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几天,陆熠过得挺舒坦,没了军队杂事,每天在院中晒晒太yAn喂喂鱼,庭院还多添置了几个新家具,花花草草地布施满地,颇有种退休后的休闲日子。

    苏韫照常陪他在院中下棋,池风刮了几阵,裹紧身上披肩后,她落下一子白棋。

    纵观棋盘排列,黑子搏杀围堵,跟逗她玩儿似的,步步牵引入局又将她堵Si,不完全扼杀,就这么留一丝活口放养着,苏韫实在累了,她真的下不赢也逃不开,于是耍脾气将白子一推:“我不玩了。”

    “怎么还输不起?”陆熠挑挑眉,笑她一副玩不起就闹脾气的秉X。

    “反正我不玩了。”

    陆熠无奈,却也依着她:“行,那就不玩了。”

    “不要,还是再来一局。”苏韫不甘心,黛眉微蹙,重新洗局:“你要杀就杀好了,不要耗着我的思路,下来下去都是你在围着我逗。”

    男人轻“哦”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又一局开场,苏韫先手,这次顺畅得出奇,她甚至怀疑陆熠是不是在谦让,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破绽,b起赢棋更难的是如何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套,苏韫又一次入了布下的天罗地网,手里白棋所剩无几,入目满盘围杀。

    “不玩了。”苏韫耍小X子,偏过头不服气。

    “怎么又生气呢?”黑棋并没有落下,陆熠让棋一步,“这不是还没有输吗?”

    “可是我已经连下了一早上了,每次我都输,你去找b你厉害的人吧。”她越说越委屈,索X转过脑袋不看他。

    “好了。”陆熠起身哄她一句,走到身后弯腰,手把手教她如何破自己的局,“你的棋看似被围歼,但是有个地方没注意”他点点棋盘位,让她找自己的破绽,“这里下一步断棋,黑子扑棋,白棋只会随前位提,你的棋位就成了“刀把五”结局只会是黑棋被杀。”

    “不过,你要是想赢,还有很多种方法,得看我肯不肯教。”

    一提点,苏韫恍然大悟,但这赢得也太没面子。

    他压下的动作凑得极近,声音绕在耳畔又苏又痒,苏韫下意识想挣脱,手却被捉得更紧。

    “我知道了…..”苏韫小声说。

    “苏韫,你真不走心。”视线侧过,陆熠摩挲几下她手背,笑得暧昧:“b我还要不解风情。”

    确实不解风情,大约是陆熠平常太过正经,苏韫被他不经意那么一撩,甚至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什么,但陆熠已经起身坐回位置上,留下她回味那句话的余韵。

    “陈参谋好像很久没见了。”苏韫突然提起来。

    陆熠手一顿,“你对他很感兴趣吗?”

    “没有,只是这么一问。”

    按理说陈醉隶属副官,又是贴身,这会儿情况下换岗那就是有重要的事了,至于是什么重要的事———

    苏韫走神片刻,被男人无声盯着好半晌。

    “这样。”他淡言一笑。

    “茶凉了,重新沏一壶吧。”

    阿贝麽得了话立马上来替换茶水,热腾腾的雾气缭绕周身,朦胧隔断视线,苏韫真切看清他在笑,陆熠总是这样一副秉X,高兴是笑,发威也是笑,情绪混淆,让人根本猜不透喜怒,但此刻,她觉得他一定是不高兴了。

    凉季的风吹得心寒,苏韫一拖再拖的名单匣还没交付,眼下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陆熠竟也没再提过,他不提,苏韫也就权当不知道。

    不过侥幸是一时的,苏韫还是听见接下来的话。

    “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他替她倒数。

    “我知道。”苏韫低头,“你再等等我。”

    “我真好奇,是什么密码能破译那么久?”陆熠仔细打量她每一个表情。

    再等几天,几天就行,苏韫面上镇定自若,心下却慌了神,面对盘问能拖则拖,抬头她笑:“很快了。”

    含糊其辞的回答,苏韫没把握陆熠会信,其实密码她并不确定,就算确定也得说不确定,这可是她唯一的保命符,多的是人想要这东西,一旦公布也就证明她彻底失去作用,所以怎么可能轻易送出去?

    “行,那我等着。”陆熠说。

    居然就这么蒙混过关,苏韫有些惊讶。

    然平和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有人唐突闯上门。

    ————

    尘土滚滚喧嚣,关卡外停了两三辆白牌稽查军车,从曼谷到美塞拿着通行证一路亮绿灯,无人敢拦,现在却被迫停在关卡外。

    这里调遣的兵不隶属总部管辖,只听命陆熠,所以此刻庭院内外,围满一圈士兵拔枪对立。

    “不好意思,没有得到命令,你们不得通行。”警卫举枪对准下车的普诺。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车牌号和我这张脸。”普诺厉声。

    警卫依旧是面无表情,丝毫不退让,“抱歉,我们只听命边境区陆军长的命令。”

    “现在立马就去通报!”身侧的副官不耐烦推他一把。

    “你!”警卫被推倒在地上,枪口不稳,朝天放了一枪。

    这时,有人闻声从庭院内走出来:“哟,这不是普诺参谋长,好久不见啊,怎么一来就欺负人。”

    普诺皱眉看清来人,是尤金,不在军营居然跑这来了,对于尤金这种无拘束的官二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普诺给了几分薄面,“尤金少校,今天不用训练了?”

    尤金身后跟着巴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我来看看二哥。”尤金左右看他身后,语气夸张,“这么大的阵仗,要做什么?”

    普诺有些尴尬,知道这两兄弟跟陆熠关系好,不过他是奉着命令来的,这会不能多耽搁,利落专断回他:“奉总部的命令,来请陆少将走一趟。”

    “走一趟?”尤金走到路中央,回头看看,指着身后对峙的枪口:“我还以为要打仗呢,去哪这是,我也恰好无聊,能不能带我走一趟。”

    “尤金少校,不要胡闹。”纵然知道尤金混不吝的秉X,此刻普诺也不能由着他犯浑,下一瞬,从口袋里翻出总司令亲手签下的口谕令,举在他面前:“这是命令。”

    尤金掏掏耳朵,“巴克,我不认识字,你去看看。”

    巴克凑上前看清,“老大真是命令。”

    “命令?我们只听遣野战军军长的命令。”尤金面sE变了变,还是笑,扯过刚才被推搡的警卫到跟前,“刚刚是谁弄你的。”

    “尤金!你要g什么?”普诺脸sE大变。

    “不g什么,别的不说,带人走归带人走,欺负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都是兄弟部队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就说我们这拼Si拼活守在边境线,到头来兄弟们被这么欺负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我们找哪说理去?就算告到总司令拿去也是这么个理,一码归一码地,我该讨个公道。”

    尤金揽过警卫肩膀,指了指面前几位副官:“是哪位,看清楚。”

    警卫目光停在普诺左侧的副官身上,尤金眯了眯眼,哟呵,是英育拉手底下的人,居然也跑过来看热闹。

    “你今天敢放一枪,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尤金少校,别意气用事。”

    普诺伸手拦他却没拦住,反手被推得一个踉跄,尤金笑眯眯地走到那位副官身前,少年身上一副纵横沙场的肃气,竟无形压出一GU迫力。

    他居高临下望着,替他整理好衣襟,“我不会开枪,但职务不分高低贵贱,该罚还得罚,今天我就代替英育拉上将教训教训,什么叫尊重兄弟部队。”

    说罢,伸手问巴克接皮带。

    “罚我?你还不够格!”副官冲动上前,被普诺一下挡住两人。

    “那我够不够格?”

    混乱中,一声冷冽淡漠的声音打破嘈杂,众人纷纷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