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骜喂他吃糖醋小排。

    “唔。”陆遇吃得满嘴是油,配着旁边的豆豉油麦菜,又是一大碗米饭。

    ……真好养活。

    也不挑食,什么都吃得那么香。

    容骜拿纸巾揩去他嘴角的油渍。

    晚上,他俩踩着楼梯去二楼小平台,墙上画着一只只彩色的猪头。

    容骜看向他。

    陆遇无辜:“我画小猪不可以吗?”

    容骜:“旁边写了我名字。”

    陆遇:“哈哈哈哈哈。”

    容骜挠他痒痒,和他坐在上面看星星。

    凉风习习,谁也没说话。

    陆遇靠在他肩膀上眯了一会儿。

    容骜试着张手,去抱他肩膀,手指动了动,保持了一些距离。

    陆遇:“……”

    我肩膀烫手吗?

    可能是想着陆遇睡着了,他的手终于放在了陆遇肩膀上,手指头动了动。

    陆遇:“你为什么要在我肩膀上弹钢琴?”

    容骜:“……”

    容骜收回手。

    夏天夜晚,路上人总是很多。

    偶尔有几个人从他家门前走过。

    有个小孩被爸爸妈妈拉着手,带着哭腔大声背古诗词:“天阶夜色凉如水,凉如水,呜呜呜我记不住!”

    待人走过,楼顶的陆遇毫无同情心:“哈哈哈哈哈哈。”

    他拍着大腿笑,侧头看容骜。

    容骜气息凑近。

    “?”

    陆遇推开他的脸:“你怎么总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容骜移开脸,平静抱他肩膀。

    陆遇感慨:“其实有些羡慕那个小孩。”

    他记忆里从来没有被父母两边牵着手的画面。

    容骜闻言,轻轻捉住他双手。

    陆遇:“?”

    陆遇黑着脸,险些把他踢到一楼。

    第二天,家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有人一直敲门。

    昨晚他俩闹了会儿,陆遇还没起床,睡得四仰八叉,把容骜都挤到了床沿。

    摸过手机一看,六点,也不知道谁在发疯。

    容骜揽过他的腰,把他捞到怀里:“我去开门。”

    陆遇正要说话,手机一亮,是陆振北打来的电话。

    外头的敲门声越发不耐烦。

    “卧槽!”如果是往常,陆遇根本不怕,但现在容骜在。陆遇快速按掉电话,往外看了一眼,推着容骜去衣柜那边,“你快躲好。”

    容骜:“不是,我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踹进衣柜。

    陆遇走过去,打开门,张口道:“大清早敲什么敲?”

    他看到门口的陆振北,假装惊讶:“原来是陆先生大驾光临。”

    陆振北穿着西服,沉着脸往里走。

    陆遇挡住他的路:“经过同意了吗?就往里面闯。”

    陆振北:“只要我愿意,可以买下任何东西。”

    “行,先去买。”陆遇挡在门口,不让他进,“陆先生来我这小破房子有什么事?”

    陆振北:“什么时候回家?”

    陆遇顿了一下,嗓子有些发堵,没说话。

    陆振北:“成天跟一些混子混在一起,传出去坏我陆家的名声。”

    陆遇垂眸,很快就抬眼,笑了一声:“跟谁在一起,想怎么样,都是我的自由。”

    陆遇慢慢道:“我又没花你的钱。”

    他有特等奖学金,平时偶尔会兼职,逢年过节还有爷爷舅舅那边给的压岁钱。

    他一个学生,花销又不大,绰绰有余。

    “陆遇!”

    陆振北气得不轻:“你不要冥顽不灵。”

    陆遇一脸无所谓。

    他一直挡在门口,像是护着什么东西。陆振北皱眉,猛地推开门往里走。

    房间里空荡。

    陆遇喜欢赖床,可能是刚被他吵醒,被子都没有来得及叠。

    只有一床被子。

    说明没有别人。

    他觉得自己一定多想了。

    陆遇拿手慢慢扇着风:“可以请你出去了吗?”

    陆振北自知理亏:“看看你同龄人,再看看你。”

    陆遇没跟他斗嘴,无所谓地拽手指头玩。

    对付陆振北,吵架没用,只要表现出不在意就能把他气死。

    陆振北:“相同的年纪,为什么容家的少爷那么成熟稳重?你不该反省一下你自己?”

    陆遇叹了口气:“可不是。”

    现在不就成熟稳重地蹲在衣柜里?

    突然被cue的容骜:“……”

    我谢谢你。

    陆遇:“您清早过来是为了训我?”

    “你到底回不回家?”陆振北敛住表情,顿了顿,“不要让别人戳着我脊梁骨说我坏话,影响我形象。”

    陆遇送客:“放心您早就没形象了。”

    陆振北气急败坏地从小房子出来,上车。

    司机察言观色:“少爷不肯回来?”

    陆振北点了支烟,被呛得咳嗽了一下:“真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自己这次都已经放下架子找他了。

    司机跟了他很多年,斟酌一下措辞:“小孩子嘛,就是要哄着,道道歉,说两句好话就没事了。”

    “我跟他道歉?”陆振北又被呛得咳嗽了一下,“我拿皮带抽他两下怎么了?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敢还手就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