多麽珍贵的宝物啊,要学会利用它、要灵活运用它,你才能突破母亲的压制。」
听到自己的名字,月形光切猛地抬起头,坐下的靠椅莫名的变成了轮椅、眼前的书桌变化成了祭坛、整栋建筑物变形幻化成了他更熟悉的教堂、本该年轻的神父也逐渐衰老,变成他印象中的那位神父。
不知不觉间,他落入了梦境的侵蚀之中,从境外的探索者摇身一变,成为了梦境的囚鸟。
梦境之主和慾望之母的权柄是相近的,甚至因为母亲那多样X的【慾望】权柄,还有一部分的权能是重叠的,理所当然的,月形光切虽然能摆脱神父施加的影响,却无法抵抗来自不明物的镇压,更别提这个不明物还有主场优势。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吗?月形光切脸sE格外Y沉,觉得自己被梦境与Si亡之主Y了一把,这甚至不好说是不明物主动g预了梦境,还是只是好奇过来看一眼,结果就歪曲了梦境的场景,将这里扭曲成了他的梦境。
现在月形光切都不在意被丢包到哪里去的米拉了,他自己能不能安全离开梦境都是一个问题!这破梦境仪式,怎麽这麽不可靠啊!想出这种方法的他脑子是有洞吗!
月形光切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连自己都骂了,只觉得自己果然不能太信任神秘侧的运气,就这破运气,他到底为什麽会觉得这种方法安全啊!
「光切?」神父清冷的目光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他只是这麽淡淡的叫了一声月形光切,见他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之後,才开口询问道:「母亲又找你了?」
「??没有。」月形光切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是在思考,您这麽将我推上神使之位,究竟是打算做什麽而已。」
神父本来已经准备过去推月形光切离开了,闻言顿了一下,审视的目光扫向月形光切,几秒後他彻底停下了原本的意图,站在月形光切面前。
「啊、这里是梦境啊。」神父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後才缓下脸sE,柔声的推测道:「你在举行仪式?你有什麽想要来这里深挖的讯息吗?我知道你很抗拒这里的一切,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进入回忆,是打算做什麽?跟我有关?」
神父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月形光切的状态,最後肯定道:「看来是跟我有关,你想要知道我的追求?当你还自持人类这个身份,是不可能理解我的抱负,你打算放弃那无谓的坚持了吗?」
「不,并没有。」月形光切不知道神父究竟是怎麽推测出来的,但他遇到的神父确实能够做出这样离奇的联想,所以他也直接展露了自己的抵触。
「我想知道你在米拉那里寄存的东西。」月形光切直白的说道。
「米拉???」神父愣了一下,他思索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月形光切也不知道在应该过了两百多年的现在,神父究竟还记不记得米拉。
「啊、是当年那个小姑娘。」神父忍不住g唇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还当过她的教父呢,是个很神奇的nV孩。」
「您对异化症的患者有什麽追求吗?」月形光切见神父居然还想得起来米拉,有些惊奇,一时之间有些忍不住地问道。
米拉跟他一样同受异化症之苦,只有他的话,他还能说神父是瞎猫碰上Si耗子,但现在他知道还有一个米拉,他实在很怀疑神父是不是想利用异化症来达到某种目的。
「异化症是天生的载T,我确实会关注一些这方面的消息。」神父倒是没有拒绝和他闲聊,而是一边推着月形光切,一边说道:「不过??你知道异化症也有方向之分吗?」
嗯?这又是什麽?月形光切愣了一下,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米拉跟你的异化方向就不一样,让我头疼了很久呢。」神父思索着,同时语速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是适合刺激的载T,她就不能这样做了,这个时间点??」
月形光切忍不住回头看了神父一眼,他想知道米拉到底为什麽不能受刺激,而他就可以,所以是因为异化症还有分方向,而他的方向让神父判断他适合受刺激,才让神父把他推向母亲的深渊吗?
凭什麽啊!月形光切愤恨不平的想着。
不知不觉间,月形光切的思维慢慢跟着神父的话走了,甚至都忘记自己还在梦境里,只觉得神父在差别待遇。
「??你就是太容易信任别人了,你最好小心一点。」神父思考完之後,这麽说道。
月形光切感觉神父就是一个谜语人,话说得不清不楚,而他还真的对异化症不是很了解,Ga0得他连猜测的方向都没有,整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Ga0不懂神父到底想说什麽。
「我觉得我挺小心的。」月形光切暗戳戳的刺了一下神父,指控道:「除了看不清楚她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她的状况了。」
「这不太一样。」神父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的是月形光切不了解的那一面,於是耐心的解释道:「米拉的情况有点复杂,你可以理解为她在初显症状的时候,已经濒临崩溃了。」
月形光切愣住了,虽然他对异化症不是很了解,但他至少知道症状是什麽,异化症是一种会使人逐步脱离人类范畴的病症,他在初期就深有感触,听到各种听不懂的呓语呢喃,偶尔会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甚至於JiNg神状态会变得越发不稳定,压力大到极点时无论是清醒亦或是睡眠都会格外折磨人。
而这种情况会随着病症的发展越来越严重,到最後称之为怪物都不为过,而且患者本人也不会清楚自己的状态究竟变成什麽样子,可能在本人眼中还很正常,但在旁人眼中却尽显怪异,又或者在本人眼中已经变得极为诡异了,但在旁人眼中却毫无变化。
濒临崩溃这种说法,就像是在诊断出异化症时,米拉就已经是末期了一样,连抑制的可能X都是零,跟月形光切所T会到的情况不一样,他就是那种很按部就班、慢慢地逐渐感觉自己越来越诡异的情况,末期对他而言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状态,因为他在滑向那种程度前,就被小镇居民献祭给母亲,而後他又从信仰母亲这个方法中得到了抑制病情恶化的作用。
「米拉b你想像中的还要危险,我所给予的只是一点微小的帮助而已,但你自己也清楚,异化症一直以来都是不治之症,你可不要因小失大了。」神父提醒着,有些不解的说道:「我一直都在提醒你要慎言慎行,你是不是都没有听进去?」
突如其来的责难让月形光切顿了一下,他心虚的反驳道:「我有好好评估状况再行动,也没有随便乱说什麽引来麻烦,您说的教诲我都有记在心里。」
「但从你会为了掌握米拉的情况而涉险这一点来看,我认为你根本没有将我教给你的东西放在心上。」神父语重心长的说道:「米拉现在或许看着很正常,但都过那麽久了,我猜测她的情况应该已经恶化到连我给予的帮助都无法遏止她的病情了。」
神父的话听着为什麽这麽好心?月形光切只觉得浑身不对劲,这就好像神父只是为了帮助异化症患者,找到可以遏止病情恶化的情况,分别为他们提供帮助,让他们能够活得更长久。
但想想他受到的折磨,想想他受到的苦难,为什麽他听着只觉得矛盾又冲突,他真的无法理解神父到底都在想什麽,哪怕是一同信仰了母亲,他也无法理解这位引导他入门的前辈到底都在想什麽。
「那件衣服里到底藏了什麽?」月形光切忍不住的询问出口了。
神父却困惑的看了他一眼,那疑惑的眼神让月形光切感到不安,明明是他先问出口的,但他现在却突然不想从神父那边得知答案了。
「居然连衣服都知道了吗??那件衣服只是一件具有隐蔽和抑制作用的工具,你为什麽会认为我在那件衣服里藏了东西?」神父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後就立刻回答月形光切了。
从神父口中得知米拉的情况,再到现在从神父嘴里听到那句疑惑的反问,月形光切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那句反问的意思,就代表神父并未藉着那件衣服的特X来藏匿东西。
「米拉?」月形光切只觉得口乾舌燥,他乾涩的想要说点什麽,但只要想想刚刚神父透露出来的线索,他就觉得什麽话也说不出口。
「别想太多,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深思。」神父已经将月形光切推到旁边的隔间了,这里是提供给月形光切的房间,他将月形光切抱ShAnG,替他盖好棉被,轻柔的拍了拍他的x膛,可靠得就好像月形光切的长辈一样。
「先休息一下,不要再想米拉的事情了。」神父轻声说道。
月形光切感觉神父身上萦绕着一种他无法看透的迷雾,他整个人昏昏yu睡的,伴随着神父呢喃Y唱着他没听过的歌谣,他终於还是支撑不住,在神父的安抚下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