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教室，依依就像火箭一样冲过来，气喘吁吁地拉着我。
「初末！出事了！」
她的脸sE慌张，眼神飘忽不定。
我一脸茫然：「蛤？什麽事？」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个坐在教室角落、神情恍惚的男孩——却yu言又止。
「g嘛啦？你们在演哪出？」他皱起眉，看向我们。
依依深x1一口气，难得一脸正经：「你……我们去外面谈一下。」
她的语气，让我x口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来。
我看着他们一起走出教室，心里开始乱猜。那几分钟格外漫长，直到依依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回来，脸sE苍白，眼神慌乱，像变了一个人。
「依依……你怎麽了？」我忍不住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疯狂地摇头，像在阻止自己说出什麽。
「欸，大笨蛋，看好了喔！」
小宇忽然从我背後冒出来，像是为了打破沉闷的空气。他从口袋掏出一枚y币，笑得神秘兮兮。
「你又要g嘛？」我皱眉。
他把y币高高抛起：「正面，你往前；反面，就原地不动。」
我看着那枚旋转的y币，心跳不自觉加快。拜托……给我一点答案，或是——勇气。
y币落地，是反面。
「你看，留在原地吧。」小宇笑着说。
「才不要！我又没说要跟你玩这种无聊游戏！」我气呼呼地说，转身往教室外走去。
也许……y币早就替我预言了结局。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
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努力，他总有一天会看到我。
但就在我踏上楼梯时，有人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说了别再——」我以为是小宇，转身却愣住了。
「依依？怎麽是你？」
她眼里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声音低得快听不见：「老大……你先别过去，好吗……」
「为什麽？」我皱眉。
「反正……就先别去。」她咬着唇，眼眶微红，一副想说又说不出的样子。
她越这样，我越想知道发生了什麽。
「别挡我。」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再拉我一次你就试试看。」
我大步走向後栋教室。
然後，我看见了——
他坐在窗边，yAn光正好打在他脸上，像是替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而那个nV孩，就坐在他身边，几乎是贴着他。他们并肩而坐，她的头微微歪向他肩上，一起看着桌上的某本漫画书。
他笑了，嘴角那道我再熟悉不过的弧度，那是我日日夜夜在脑海里重播过无数次的笑。
可现在，那笑容不是给我的。
我愣住，整个人像被冻住一样。
他们靠得那麽近，就像一对已经默契多年、无需言语的恋人。她说了一句什麽，他低头应了一声，还帮她拨了拨落下来的发丝。
那一幕像慢动作一样在我眼前展开。
啪。
什麽东西，在我心里碎了。
我连呼x1都忘了。
x口忽然像被狠狠掏空一块，有什麽东西倒x1回去，变成一种痛，一种几乎让我站不稳的痛。
我的胃像打了一个Si结，一瞬间翻江倒海，像是连早餐都想吐出来。我伸手扶住墙，才没倒下。
眼睛开始刺痛，视线模糊得像隔着一层水雾。
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一滴、两滴、三滴，像决堤一样，没完没了。
我拚命想抹去，可根本擦不完。
每擦一次，反而流得更快。
身T开始颤抖，像是T温急速下降。我抱着自己，像个捡不到糖的小孩，一点一点往下崩溃。
我笑了。
真的笑了。
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那种快要崩溃、控制不住的冷笑。
我那麽努力想靠近的人，
他现在笑着，陪在别人身边。
我那麽卑微地等过、喜欢过、幻想过的未来，原来从头到尾，都只存在於我一个人的世界里。
我甚至连一点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存在，在他眼里，原来这麽无所谓。
我站在门口，像个局外人，像个笑话。
我想叫他的名字，想大声问他为什麽。
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声音卡在喉咙，像有根刺，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
最後，我只是转身，慢慢地离开。
一步，一步，像踩在刀片上。
没有让他知道我来过，
也没有说再见。
只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像失血过多那样，沉默地倒退回黑暗里。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那间教室，脚步像踩在棉花上，虚得可怕。
楼梯口的风迎面扑来，像刀片一样割过我的脸。我没有回头，甚至不敢再想刚刚那个画面。
手还在发抖，心跳得乱七八糟，像快炸开。
我冲进後栋的nV厕，锁上门，撑着洗手台，整个人跪倒在地。
砰一声，膝盖撞上磁砖，我却没有感觉。
痛吗？
我也分不清了。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崩溃。
我用手摀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但眼泪像决了堤，一直流一直流，根本停不下来。
我像溺水的人，不停地往上浮，却永远浮不上水面。
我忍不住捶打墙面，用指甲抠住墙角，像想抓住什麽、又什麽都抓不到。
为什麽是她？
为什麽不是我？
我什麽都做了。
我一直都在啊。
从他没注意到我的每一眼、每一次心跳、每一个笑容，我都捧在手心里藏着。
可到头来，什麽都不是。
我低头看着手心，那里什麽都没有。
就像我在他世界里的份量——空的。
砰砰砰——
厕所门突然被敲响。
「初末！你在里面吗？！」是依依的声音，急得快哭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蹲在墙角，把头埋进双臂之间。
「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怕你受伤……」她的声音哽咽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一GU刺痛传来。终於，我开口，声音沙哑、像尘土一样乾枯：
「我没事。」
「你哪里没事？！你哭了对不对？」她还在敲门。
「我真的没事，依依……」我x1了x1鼻子，努力把情绪塞回喉咙。
「初末……求你出来好不好……」
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cHa进来：
「依依，让我来。」
是小宇。
他没再敲门，只是隔着门轻声说：「初末，如果你不想说话，我可以陪你安静。如果你想骂人，我也在这里。不管你现在是想大哭、还是想逃走……我都会在你身後。」
我的喉咙一紧，像被什麽堵住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坐在门口，静静地，像守着一个世界末日的废墟。
过了好久，我才缓缓起身，解开门锁。
门打开的那瞬间，小宇立刻站起来，看见我满脸泪痕，却什麽都没问。
只是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在我肩上。
「走吧。」他说。
我低着头，没看他，声音几乎轻到听不见：「去哪？」
「去吹吹风，把坏掉的心脏拿去晒太yAn。」他歪着头笑了笑，「也许，它会好一点。」
我没说话，但脚步跟了上去。
那天午後的yAn光晒在我们身上，暖暖的，
可我知道，我的心，还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