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卡利安约莫十天。
从故乡城塞一路往王都卡莱尔，照路程要走上一个月——我们才走了三分之一，旅途却一点也不顺。
「嗯～好吃～?旅行最bAng的就是各地甜点！」
靠山的小城诺瓦以山菜与山果闻名。菲亚正把塞满木莓果r0U与果酱的派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送。
桌面上已摆满「追加」的木莓点心。这还是在蕾娜与菲亚清空了几位成年男X份量的正餐之後。
「拉……菲亚，老实说你吃太多了。」
「你不是也一样？」
蕾娜噙笑啃下一大块木莓派。前世她不嗜甜；转生之後，甜味像是被身T重新解锁的「乐器」，轻轻一拨就能让心情发亮。
「是啦……但真的不妙。」
「哪里不妙？」
「旅费。照这个吃法，撑不到王都。」
「咦咦～！？那就不能一路吃招牌美食了啊！」
「所以我才说不妙啊……」
「那就赚啊！」菲亚啪地举手招呼nV侍，「阿姨～！」
「等、等一下——」
「要再加点吗？」
「呃……再来三份木莓派?……啊不对，我想问城里有没有能发挥我们实力、立刻赚到钱的工作！」
菲亚乾脆地亮出手背的上级印：「我有光之弓，也有对应的上级神器喔。」
「哎呀！这麽年轻就有上级印，真稀罕呢。」nV侍笑道，「正好，新的领主正在招募骑士与佣兵。讨伐魔石兽，应该用得上两位。」
「新的领主？」蕾娜问。
「前任领主被撤，这里改做国王直属地，再租给天上领。现在的领主是位天上人nV士，叫席兰妮。她赶走了素行不良的旧人，城里清爽多了，税也降了。不过战力就有点空虚。」
她想了想，又补一句：「但席兰妮大人会收留孤儿与病人，城里多半都说好。」
「天上人里也有好人呢。」菲亚小声说。
「去看看吧。」蕾娜点头。
---
招募
两人进城堡自报来意。
上级印在手的菲亚当场录用；蕾娜则需做个简测。
中庭，蕾娜与年轻的骑士长「奈许」对峙。
他二十来岁，身材壮实却不咄咄b人，眼神沉稳。
「失礼了，我得确认你的身手。」他举木剑致意。
「我明白。也谢谢你的用心。」蕾娜握木剑还礼。
「哈啊～对蕾娜做这个只是走流程啦……」菲亚在旁边打呵欠。
「上吧！」奈许踏前一步。
「那我不客气了。」
蕾娜直线贴近，剑身一撬——奈许的木剑已被挑飞。掌跟趁势贴上他腹部。
「呜哇——！」奈许身形折成弯月，连翻两圈仰倒在地。
「……及、及格……」他勉力吐完最後一个字，眼前一黑。
「糟了，是不是太——」蕾娜俯身想把人叫醒，正此时——
「不好了——！城外出现魔石兽！奈许队长——呃啊！？队长！？」
传令兵冲进中庭，看见昏倒的奈许差点哭出来。
「先别慌，出城迎击！」蕾娜提声。
「哦、哦！」
一众骑士被她乾脆的口气牵住了心神，连忙集结。
---
城外
诺瓦的外墙只有rEn高，薄而易攀。与卡利安那种三倍高度、厚可容骑士奔走的城廓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墙脚堆满建材与木架，显然正在扩建。
「墙这样防不住。」菲亚皱眉。
「到外头迎。」蕾娜纵身一踏，轻巧跃上海青sE矮墙，远眺。
「兽型与……昆虫型蜻蛉。牠们会直接越墙。」
菲亚也踩墙而上，将神器化出弓形。上级神器附带的增幅，使她的身法毫不费力。
一名骑士跑来求援：「可以请你——请两位指挥吗？奈许队长不省人事，我们没人带队……」
菲亚僵了一瞬，偷瞄蕾娜：「我、我没指挥过耶。」
「得学。」蕾娜柔声回，「有上级印，将来你会站前面。我在。」
她拔高音量：「那就由我代传指示——全队固守城门内外两翼，盾墙就位，只在魔石兽贴近时反击！由我前出扰动，再由菲亚以光之弓歼敌！」
「……简单说，就是照我们老样子来？」菲亚小声。
「正是。」蕾娜眨眼。
「出列。」她一跃，已落在城外。
---
扰动
兽群数十。蕾娜迎面挺进。
吼声与振翅声一涌而来。
三头狼形抢先咬击。
蕾娜斜步切入，脚背如鞭，先把中路那头的颚骨踢歪，牠滚翻去撞倒右侧同伴；左侧那头张口之际，她在空中一翻，人已踩上牠额甲，借势再腾起。
空里几只蜻蛉型魔石兽刀足展开，像狭长的弯刃。
蕾娜将杀招当落点，足尖踏刃，连环借力，疾速穿梭。
每一次落地，都刚好把兽型个T引歪半步，让牠们撞成一团。
她没有杀——普通打击对魔石兽无效，她想要的是注意力与队形涣散。
「——现在！」蕾娜低喝。
---
光之弓
「听到啦！」
菲亚立於城墙外缘，将神器展成满弓。上级印在手背化作浅金流纹，弓弦不是线，是一道凝实的光。
她吐气，语声低沉稳定：「刻印起动——束光矢。」
第一矢贯穿正面那头狼形的「核心结晶」，爆成白灰。
第二矢分裂成三，像洁白的流鹤扫过空域，将三只蜻蛉逐一钉落。
第三矢她放得高——化作散光雨，在蕾娜头顶拉出一圈清亮的「安全窗」，凡踏入圈缘的昆虫型一律被光滴蒸穿。
「持弦——换破甲镞！」蕾娜喊。
「收到！」菲亚顺手换矢，专点T表y壳与关节，凡被她点过，下一瞬就会折、崩、跪。
骑士盾墙依令固守，只在漏网者靠近时补刀。混战没有发生，士气反而因节奏可预测而一路拉升。
「左翼二十步，一只上位蜈蚣！」斥候喊。
那东西身长一丈，甲片起伏，沿墙身cH0U跃要翻入。
菲亚抬弓，角度不佳。
「交给我。」蕾娜在地面疾走两步，忽然踩空般一沉又一跃，像被看不见的台阶抛起——下一瞬她人在蜈蚣下方，把牠的节脚往内一g，整条身躯被她「借力摔」摔成拱形。
「现在！」
「穿心镞！」
金光划出一条直径指宽的细线，从蜈蚣x节钻入、背脊爆出，巨物cH0U搐两下倒地不动。
「……她们到底是从哪个战场来的啊……」某骑士看呆。
「别发呆，照指令节奏打！」小队长一声喝，众人齐应。
十余分钟後，兽群被清理至零星残尽。城外只剩焦黑的痕迹与碎裂的结晶块。
---
席兰妮
「收队。」蕾娜转身，这才看见队伍後方有一行人赶至。
为首nV子披云白短披风，金灰sE长发束成低马尾，额心淡淡一枚晶纹——是天上人特有的圣痕。她的目光乾净、寡言，却没有倨傲。
「我来迟了。」她看向两人，「两位是新到的佣兵？」
「蕾娜?狄l斯，菲亚。」蕾娜行礼。
「席兰妮。」她报上自己的名字，神情平静，「谢谢你们救下诺瓦。」
她视线掠过骑士们：「盾墙节奏稳定，指令简单清楚。谁下的？」
「我。」菲亚犹豫了半拍，嗫嚅看向蕾娜。
「是代传指示。」蕾娜接过话，侧了侧身示意菲亚的弓，「主攻是她。」
席兰妮点头：「不追问战术细节。诺瓦需要你们。若愿意暂留，我开两倍价码，外加住宿与兵粮。」
菲亚眼睛一亮；蕾娜看她一眼，笑：「我们正赶往王都就学。可以协助三到五日，把外墙加高、清掉近郊巢点。」
「足够了。」席兰妮爽快应下，「报酬当日结清，另给王都通行与关卡免税书。」
她补了句几乎听不出情绪的话：「还有——奈许不是容易被一掌打晕的人。你很强。」
蕾娜垂眸：「我会注意力道。」
席兰妮嘴角像是动了一下：「我不是在责备。」
奈许此时被两个骑士半扶半拎地送来，迷迷糊糊睁眼：「我……及格了吧？」
「队长你早就及格了。」众人笑成一团，紧张终於散去。
---
夜?木莓与地图
城堡分配的客房里，桌上摊着近郊地图，红笔圈出三处魔石兽出没点。
「明後天清巢点，第三天看墙脚工程进度，能上梁就再多留半日。」蕾娜简单排程。
「好——那今晚可以再去吃木莓派吗？」菲亚已经把席兰妮给的预付款收进腰包。
「……明天起缩食。」
「欸——！」
蕾娜笑出声，忽又收敛。她盯着窗外墨sE山影，红瞳里映出一丝战意：「离王都愈近，愈要小心。血铁锁旅团、天上人的动作、还有——虹之王的痕迹。」
菲亚把弓放回盒中，侧卧在床，托腮看她：「那个传说的屍骸，在阿尔梅。」
「嗯。我想亲眼确认。」
「我知道。」菲亚眨眼，「但不管你要去哪里磨刀，我都会在旁边S箭。」
「那就——明天开始，并肩。」
「并肩。」
窗外，山风吹过木莓丛，带来酸甜的气息。
诺瓦的夜sE沉静，像一段呼x1。
明天，她们会再把这座城的防线推远一点；而路，仍旧向着王都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