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宁列带着她一路离开了水枪区域，他将肩上挂的水枪背到背後，顺手把她肩上的透明水枪拿来背在自己身後。
「你这样会不会背太多了？」她问，想拿回自己的替他分担。他身上还有一个防水小包，里面装着手机和钱包。
「我来背就好。」他边说边伸颈查看周遭。
「怎麽了？」
陡然他眼睛一亮，拉着她又往前跑，最後他停在一个身T彩绘的摊位前，画画的艺术家正在替客人画颈部。
刚来广场时看到不少人身上或脸上有彩绘，兴趣下多看了几眼，可是不清楚摊位在哪里，初次与红琳他们来玩，更是不好意思让一行人陪她去找彩绘。
曹宁列看眼旁边的小黑板写着几条摊贩说明。
「可以请艺术家或是自己用旁边的颜料画，你想哪个？」他撇头问。
她看向旁边小桌上五彩斑斓的sE盘，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自己画。」
「好。」
应声後，他一面从防水包里拿出钱来，一面与绘画中的艺术家说：「老板我们自己手绘。这钱刚好，不用找，我直接投进箱子里。」
他将钱投进摊位上的一个小小的木制存钱箱里，白幂见他投两人的钱，便从自己的防水小包里要拿钱出来，曹宁列知道她要做什麽，便压住她的手。
「你帮我赢得水枪，我付这个。」
白幂看是拒绝不了，并不坚持给他钱。
曹宁列把她拉来旁边的小凳子坐，旁边有对情侣正在互相画脸，曹宁列和白幂见到後，相视一笑。
「你该不会再跟我想同样的事？」
「我想应该是，但我怕我会後悔。」白幂避开眼神，思考是否要将自己的脸交到他手里。
「你太让我伤心了白，我画画其实不错，认真不错。」
「好、好好。」白幂只好曲眉点头，勉强接受。
「我们画彼此的脸，在对方完成前都不能照镜子行吗？」
「行。」她不晓得这是不是变成一种试胆交流。
「你刚刚的表情为什麽有点在??奉献生命的感觉？」
「是吗？」她轻吐息，反省道：「我以後会装得好一点。」
「??」
曹宁列拿起旁边的画笔，沾点sE盘上的白sE颜料。
「来，靠近我。」他手指接近她的下颚，轻轻地扣住。
在脸上作画这姿势，让两人的脸靠得相当近，她徒地意识到正常会和一个异X如此靠近吗？她眼睛避开与他对视，她原来只想着要T验这个活动，却没想过离他这麽近，昨天才表示不想给他m0头，今天却让他触碰脸，别说曹宁列怎麽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难捉m0。
「你今天怎麽戴隐形眼镜？不是说只有见网友会戴吗？」因为曹宁列在作画，她讲话时，尽量不让唇有太大的开合幅度，所以她几个咬字有点含糊。
「你想看？」虽然她没明说，但他知道她想做什麽。「想看的话，我去拿掉。」
见他答应得乾脆，她稍感讶异，原来他是这麽听话的人吗？
「没关系，你现在没洗手也不方便。」他的异瞳在她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让她很想仔细再看看，即便那样的注视如同深陷其中。
不知觉她想起昨天她差点亲上他的事，那时太想看清楚他的双眼，才不自觉越靠越近，而他??也没退後。
「我还是第一次跟nV生脸靠这麽近，然後只有画画而已。」扣她的脸的手，将她的头左右摆动，半眯眼有模有样地打量起自己的画作。
白幂原本躲避直视他的眼神，在眨眼後向他望去，目光皎洁明亮，曹宁列微不可查地一顿，很快地又继续在她脸上补几笔。
「可能我让你心很定或是??很安心。」
他唇角上扬，有些窃笑。「我不知道。」
「不负责任的回答。」
他扬眉不回话。
在他画得差不多，要收笔後，後方传来怒叫声。
「欸！你怎麽在我脸上画大便啊！」是那对互画脸的情侣，nV生拿着镜子气急败坏地跺脚。
「这才特别啊！这路上哪个nV生脸上会有屎啊，多独一无二！」
曹宁列和白幂看到那nV生的脸颊上真的被画一坨屎，震惊得瞠目。
身为男X又与多名nVX相处过的曹宁列，在想那男友是得了什麽绝症，非bnV友杀他不可？
当他回过头时，发现白幂一脸淡漠，可是眉头微拧的模样早已透露了她的心思，她伸快手想去拿镜子，曹宁列反应迅速直接把镜子拍在桌面。
「我们说好两个人都画完在一起看。你别担心，我没在你脸上画屎，别说要不要命，我走在路上还要面子。」
「真的？」她凝视曹宁列，内心仍存一半的怀疑。
「真的！我又不是疯了g嘛跟脸上画屎的nV生走在一起？」
「??」後方情侣觉得这人超没礼貌。
曹宁列画好後，换白幂轻捏着他的下巴替他画，她在颜料盘上选择了蓝sE。
他的脸型很漂亮，下颚线条俐落完美，脸型轮廓鲜明，没有多余的脸部脂肪，是连nV生都会羡慕的那种，白幂在点上第一笔画时，才发现原来两人方才也是这麽近的距离。
「别紧张，画得没我好看是正常的。」他为了不让她紧张，乾脆闭起眼。
他不晓得这又是另一种风景了，让她想用指尖扫过他的睫毛。
「说不定是画布有问题。」
「是不是这几天我夸你漂亮太多次，让你自恋起来了？」他偷偷睁开一边的眼睛。
「不要说话，不然等等画歪了。」
白幂想画得很简单，做画的时间很短，她让曹宁列睁开眼，自己微微向後倾对他端详了一会儿。
「完成。」她满意地微笑。
确定她画完了，曹宁列才坐正姿势，头左右转动舒缓颈部。
「数到三，一起看镜子。」他手伸向面朝下的方形立镜。
白幂挑起双眉，微点头，心里有些期待，反正至少不会是屎在脸上。
「一、二、三！」
白幂看向镜中的自己，白sE的渐层花瓣在颧骨和鼻梁处，没有其他颜sE点缀，仅有用白sE与渐层刷sE的技法g勒，曹宁列在画画上还真有点东西。
「怎样？我画得不错吧！」从她的反应，他早已知道答案，但还是想听她得回答。
「好厉害，你是念美术的吗？」
「不是，只是b一般人有点天份而已。」曹宁列没有因自己的一点天份过分骄傲，这在有点自恋X格的他来说有点反常。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试试，说不定真的是你该走的路。」
白幂不会因为这个人T彩绘而把他捧上天，但不去尝试，永远不知道结果。
她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有机会接触到许多事物，大概在刚念大学时已经知道了未来方向，可是曹宁列看起来是属於活在当下的人，看到了他有艺术方面的天份，她仅能给点鼓励提示指引。
「我好像电影里的战士，好帅。」曹宁列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排像文字又像图腾的话在他左右脸颊。
「中间是文字，头尾是图腾。」
「我喜欢这个颜sE。」他直接拿起镜子欣赏。
克莱茵蓝。
她也只用了单一颜sE作画。
他用渐层的方式，而她用图腾。
「这文字有什麽意思吗？」
「是一段古文，有祝福人生美好的意思。」
「连古文都会写？」他想到前天晚上在饭店她还在给他讲案件，「姐姐你是考古系？」
「我只是b较聪明，记的东西多。」
不得了，白不只懂自己漂亮还仗势自己聪明。
白幂瞧眼摊位上的贴满磁铁的小黑板，上面有各种鸟类的木雕磁铁，sE彩缤纷鲜YAn，看起来是这位艺术家的手工艺品。
「在看哪个？」曹宁列见她注意力在小黑板上。
她伸手取下一个蜂鸟。
「喜欢蜂鸟？」
「满喜欢的，很小巧可Ai。」她温柔浅笑。
「我家那看过几次，下次遇到录影给你。」
白幂偏头沉Y一声，「你看到的可能是长啄天蛾，亚洲没有蜂鸟。」
「蛾？我看到的会不会是走私的蜂鸟，牠真的不像蛾。」
「我在影片中看过牠飞行的样子，确实跟蜂鸟很像。」
「好难想像像鸟的蛾，之後有机会拍给你验证一下，被你说得我都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麽。」
「亲眼见到长啄天蛾也不容易，我还没机会看过本尊。」她握着手里的蜂鸟磁铁。
从一次次的对话里，他发觉她真是一个资料库，总是可以说出一些冷门知识。
曹宁列取来她手中的蜂鸟磁铁，又从篮里拿件同款磁铁去结帐。
白幂错愕，她本来想自己结帐。
他将装着磁铁的小包装袋给她，声音愉悦温柔道：「当作彩绘纪念，毕竟我们脸上的颜料洗掉就没了。」
「谢谢。」也对，她希望未来听到西源这城市时，脑海反应的是今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离开彩绘摊，行走在街上不时有人朝他们看，白幂想大概是彩绘的好吧。
殊不知在外人眼里他们不只彩绘得好看，还是登对的情侣，郎才nV貌谁不Ai看，画面美得要Si，像进入了偶像剧一样。
众人没发现的是，这一对他们以为的情侣并没有亲昵地牵手。
在从水枪战区走出来时，曹宁列确实牵着她，但那是在偷跑的条件下。
「曹宁列！」
在热闹的人群中，另一头跟他们隔着灌木丛的街道有一群人朝他挥手，大约五男三nV，男的皮肤黝黑，穿着背心，手臂上有半甲刺青，nV的妆容JiNg致，穿着清凉，戴着许多首饰在身上，一行人在打扮穿着上相当用心，可是散发出的气质，与她平常接触的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