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毒息成环．灰气映心
转眼已至第六次服膳。
每七日一次，真味楼秘斋之中，两道童影如旧盘坐玉垫，灵雾萦绕，药香混着毒气弥漫不散。陶榔、离风与罗胖子依例於堂後观察，气息凝重却不如初次时焦虑。
风垣气脉通畅，早於第四道膳後便出现异象。当时其全身泛起淡紫雷痕，灵息如瀑流震荡，筋r0U骨脉同时鼓张。至第五道膳时，他气筋已自丹田贯通臂脉，形成完整流动之道。至第六道终了，雷气如柱般自x口涌动，初现「血炼通息」之徵。
「这小子……才十来岁吧？」罗胖子手持酒盏，眉头微挑，「居然已至气筋衔脉，快入血炼……此等进境，若在真味楼，怕是要被当成祖宗供起来了。」
离风凝视风垣周身雷息运转，点头道：「雷T本就非凡。经脉天然适於导引暴息，若非毒膳过烈难以掌控，他早破境而出。」
他语气淡然，却带几分自豪：「如今若再遇邪灵兽，他已有一战之力。非胜，即保命无虞。」
罗胖子撇嘴一笑：「这买卖果然不亏。」
反观殊尘，身形仍瘦削而沉静，眼神平静中夹着隐隐痛苦。每一次服膳，他皆会先静坐半日，引导灰气与灵息交融，再吞膳入腹。
灰气自第三道膳後正式成形，如今已随灵息自然运转周身，未见反噬，反而与其五感互通——视、听、嗅、触、味皆隐有JiNg进之象，感域之内，气机如网，感知细若发丝。
然而，其修练之苦，远非外观所能道尽。
陶榔蹙眉低语：「这孩子……太拚了。」
罗胖子闻言，也略显凝重：「他每次修行後，都会气息混乱、T温骤降、眉间泛青。这四十余天，昏厥次数怕是……不下数十回。」
离风颔首，目光凝视殊尘：「他是自己撑着的。从未喊痛，从未言退。服膳时灵息最弱，反而在稳住灰气之际，展现惊人的灵识集中。那灰气……虽不属正统元息，却极为纯净，似自成一脉。」
罗胖子不解：「这到底是什麽T质？连我都看不透了。」
离风沉Y片刻，只道：「未知。但可以确定，他并非息灾T——那气息并无灾乱之兆，反倒收纳百毒、转化为用。他是在用身T，培养某种与元息迥异的新道。」
言至此处，罗胖子轻叹一声，将酒盏放下：「雷T、灰气……这两个小子，日後若还活着，恐怕b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走得远了。」
陶榔缓缓点头：「我本想求他们能多活些时日……如今反觉，他们或许真能改变些什麽。」
离风转首看着两子仍在吐息苦修，声音低而有力：
「那就看他们，能不能撑到第七道。」
——
秘斋侧室，小皮蜷伏於灵息静池，闭目静修已久，忽然身T轻震，gUi壳表面缓缓浮现出一层淡淡灰光，宛若气流汇聚於壳纹之间，转动如丝线交错，既静且动，既柔且刚。
她睁开双眼，双瞳泛红，神情复杂地望向外室方向。
「傻蛋……你居然把那GU毒气练成了灰气……」
小皮语声中带着不悦，却未切断与殊尘之间的灵识共鸣。相反，她主动引导自身灵息与那灰气产生接触——随着气息交融，gUi壳上的灰光愈发清晰，如刻纹般延展，缓缓绕过她的脊背、双肢、额心，竟有与灰气共鸣之兆。
「好吧……既然你卷我下水，那我就陪你走完这条路。看看这灰不溜丢的玩意，能不能成点气候。」
她低声咕哝，眼神却b从前更为锐利。
——
而在殊尘心底，那GU自第三道毒膳以来便悄然积聚的执念，终於转化为一句句不容退让的念语。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像刘叔那样Si去……」
「那些村民……我们没能救下，但接下来的，我不会再放手。」
「如果我能更强……就能挡住那些东西……」
「离风前辈……他能面对邪灵兽时毫不退缩……我也想那样。」
「小皮……帮我。」
那灰气自丹田起伏而出，似应和他意志般旋绕於四肢百骸。虽未能消减毒X，却将其封纳、转引，使之不再伤T，反化为自身气感的一环。每一次昏厥之後，他都咬牙清醒、吐息凝神，再次开始导引灵气与灰气的交融。
这些日子里，他昏厥了三十三次——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撑到极限。
而他一次都没选择放弃。
——
陶榔望着渐稳的殊尘，低声道：「他不是息灾T……但他的气，绝对不是正常的元息。」
离风沉声回应：「我们……得重新审视他的本质了。」
罗胖子则看着两子，良久不语，终是放下酒盏：
「这第七道，我会亲自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