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我没回头,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常常这麽想。
那是在国中的某一个下午,傍晚的夕yAn快要灭了,C场上只剩我和我妈的背影。我背着琴盒走在她後头,沉默,像影子。
那时我才刚b完一场区域音乐b赛,拿了个不算糟的名次,但她没说话,整路都是沉重的静。她不喜欢那个成绩,也不喜欢我「没有掌声」。
我走得慢了一步,她没有回头。直到我站住脚,鼓起勇气问她:「你有一点点高兴吗?」
她终於停下,但没有看我。
她只是说:「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钱是怎麽来的?」
那句话像石子一样,砸进我十二岁的心。
从那以後,我习惯用沉默包住委屈,用「我没事」隔绝所有不安。
我努力练琴,不再问她开不开心。我只问自己:如果今天再差一点,我还能不能继续存在?
但我知道,真正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并不是那些沈重的期待,而是——我曾经那麽渴望一个回头的拥抱,却从没得到。
所以我回头了,回了无数次头,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也在沈寻看不见的时候。
我想知道,会不会有哪一次,刚好有人也在回头看我。
直到遇见沈寻。
他第一次让我知道,有人不是为了掌声而弹琴,也不是为了讨好谁而存在。
他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又顽强,用音符说着自己的语言。
我不敢靠近,但我偷偷地、悄悄地一次次回头看他——
他从没说:「你回头g嘛?」
他只是默默停下音,等我靠近。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回头不是为了道歉、不是为了承认错误,而是为了走向一个愿意为我停下来的人。
如果当时我没回头,我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现在的我,正在变成一个——愿意主动转身的人。
愿意说出「我在乎」,愿意走过去说:「我也害怕,但我们可以一起。」
窗外yAn光倾斜,我翻开笔记本,第一次尝试写下那封「还没写完」的信。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撕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