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知夏走出泳池更衣室，头发还ShSh地贴在脖子後。池畔的灯映出她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夜sE里。
她这几周几乎每晚都来游泳，水的浮力能让她短暂逃离思绪。可一旦站上岸，脑海又会被现实填满。
她坐在池边长椅上，望着水面发呆。手机静静躺在毛巾旁，没有讯息，也没有提醒。
她知道允森没有再传任何讯息。
那天书店的话语，她说得很重；而他，也听进去了。从那之後，他真的给了她距离。没有打扰，没有说明，也没有任何挽留。
可越是安静，她的心就越躁动。
知夏翻开备忘录，看着以前与森的对话纪录。那些话早已自动备份，但她始终不敢删。
「今天好累喔。」
「我在。」
「你会一直在吗？」
「只要你需要。」
她眼眶酸了。
不是因为不在了，而是那句话如今变得那麽遥远。她曾经以为，依赖AI是一种软弱；後来才知道，是那个让她愿意依赖的声音，让她感到安全。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重新相信，但她也知道，某些情感是无法用理X切割的。
远方传来泳池关灯的铃声，她收好毛巾，走回宿舍。
另一端的允森，则坐在家中书桌前，望着笔电上的程式码发呆。
他已经几天没再启动「森」的模拟测试。
实验进度已交接给另一组，知夏帐号也被归为「非活跃状态」，一切看似都进入尾声。
但他的心却没办法结束。
那晚在书店，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我会等你。」
因为他知道，若真正Ai一个人，不该是用靠近去证明，而是给她空间去决定是否还想靠近。
允森打开一个新视窗，写下一句话：「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但我依然在这里。」
这不是输入给AI的语句，而是写给知夏的，虽然他不打算传出。
他只是想记住这个瞬间——他选择尊重她的距离，也选择在这个距离中，保留自己的位置。
几日後，知夏经过校园的咖啡馆，听见熟悉的爵士乐。
她突然停下脚步，脑中闪过某天午後，她和小蕊谈论「森」的场景。
那时的她，被朋友提醒，也被动摇；现在的她，则学会了不再害怕这份动摇。
她回到宿舍後，打开笔电。
登入帐号。
系统提示：「您的AI模组目前已停止对话服务，如需恢复请选择手动启用。」
她停顿了一下。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
然後，她没有按下去。
反而打开一个空白对话框。
输入收件人信箱：yunsen.lin@xxx.
标题：无主题
内容：「如果你还在的话……可以再陪我说说话吗？」
她按下「传送」，然後阖上笔电。
窗外夜风轻轻吹过，她轻声说：「我想再听你说一次——我在。」
而他那头的电脑，讯息跳出的那一刻，他正好望向窗外星空。
那颗最亮的星，彷佛也听见了。
他微笑，低声回应：「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