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风从场馆後门钻进来,带着金属和柏油加热过的味道。後台只亮着一盏灯,白光像月sE一样在地面舖开窄窄的一块。
言司以鼓bAng轻敲膝盖,喀、喀,节拍稳定得像呼x1。苍岬右手拇指在拨片上来回摩挲,像战前检视刀刃。辰洛把吉他的背带再拉高一格,深深x1气。璃空调整着贝斯旋钮,细微的转动让音sE更沉。柏深张开、合上手指,确认肌r0U的放松与张力。黎羽则紧紧握着麦克风,掌心已经微微发热。
「准备。」言司低声说。舞台前方,世界瞬间陷入黑暗,只剩观众的欢呼像cHa0水汹涌。
鼓声猛然落下,如同雷击。白光在舞台上劈开,低音和吉他同时推动空气,像是狂风拔地而起。观众的尖叫随之炸裂,声音撞上天花板又反弹回来。苍岬的旋律尖锐而明亮,像刀光擦过金属,随後急速推弦,音高直冲,彷佛台风眼在舞台中央打开。辰洛的和弦像厚实的墙,将这阵风牢牢撑起。黎羽的声音在风中点亮一簇火焰,不刺眼,却让人找得到方向。她抬起手,副歌一瞬间引爆全场,成千上万的身影同时跃起,地面随之颤动。
间奏时,苍岬将音符推到极细极长,旋律像被x1进真空又炸裂。黎羽紧跟着那条旋律,声音像火苗顶着风唱到最後。结束的瞬间,所有声音嘎然而止,只剩下场馆里千人同时吐出的热气。
「我们是——PolyRhythm!」辰洛高举吉他呐喊。观众的声浪立刻掀翻屋顶。黎羽喘着气,笑着说:「谢谢你们今晚来,第一首,给你们风。」苍岬用毛巾抹汗,淡淡丢下一句:「风只是开胃。」惹得尖叫再度涌起。
灯光慢慢沉入蓝靛sE。柏深的钢琴像冰酒缓缓倾注,音符在空气中拖曳。璃空的低音如同长cHa0,将时间一寸寸拉长。黎羽将声音压低,像在夜里轻声对谁说话:「还醒着吗?」观众静下来,场馆成了一片深夜的街角。副歌时,她x腔全开,声音带着暖意推送出去。苍岬放下锐利,改以温润的音sE织出细线,辰洛轻刷出一层薄纱。尾奏时,两人的吉他声交错,像细雨敲落在玻璃窗上。最後一个音坠下,全场静默了一息,接着掌声像cHa0水涌来。
「这首,想给所有在半夜走路的人。」黎羽低声说。柏深补了一句,笑意隐隐:「也给刚刚差点错过最後一班车,却被音乐救回来的人。」观众席笑声轻快。言司在鼓bAng间转了一个漂亮的花,轻敲一下铜钹。
下一刻,鲜h与翠绿的灯光炸开。言司把节奏切成方块,故意留白,观众齐声拍手补满。璃空的贝斯线灵巧地跳动,成为舞台中心的脊骨。苍岬用切音吉他画出俏皮的弧线,辰洛举手,引导观众跟着喊,声音像夏夜烟火般爆裂。黎羽唱到副歌时忍不住笑出声,笑意直接渗进音sE,观众席也笑着回应。
器乐接龙开始。璃空先抛出一小段riff,观众立刻拍手回应。言司在鼓上故意留下空白,台下齐心补上节奏。苍岬在空隙cHa入一记俏皮的滑音,辰洛立刻模仿,惹得全场尖叫。副歌时,黎羽索X将麦克风交给观众,自己退後半步,笑着听一万人齐声唱出旋律。她x口被声浪顶着,热得发烫。
「你们唱得还不够大声。」苍岬放下水瓶,语气像挑衅。台下爆出浪cHa0。辰洛笑到弯腰:「他在挑衅你们啊!」黎羽抬手「嘘」了一声,眼里却满是笑意:「等会儿留点力,後面还要一起做梦。」
舞台冷了下来。银白的光像碎纸片一片片落下。柏深的合成器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像在空气里洒盐。苍岬的吉他像远处的星光一样闪烁。黎羽的歌声若有若无,不再是中心,而是与乐器交缠,忽远忽近。中段时,场馆像陷入真空,只剩下鼓刷在鼓面上摩擦的细响、贝斯低沉的弧线、键盘如cHa0汐的呼x1,以及吉他的颤音在空间里互相寻找。黎羽忽然闭眼,用无声的口型唱了一段旋律,没有收音,只有前排观众看见她的唇瓣起伏,那是一个只属於今夜的秘密。尾奏被拉长五分钟,音符如水流般持续。有人在观众席落泪,悄然无声。
璃空站在昏暗里,声音不高却准确:「下一首,想送给在黑暗里还努力的人。」台下手机灯一盏盏亮起,瞬间汇聚成夜空。
柏深先用钢琴弹出简单却坚定的旋律,璃空的低音在最下层托住,像远方的海平面。苍岬将旋律推到高亢,音sE像夜幕被缝开一线。辰洛用最素朴的开放和弦托出空间。言司的鼓点规律而沉稳,像心脏在黑暗里敲出的讯号:「还在、还在、还在。」黎羽x1气,拉出长长的歌声,声音如同高举的灯火。观众席亮起的光点彼此呼应,仿佛万千星火燃在夜空。她的眼眶泛泪,却笑得坚定,把最後一个字唱到极限。
掌声将舞台淹没。辰洛举起手:「我们才走到一半,後面会更疯,还行吗?」全场轰然回应。言司少见地补上一句:「那就一起,把今晚唱成你们以後会记得的一晚。」
气氛刚沉淀下来,柏深又以钢琴与合成器开了一个过门,璃空的贝斯像深呼x1般缓慢。苍岬和辰洛在旋律上交错即兴,一高一低,像两GU风彼此追逐。言司仅用刷子轻轻擦过鼓面,整个场馆的呼x1随之慢慢同步。灯火的意象被延长到更远处,观众在静默里屏息。
黎羽望向台下,声音低却清晰:「谢谢你们,刚刚那一幕,我看见了。」细密掌声像雨落在湖面。
随即,鲜亮的h与绿再度炸裂。言司故意把第一拍空掉,观众齐心补上,准确得惊人。柏深笑着说:「你们有练过吧?」苍岬冷不防丢下一句:「安可再问。」惹得全场笑翻。这一次,他们将副歌延长,辰洛分左右区块带观众对唱,声浪一b0b0堆叠。璃空在中段弹了一段spbass,整个场馆像舞池般沸腾。苍岬忽然中断节奏,言司迅速以铜钹衔接,观众的心脏同时漏了一拍。最後副歌,黎羽乾脆退到後方,靠着鼓台笑着,看全场人声掀起浪cHa0。
苍岬抬眼,一丝笑意浮上嘴角:「还没结束。」
冷白光切割舞台,红光在缝隙间闪动。柏深的合成器尖锐得像玻璃摩擦。言司的鼓点错落,带着爵士的不稳感,却像心脏在悬崖边狂跳。苍岬与辰洛正面交火,一人推出长音,一人以碎裂节奏回击,彼此挑衅又互相黏合。璃空的贝斯像缝线,将所有碎片缝合。
器乐逐一接力。言司率先展现鼓技,手速快得像雨点。观众高喊他的名字。璃空接手,滑音曲线像从黑暗里拉开一道门。柏深的琶音则像白光往前推进。最後苍岬与辰洛对峙,刀光般的音符互相碰撞,却在最後同时落在同一颗音上。黎羽将麦克风拉远,用咽音与气音模仿乐器,声音在最後一刻爆发,如烈光cHa进夜里。
随着黑暗吞没舞台,全场静默三秒,接着轰然爆炸。
「安可!安可!」呼喊持续不断,像浪cHa0一波又一波。六人再度上台,汗水如同刚被雨淋过。黎羽举起麦克风,笑着说:「真的最後一次,把刚刚欠你们的声音,全给你们。」
鼓点再度点燃风。速度b之前更快,苍岬的旋律烫得几乎刺耳。辰洛冲到音箱边缘,差点要跨进人海,工作人员伸手,他却在最後一秒收住,对台下吐舌,观众尖叫成浪。中段,音量拉到最小,仅剩观众拍手与跺脚的声音,像一万颗心脏同时跳动。黎羽接着在这节奏上再度开唱,乾净有力。最後副歌,全场灯光全开,声音一口气推到最高点。
最後的收束乾脆利落。
灯光再度亮起时,六人站在舞台中央,手牵着手深深鞠躬。黎羽抬起头,眼里泛着光:「这是我们的第一场专场,不会是最後一场。谢谢你们今晚,让我们确定——梦真的可以被听见。」
掌声与呼喊没有退去,像cHa0水一次次拍上岸边。他们退场,黑幕落下。可在走廊里、楼梯间、街头夜风里,人们还在哼着旋律。有人唱着笑意洋溢的段落,有人反覆低Y着静谧的片段,也有人将那盏未熄的灯火放在心口。
初夏的城市在这一夜,被六条声音织起的网轻轻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