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夭夭不知自己已经有本事真正地惹怒一个对外从来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她仍在卖力按摩,只求保命。
沈承渊毫不留情地猛地抓起她的衣襟,将她提溜起扔到婚床上。
她后背重重砸到紫檀床榻,剧痛瞬间袭来,她下意识地蜷身痛呼。
眼角余光中,一道高大黑影如鬼魅般欺压上前。
男人迷人的双眸变得猩红,闪烁着令人心慌不已的、野兽才有的光芒。
秦夭夭心头一惊下意识想叫出声,理智却将她的喉咙口死死箍住。
她暗暗攥紧身侧的手,指甲用力掐进掌心,试图消散些许内心的不安。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丝丝凉意抚过她细嫩的脸颊。
她认命地侧头闭眼。以为自己把对方按急眼了,要打她一顿出气。
眼睛陷入黑暗中,其他感官更加清晰。
鼻尖充斥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极具掠夺性的气息,夹杂一股格外好闻的雾松气味,令她脸皮发烫。
沈承渊的视线下,秦夭夭仿若雨中残花,娇弱又无助。
一头如墨的乌发肆意铺散,蜿蜒于绯色锦被间,恰似夜幕中翻涌的黯云。
沈承渊以为她为那人可以牺牲到这个地步,手下动作更不留情面。
双手转而在秦夭夭纤细的脖颈顿住,拇指用力,指腹深陷入细腻脖颈软肉,指尖泛白,根根手指并拢,骨节弯曲,几条粗大青筋因逐渐加深的力度而凸起。
强烈的窒息与疼痛感袭来,秦夭夭差点以为自己要去见上帝。
她浑身逐渐香汗淋漓,像被惊涛骇浪的潮水拍打过的娇花。
脑子莫名地冒出一句话滚动式刷屏:爱一个人就要在他生气的时候亲亲他。
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魄力,昏沉着头,手臂勾住眼前沈承渊的脖子仰头索吻,重重地亲了大反派好几口。
沈承渊还未有任何反应,秦夭夭先心头骤紧,拢在沈承渊白皙脖颈后的指尖发麻。
当下就后悔了。
她实在大胆。女主都没亲过。
不会被她一刺激掐更狠了吧!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刽子手刀下行刑的死刑犯,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秦夭夭亡羊补牢,稍显苍白的娇媚小脸扬起满满的讨好笑容,抬手为他擦拭,把人水润红艳、微微红肿的嘴唇蹭得更加红艳艳。
沈承渊只是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双手毫无征兆地松开她的脖子。
秦夭夭意外的苟过一劫。
面上还带有曾经溺毙在浪潮中沉沉浮浮,失去对身体的感知,彻底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的无助潮红。
只觉劫后余生。
勾人的模样,轻易撩起男人心头无尽的痒意。
两人一夜无梦。
秦夭夭是睡得太过舒服。
大清早,秦夭夭趴着睡正香时,半梦半醒间发觉有人一直用指腹碾转她脖颈后方长有一小块翩跹若飞的淡红色蝴蝶胎记的地方,力道还不小。
秦夭夭实在太困,哼唧几声便由着它去了。
沈承渊垂眸看着那块被碾得通体发红更散发一种妖冶美的胎记,眼神愈发冷漠。
秦夭夭不知,之后怀王没结成婚的消息让整个怀王府的人都知晓了。
人人私下议论纷纷。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拜堂时一头直直地猛撞到柱子上,满头满脸都是血,属实骇人!”
“她可是澄京城容貌举止无可挑剔的第一美人,秦念锦!怎会甘愿嫁给一个喜怒无常的地狱魔神。”
“我听说啊,本该是洞房花烛夜那晚,被羞辱的怀王殿下竟没狠狠折磨她一番,反而允许她为自己的腿按摩……”
“莫不是怀王殿下也被第一美人迷了眼……”
诸多流言传到沈承渊侧妃、柳将军爱女柳沁瑶的耳朵,令她心中如挠如焚,痛苦难耐。
她怒而尖叫着挥手扫翻了桌面上精美不菲的茶盏,瓷器“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她仍觉不解气,转身要去推门边古雅昂贵的花瓶。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殿下的青睐,居然肯让她碰腿,可我一次都没有碰过!”
她想起上次不小心在殿下面前摔倒,眼看就要扑到殿下身上碰到腿了。
殿下竟突然调转轮椅方向,令她姿势甚是不雅地跌倒在地。
“我到底哪里比她差?”
她的容貌家世背景在京城虽算不得数一数二,但也是上乘。
是她求疼爱她的爹爹同意她嫁给沈承渊当一个侧妃,自己的委曲求全却只换来沈承渊平日里的冷淡敷衍。
本以为他的品性一贯如此,她愿意等,她会用自己的爱感化他,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
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别的女人特殊。
为她传话的心腹婢女碧玉慌忙拦着她。
“小姐,小心,仔细伤着自己,为这种贱妇生气不值得。”
碧玉护着自家小姐金贵的纤手,又说了几句宽慰话,见小姐心情平复几分,附耳告知探到的消息。
“当真”?柳沁瑶眼眸发亮。
“十五日之后是皇后娘娘所设的踏春宴,届时皇亲贵族皆到场。”
“到时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秦念锦捆了再骗太子殿下过去,带怀王殿下一起抓个现行。”
“演一场旧情人死灰复燃的戏码。”
“殿下一定能看清那个贱妇对他到底有没有真心。”
到底谁才是最爱他的人。
一周后。
秦夭夭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才把额头上的伤养好了一些,头晕呕吐症状减轻。
她正打算好好构思一下她的攻略计划。
一名长相清雅端庄的婢女趁给她送饭食之际递来太子沈昭煜的物件,一个青色圆形瓶子和一封信。
秦夭夭展开信封一看。
是太子沈昭煜所写,信中满是对她的思念,邀她七日后踏春宴相见。
瓶里是上好金创药,知道她头受重伤,特意送来疗伤。
还说不嫌弃她与其他男人共处一室过,待成就大业,定会光明正大地对她明媒正娶。
洋洋洒洒写满一整张纸,绵绵情意似要从纸中溢出。
她这下明白原身为何会被哄得团团转,心甘情愿地为他做尽丧尽天良甚至诛九族的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