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那天，兴欣放假。
叶修照例早早起床，在门口碰见也一样早起准备好的苏沐橙。
「走吧。」他笑着晃晃手里的香烛袋子。
「嗯。」苏沐橙背着双肩包，里面装着苏沐秋生前最Ai的点心。
两人熟门熟路地搭车、转地铁、步行。
时间尚早，墓园内的人不多，他们很快找到了苏沐秋的墓碑。
碑上的照片还算乾净，苏沐橙蹲了下来，拿出随身带的抹布与清水，一点一点擦着碑面。
「哥，我跟叶修来看你了。」
叶修在一旁点上香，cHa进香炉，沉默片刻，开口调侃：「我说，你妹b你还靠得住，应该讲应该不过分吧？」
苏沐橙笑了一下：「别欺负他啦，他要是还在，肯定反过来说你混吃等Si。」
叶修「啧」了一声：「那我得反驳他。怎麽说，我也是带你走到今天的最佳搭档。」
「还有最强的心脏嘴欠。」苏沐橙接上吐槽。
叶修瞥了她一眼，嘴角压着笑，没有回嘴。
扫完墓後，他们坐在树下的石椅上休息。
苏沐橙喝着水，状似不经意地提问：「如果……如果这个赛季真的拿了冠军，你有什麽打算？」
叶修转头看着她，淡然回答：「退役吧。」
苏沐橙垂下眼眸，并不感到惊讶，静静等待他说下去。
「逃家十几年，该还的总得还，该面对的也不能再拖了。就当……为我自己的青春交个帐。」
他说得平静，语调也没什麽波动。
但苏沐橙听着，觉得x口被什麽勒紧了，有些疼。
——那我呢？
她没有问出口，在心里反覆品味着莫名的酸楚。
——如果叶修退役、回家，我是不是就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了？
这些年来，他是苏沐秋离开後，她唯一的「家」；年少至今，她早已习惯有他的日子。
她低下头，将情绪吞了下去，一如往常地挂着笑容。
「那你退休後要做什麽？不当教练？或者开网吧？回家当乖儿子？」
「你怎麽问得这麽熟练？」
「我替粉丝问的啊。」
「那就告诉他们，我荣退，回家养生，打副本开小号，偶尔调戏前队员。」
「……你可真是退役界的灾难代表。」
他们又在墓前待了一会，直到太yAn西斜，才一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叶修临走前拍了拍墓碑，低声说：「我们就快走到终点了，君莫笑跟沐雨橙风一起。我跟你妹都很厉害，放心。」
苏沐橙站在原地，最後望了哥哥的墓碑一眼，在心里轻声说：
——哥……我不小心喜欢上他了。
——我知道他是你最好的兄弟，我也知道他一直把我当最重要的人。
——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他走了，我要怎麽过没有他的日子。
她没有哭，只是睫毛微颤、眼角泛红。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你一定会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那你就去追啊。」
——要是……能一直和叶修在一起就好了。
她平复了心绪，转身，重新露出熟悉的轻快笑容，走到叶修身侧。
两人并肩走出墓园，他懒散地问她晚饭想吃什麽，她笑着提议要不要试试巷口那家新开的火锅店。
好似一切都没变。
虽然彼此都知道，这样的日子，可能不会太久了。
所以......更要珍惜每一步，直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