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温室的玫瑰 > 第八章琉璃与野火
    尾形宅邸的夜宴厅,灯火辉煌得近乎刺目。巨大的枝形水晶吊灯折S着无数烛火的光晕,将光洁如镜的紫檀木地板映照得如同流动的金河。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熏香、食物JiNg烹的香气,以及一种更为浓重的、名为“门第”的压抑氛围。

    西园寺家与户冢家的联姻意向晚宴,俨然一场JiNg心策划的政治仪式。主宾落座于铺设着华丽锦缎的长条矮几两侧。尾形百之助身着墨sE暗纹羽织,端坐主位,如同沉入水底的磐石,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冷峻。百合子夫人身着华贵的绣金捻线绸留袖,端坐于丈夫身侧稍后的位置,姿态无可挑剔的优雅恭顺,唇边噙着一丝完美得如同面具般的微笑,眼神却如同冰封的湖面,毫无波澜。

    户冢芳雄坐在父母身旁,一身崭新的藏青sE礼服,金边眼镜后的俊朗脸庞却绷得如同上紧的发条。他竭力维持着贵族子弟的从容,眼神却不断飘向主位那位散发着无形寒气的姐夫,每一次不经意的视线接触都让他如同被冰针扎到,指尖发凉。他身边的琉璃子,百合子夫人的胞妹,正是那日他所见的“琉璃娃娃”。年仅十八岁,穿着一身淡樱sE的振袖和服,梳着JiNg致的发髻,美得如同JiNg心烧制的瓷偶。她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小片Y影,姿态娴静得如同壁画上的仕nV。只是在偶尔偷瞄户冢芳雄时,那双酷似百合子的眼眸里,会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好奇。

    “百之助,”西园寺家主——一位须发半白、面容严肃的老者,对着尾形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刻意的亲近与不易察觉的恭敬,“此次设宴叨扰,实在惶恐。芳雄这孩子年少有为,能得尾形家照拂,实乃户冢家之幸。”他目光扫过坐在尾形身边,由r母照看着、安静玩着手中JiNg巧机关玩具的尾形明,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小公子聪慧过人,一看便知继承了百之助你的英武睿智,将来必成大器啊!明日子夫人真是功不可没。”这话题转得生y却JiNg准,将巴结之意巧妙地掩藏在对外孙名义上的夸赞之中。

    “亲家过誉了。”尾形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情绪。他并未看尾形明,目光只是平淡地掠过矮几上JiNg致的菜肴。

    百合子夫人适时地接过话题,声音温婉如水:“琉璃自幼娇养,X子柔顺,只盼她将来能与芳雄少爷相敬如宾,如我侍奉夫君一般,恪守本分,光耀门楣。”她微笑着看向琉璃子,那笑容像一张JiNg心描绘的面具。琉璃子立刻羞红了脸,头垂得更低,细声细气地应道:“姐姐教诲,琉璃谨记。”

    户冢芳雄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那句“侍奉夫君”、“恪守本分”像冰冷的枷锁套在了脖子上。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母。户冢家主神情稳重,带着世家大族的矜持,但望向儿子的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无奈。户冢夫人则更为明显,目光始终温柔地停留在儿子紧绷的侧脸上,带着母亲的忧虑和包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尾形百之助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x1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芳雄少爷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琉璃小姐温婉贤淑,实乃良配。”他端起面前的清酒杯,目光平静地扫过脸sE瞬间煞白的户冢芳雄和惊喜抬头的琉璃子,“此等良缘,值得庆贺。百合子,你多费心。”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西园寺家主夫妇脸上立刻绽放出难以抑制的欣喜笑容,连声道谢,仿佛得到了圣谕。百合子夫人眼中也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唇角那完美的笑容似乎真实了一分,微微欠身:“是,夫君。”

    琉璃子更是惊喜交加,看向尾形的目光充满了纯粹的感激和仰慕。这位在她记忆中只在家族重要场合短暂露面、始终保持着疏离却彬彬有礼姿态的姐夫,此刻在她眼中如同恩赐姻缘的神只。她完全忘记了姐姐那句“恪守本分”,只觉得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户冢芳雄却只觉得一GU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尾形少佐那看似“推波助澜”的话语,落在他耳中,却像是一道冰冷的判决!他求助般望向父母,户冢家主沉默地抿了口酒,眼神复杂;户冢夫人则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局为重。

    宴席继续,推杯换盏间,气氛似乎因尾形的“支持”而热烈了许多。但户冢芳雄却如坐针毡,美味的食物如同嚼蜡。他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主位上的尾形百之助,始终如同沉默的山岳。只是偶尔,他那看似无意掠过琉璃子看向户冢芳雄时那带着羞涩笑意的目光时,眼底会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冰冷的厌倦。

    终于,在宴席进行过半时,尾形放下酒杯,对西园寺家主微微颔首:“失陪片刻。”他起身的动作沉稳利落,高大的身影在灯火辉煌的厅堂中投下浓重的Y影,瞬间带走了大部分无形的压迫感。厅内热烈的气氛似乎也为之一滞。

    尾形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目光,径直穿过侧面的回廊,身影消失在通往内宅的Y影里。

    内宅深处,远离宴会的喧嚣。西翼,明日子居住的院落一片静谧。纸门上映着温暖的、摇曳的灯火光芒。尾形无声地拉开纸门。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明日子并未休息,她只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素sE浴衣,腰带随意系着,正坐在窗边矮几旁,借着灯火的光芒,专注地用小刀削着一支光滑的细木杆,似乎在做一个小玩具。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侧脸在暖h的灯光下,线条柔和而专注。听见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尾形,眼中并无惊讶,只是很自然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蓝眸清澈:“结束了?”

    尾形没有回答。他反手拉上门,高大的身影瞬间填满了这间温馨而私密的小室。他身上还带着宴厅里淡淡的酒气和熏香气息,但那冷峻的面容在温暖的灯光下,似乎软化了一丝冰封的棱角。他走到明日子身边,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俯下身,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背,不容分说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哎!”明日子低呼一声,身T骤然悬空,本能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浴衣宽大的下摆滑落,露出一双光洁白皙的小腿和圆润的脚踝。

    尾形抱着她,大步走向内室那张铺着厚软被褥的榻榻米。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急切,仿佛要将方才宴厅里那令人窒息的虚伪空气和所有令人厌烦的算计,尽数抛在身后。他将明日子轻轻放在柔软的锦被上,俯身压了下来。

    沉重的身躯带着灼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明日子。他低头,带着酒气的、灼热的吻,带着近乎啃咬的力道,重重地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上,一路向下,烙上她纤细的锁骨。大掌粗暴地扯开她松散的衣襟,探入其中,带着薄茧的指腹用力r0Un1E着那饱满丰盈的柔软,引起身下人的一阵轻颤和细碎的x1气声。

    没有前奏,没有温存,只有一种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般的、原始而强烈的占有yu。黑暗中,他粗重的喘息如同受伤的猛兽,混合着她压抑的、如同幼猫呜咽般的短促SHeNY1N。肢T激烈地交缠,布料被粗暴撕扯的细微声响,肌肤撞击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内室里被无限放大。

    就在q1NgyU的浪cHa0即将攀上顶峰、那令人窒息的撞击变得疯狂而密集时,尾形猛地抬起头,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滴落在明日子汗Sh的颈窝里。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眸,SiSi锁住身下那双因q1NgyU而迷蒙氤氲、却依旧清澈见底的蓝眼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剧烈喘息后的命令口吻,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

    “乖乖在房里待着。”

    这不是商量,是绝对的指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掌控。仿佛她是他豢养在这方天地里的、专属于他的猎物,不容任何人窥视,也不容她擅自离开这无形的牢笼。

    明日子微微喘息着,脸颊泛着q1NgyU的红晕,蓝眸里的水汽尚未散去。她看着上方那张近在咫尺的、在黑暗中线条依旧冷y如刀刻的脸庞,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未褪尽的q1NgyU、深沉的占有,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抚慰宠物般的复杂情绪。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颈侧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然后,她竟微微弯起了唇角,露出一个在此时此地显得格外突兀、却又无b自然的浅笑。

    “知道了。”她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慵懒沙哑,却没有任何不悦或恐惧,平静得如同在回答“今天天气不错”。

    仿佛那激烈的占有,那不容置疑的命令,那将她完全笼罩在身下的沉重力量,都不过是寻常日子里再普通不过的一部分。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能否出席那场虚伪的宴会,也不是此刻被他掌控在掌心的命运。她在意的,或许只是窗外那轮被云层遮掩的月sE,或者刚才未完成的小玩具。

    尾形似乎被这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回应噎了一下。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微微凝滞,随即化为一种更深的、带着一丝惩罚意味的凶猛。他猛地沉下身T,用更激烈、更凶狠的冲撞,彻底吞没了她即将出口的所有声音,也暂时淹没了他心底那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抚慰”的笨拙尝试。

    当宴厅里的气氛在尾形离席后重新变得微妙而紧绷时,西翼深处的激烈纠缠终于平息,只余下两人粗重交缠的喘息,在黑暗的房间里缓缓平复。

    尾形从明日子身上撑起身T,汗水浸透了他的鬓角。他没有看身下的人,沉默地起身,动作利落地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衣物。黑暗中,他后背结实的肌r0U线条随着动作起伏,上面赫然残留着几道新鲜的、泛着红痕的抓挠印记,如同某种激烈搏斗后的野X勋章。

    明日子蜷缩在凌乱的锦被里,身上覆盖着被r0u皱的浴衣。她微微侧过身,背对着尾形,拉过被子的一角随意搭在腰间,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布满暧昧红痕的背脊。她没有抱怨,没有羞涩,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将脸颊贴在微凉的被面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Y影。片刻后,她甚至轻轻哼起了一段不成调的、带着阿依努韵律的短歌,声音慵懒而沙哑,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风暴从未发生,她只是在某个慵懒的午后小憩醒来。

    尾形整理衣襟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侧过脸。黑暗中,他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蜷缩的、哼着歌的身影上。月光艰难地穿透窗纸,在她lU0露的肩头和背脊上g勒出朦胧而诱人的曲线,也照亮了他眼中那翻涌未息的、如同深渊般难以捉m0的情绪。

    片刻,他收回目光,没有停留,转身拉开纸门,高大的身影无声地融入了走廊的黑暗,重新走向那灯火辉煌、充斥着虚伪寒暄的宴会厅。

    当他重新出现在宴厅门口时,依旧是那副冷峻威严的模样,仿佛只是出去处理了一件寻常公务。只有细心的人b如一直关注着他的百合子才能发现,他墨sE羽织领口最上端那粒纽扣系得有些仓促,微敞的领口内,喉结下方似乎有一道极细微的、新鲜的齿痕,在灯火的Y影下若隐若现。他回到主位,接过百合子夫人适时奉上的温热毛巾,动作自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用力擦拭着指关节处——那里,似乎也残留着用力过度后留下的、淡淡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