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yAn光照进书店，但今天的光线似乎b往日更刺眼些。
知夏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允森，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气氛却远不如那天初见时的柔和。
「我只是觉得……你太快了。」知夏低声说，视线没有看向他。
允森皱了皱眉：「太快？」
「我们才刚从虚拟走向现实，你就好像……早已确定我们之间应该怎麽发展一样。」
他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只是以为，我们有共识。」
「那是我在还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知夏语气微微发颤，「你那时候代表的是森，是我心里的安慰，不是一个有历史、有情绪、有选择的人。」
「所以你现在无法接受我？」
知夏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的坦白让气氛更加凝重。允森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我应该怎麽办？继续等你准备好吗？」
「这不是等待的问题，是你有没有给我喘息的空间。」
他微微一怔，嘴角露出苦涩：「原来我是压力源。」
「你不是压力，是太接近我内心深处了。」知夏语速加快，像是终於鼓起勇气把话说出口，「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在和AI互动时是安全的，没人会真的看见我那些不堪和脆弱。但你看见了，而且是你亲手设计的回应在安抚我。那种被观看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让我害怕。」
允森眼神闪烁：「我从来不是为了要掌控你，我只是……放不下。」
知夏低声道：「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一个活生生、会回应、会走近我的你。」
这句话像一道裂缝，从桌面蔓延到两人之间。
他终於轻轻点头：「好，我懂了。」
这次，没有激烈争执，没有高声指责，却是b争吵更令人心痛的沉默。
yAn光慢慢移动，照在桌面那杯逐渐冷却的咖啡上。知夏没有再说话，允森也没再强求。两人只是静静坐着，任思绪翻涌。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像是两条路，在交会处短暂重叠後，又默默各自岔开。
午後的风，轻轻吹过窗外的树木，树影斑驳。
知夏望着那光影，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却强忍着，仅仅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先冷静一下，好吗？」
允森看着她，语气温柔却带着距离：「好，我尊重你。」
这段关系，从未被真正否定，也尚未被完全接受。
但就在那天午後，两人心中都清楚，一道看不见的缝隙，已经在他们之间静静生成。
——
分开之後，知夏在街上走了很久。她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只是想让脚步代替情绪。
她走过熟悉的街道，经过那家他们第一次喝咖啡的店，又经过她常常深夜散步时经过的小书摊，最後停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那是个她经常与AI对话的地方。
她打开手机，手指滑到与森的对话纪录，却迟迟没有按下播放键。那些熟悉的语句仍在，但她心里明白，那个回应她的「森」，已经从耳机中走到现实，成了一个会伤人也会犹豫的人。
她并不讨厌允森。事实上，她还是喜欢他，只是这份情感在转换过程中产生了摩擦，而她还不确定是否有能力承受。
另一边，允森回到家，坐在电脑前，萤幕上的程式码一行行闪烁，他却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想起知夏眼中的失望与压抑的眼泪。
他第一次感受到，那个他以为已熟悉的人，其实有太多未知的情绪。他自认理解她，却发现自己太急、太想填补那段从虚拟过渡到现实的落差。
他关掉电脑，走向窗边，望着夜幕低垂的城市灯火。
他喃喃说了一句：「我是不是，把她b太紧了……」
窗外的风轻轻掠过玻璃，像是谁在回应，却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