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玄幻小说 > 阎魔殿 > 9(又续)
    “哟?你现在还用结印吗?你当年不可一世的境界,还有老天师的道法加持,外加张天师的道袍,可不需要这些繁琐的程式啊!”h州鬼好像颠覆了我以前对他的所有记忆,在我印象中,他应该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存在。现在他的话特别多,一个劲地说,不停地说。也不知道他的意义在哪。

    “现在不同了啊,尺廓,我现在是人啊,不过以我现在的道术对你们这些在Y间动不动就几十万几百万年的存在,根本打不过啊,我知道自己迟早要回人间,早就留了一手了,要不然我怎麽会有胆子在张天师的道袍上刻下光阵的印花?我只能靠道法和光阵的结合来对抗你们了。”父亲脸上的表情依然坚毅缓过劲来的身T保持姿势,手上动作不停歇。尽管表示自己留了後手,可他说这话时还是有GU自嘲,我从他的眼睛也看出他流露出了不少害怕或恐惧。

    “没有用的!做了後手又能怎麽样?说到底,我们还是人鬼殊途,而且我手中还有你的孩子,你敢轻易进攻吗?”h州鬼手中有可以谈条件的筹码。

    “我想你也知道我的孩子们是怎麽回事,你觉得我现在还在意这些吗?即便我阻止不了李自成,但他的结局注定,他没有好下场。你不一样,你和我都不是被选中的存在,我们是绿叶,红花争奇斗YAn,我们这些绿叶的下场,谁在乎呢?对吧,尺廓,与其在大事件中当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还如和我同归於尽算了。”父亲的言行在雨中好像显露出一GU冰冷,b冰还要刺骨。h州鬼听完这话是什麽感受我不知道,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我反倒感觉到身上十分寒冷。或许是这句话的威力太大,也许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父亲说的他的孩子们,难道他可以不在乎他的孩子们?我算不算孩子们中的一个?还是孩子们只有李火烧和李炎杰?就算有我,我是不是可以无关紧要,是不是也可以不在乎?

    “你!你胆敢如此?你可别忘了,你的妻子……”h州鬼手上的筹码还真不少。我看到父亲的脸sE明显有一丝动容,我那多年前便去世的母亲难道另有隐情?

    父亲哑口无言,但没有停止结印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依旧严肃。他现在就像是一块顽石,什麽都不能为他所动。

    “你知道的,我找到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看到父亲没有任何动静,h州鬼加强了语言上的攻势,毫无忌惮地说着。

    “你觉得你能够伤害到她吗?她虽然是上古神兽九尾狐的一丝残魂,但这一丝残魂的实力都足以和你有得一拼。”父亲的言语中透露出无与lb的骄傲,肯定是觉得自己戳破了h州鬼的计谋。

    我的母亲,是九尾狐的残魂?她一丝残魂的实力都这麽强大,倘若她是真正的上古神兽,那还得了?

    “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啊?九尾狐实力很强吗?上古的兽大部分都飞升了,早就飞上天g0ng当了神仙。留下来的渡劫失败後,能力强的进入Y间成了冥神兽,实力弱的,魂魄分散,随时间推移会逐渐消散殆尽。这残魂存在於世每天都相当於渡劫,如果按一天度一劫来计算的话,那她最起码要经历成千上万的劫。虽然我也Ga0不太清楚,毕竟这麽多劫难可不是小数目,我只知道她很虚弱,她的期限不多了。我可是知道她陪伴於你身边的年限不短。你也不想想,Y间一年,人间只是一天。她和你待了那麽多年,可以在鬼界多活上多少时间啊?现在她想必是非常虚弱的,要不我的耳目为何打探她又从现实回到这幽冥鬼界?她应该快消耗殆尽了吧!”那h州鬼在认真地解释,收起了那招牌的笑容。他也有那种掌控全局的自信,这一个又一个的资讯,正是他们对峙的资本。他的回答却让我父亲受不了,脸上的表情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化得很快。刚才那种掌控全局的自信消退,变得有些焦虑了。难道h州鬼说得真有其事?父亲第二次沉默,不再说话。手上的动作虽然慢了几秒,但是从未停止。他似乎是又改变了想法,仿佛有种咬牙切齿的憎恨,从嘴中挤了几个字出来:“你……”

    “我怎麽了?你可真有福,上古神兽的遗魂都和你上过床!啧啧啧,想想,她那九尾狐与生俱来的魅惑眼神、诱惑身材,还有那美丽的脸蛋,如果让我捉到了,我可不想就这麽便宜她了。”h州鬼说话至此,似乎是朝肚子里咽了一口唾沫,或许不是唾沫,反正他那排h牙齿又露了出来,他又笑了。我也不舒服,我不允许他这麽侮辱我的母亲!

    “h州鬼,你!”父亲当场就发怒了,他身後的红sE光阵从後背移到了前x处,巨大的能量光束蓄势待发。父亲又怒吼了几声:“你算什麽个东西?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想再尝尝Si的味道吗?让我满足你的yUwaNg!”

    “来!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快来啊!”h州鬼此时此刻表现得神经质,不停地甩动着他手中的李火烧,像是一只发了癫的狗,在那里不停摇头晃脑。他的面部表情,诡异的笑容像是ga0cHa0的一样,极度享受的样子。

    一GU巨大的能量光束迸发出来,朝那h州鬼直b而去。

    此时此刻的h州鬼镇定若自,将手中的李火烧提起到前x部,做抵挡状,表现得对此没有丝毫的畏惧。

    一道血红sE的能量光束将整个场景全部照亮,惊人的破坏力使得这能量光束周边还缠绕着丝丝像蛇扭动般的流动光束。而天空上飞行的鬼车和人面鹄没有丝毫的惊慌,也不担心自己会被这无法控制的能量所击中。h州鬼身旁的无头鬼们表现得更加镇定自若,丝毫不为所动。空荡荡的头部从内朝外地散发出的红sE光芒,似乎和这个攻击遥相呼应,交融在一起。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头颅,导致他们看不到危险,也导致我看不出他们脸上的惊慌。

    一道巨大的光亮後,等到那弥漫着的爆炸所发出的硝烟被雨水冲刷至泥土之上。所呈现出的场景居然是h州鬼和李火烧都毫发无伤。而他们身後的那个土hsE祭台却被轰炸成了一片废墟,那三层的祭台一下子全部轰炸了,就连其中的那通幽匣都被毁灭了,粉碎成了那紫sE的微弱的光芒。父亲也在这招之後又吐出了一口淤血,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开心,用手捂着脸,就让雨水蹭洗了多次,表情稍显得意地说道:“这个你想到没?”

    h州鬼表现得有些措手不及,不仅是他,就连我也没看清那攻击的光束是如何绕过他直接攻击到祭台的。听过这话h州鬼缓过神来,松开握住李火烧的那只手。不停地拍手叫好,而李火烧便直接摔下了地面。不过李火烧也早已经被吓得昏厥过去。

    “哈!哈!哈!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果然名不虚传啊!顺帝麾下的六大统帅各个招式不同,其中顺天食鬼军团统帅李赤心的攻击招数最为奇特。有了道法加持的雷电之力,又有作为鬼魂的冥火之力,所用的攻击可以在攻击的瞬间隐没,之後又在下几秒瞬间爆发出无b强大的力量。”h州鬼自顾自地介绍,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在乎我父亲的表情,就像是朗读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我没有想到原来光阵的攻击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发S能量,不过我也该想到的,蝠鱝军团就是发S箭雨,其他的攻击想必也是各有各的特点。

    “这些你都知道,那为何……难道?”父亲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从刚才到现在,这是他唯一一次表露出慌张的神情,h州鬼的表现实在是让他意外。光阵招式的秘密,应该只有自己,或者是Si於这招式之下的对手知道。h州鬼吞了太多鬼魂,他调查资讯的能力太强了!而他明明知道这招式的秘密,知道父亲的攻击是祭台,那他为何还如此淡定?难道这里面还有另一方的目的?

    “不错,你猜对了!哈,哈,哈!我演技怎麽样?啊?不仅是你,我在人间的能力也会大减,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光阵都召不出来。既然如此,那当然只有稍微刺激你一下,借用一下你作为人的力量咯!”h州鬼这次应该是发自真心地笑,我觉得。那GU得意的癫狂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下的套成功了。就像是捕猎一样,捕捉到了猎物。

    “你布下这个局,难道不是为了能正常顺利地召回李自成吗?”父亲还在震惊,他仍然不能理解h州鬼为什麽会这麽做。

    “谁说是为了能顺利召回顺帝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的目的是这个吧?我说的是你作为顺帝的侄子,作为顺帝的将军,你的使命是这个,你应该为顺帝付出一切。顺帝复生肯定也是大事,我也做到了,但是,至於我嘛……”h州鬼表现出一副无赖的姿态。既然他在自己的话里很有信心,那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得意的神情溢於言表。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明白了,妙计!妙计!”父亲拍手叫好,震惊的父亲顿时通透了。显然他对这一切又重回他的掌控了,他的嘴角稍稍扬起,表示他已经分析出了这个事情的经过。

    “哦?”h州鬼发出一声疑惑,他还是自信,估计觉得父亲的笑是最後的虚张声势。

    “这很难让人疑惑吗?既然你的目的达成,我就来分析分析。首先,通幽匣被我所损坏,且不管李自成的复生仪式是否成功,即便成功,也必定能让李自成的残魂不定。而此刻,阎魔殿最大的对手已经出现,使得他们无暇顾及你。而你呢,便会在这里的八块石板上得知八种冥神兽的踪迹,以有缘人的身份制造与其恰好相逢的假像,从而得到他们的助力。有了冥神兽的助力,这无疑是b李自成当初的联合军团还强大的存在,到时候,你还有什麽做不成的事呢?”毫无意外,父亲已然猜到h州鬼的目的,并直截了当地当场说出他的计画。

    “高!厉害了,不愧为狠角sE!不愧是窥探过天机!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不过,为时晚矣!”h州鬼忌惮父亲惊人的推断能力,他表现出狂躁不安的样子,以掩饰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被戳破的那种尴尬。他还挥舞着魄幡鼓,做出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魄幡鼓还是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大号的拨浪鼓。鼓柄较长,漆黑的细柄上镌刻着雕花的纹路,也带着蓝的光,鼓身上的鼓身文着八芒星的图案,两面那长达一米的、写满字的蓝sE长布条在随风飘摇。

    魄幡鼓,魂幡铃,说白了,就是黑白无常手里的哭丧bAng。

    可是在Y间,它们就是神器。

    幽蓝sE的火焰迅速包围住父亲、李火烧,还有李炎杰。

    而此刻,天上的人面鹄和鬼车他们所Y诵的群T咒语也完成了。

    巨大的米hsE光能量屏障罩住h州鬼,好像在为h州鬼开启一扇门。

    一旁的无头鬼们也开始行动了,h州鬼的屏障迈进,他们步伐统一,他们嘴中重复着那句:“我的头呢?我的头在哪里?我的头呢?我的头在哪里?我的头呢?我的头在哪里?”

    “李将军,再见了。”h州鬼微笑着说道,“最後再告诉你,顺帝成功在h泉路复活,我要去帮助他恢复实力了,大戏再度上演了!”

    我的心一直在着急,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

    现在的我都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

    “准备好了吗?”蝴蝶主动找我说话。她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这话的声音很小,从她嘴中发出。好像对我说,又像不是对我说。不过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这麽说了。

    “准备好什麽了?”我每次都那麽傻乎乎地问着这样一句话。我希望她真的能告诉我这是为什麽,可她也像以前那样都不理睬我。

    下一秒,一只手拍在我瘫倒的身後,不停地拍我。顿时,一GU清流流入我的身T。我浑身的肌r0U都像感觉是春风拂过水面时的那种清淡,流水流经山岗时的那GU自然。我浑身都有力气了,慢慢地我站了起来。我发现我的身後是馎饦媪。她驼背,仍然是和以前一样穿的是现代的衣服,一件黑sE的皮草大衣。大衣依旧的残破,内搭套了好几层,把她的整个身子叠加得臃肿。她还是和上次一样有讲究地用一条白sE的毛巾搭在额头,只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头上露出的白sE发丝。她的动作颤颤巍巍,再次向我展示了她的年纪很老。借助眼前闪电的光线,我看清楚她的脸部,皮肤松弛熔化的蜡油一般耷拉在一起。她的眉毛已经完全变白,眼睛微微眯着,眼袋浮肿得厉害。然而,她的面部表情却很和善,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现在这麽大的雨,她也淋Sh了。

    “少年!累了吗?”她主动和我说话,语气和善,就像是一位久违的NN在对久未见面的孙儿说话。

    “又是您啊?”我站在她的面前,明显b她高出许多。雨水猛烈地打在我的身上。我的语气也很和善,伸手示意她坐下。就这样,刚起身的我又坐了下来,因为我实在不希望以站着的姿态在雨中对话。

    “感觉怎麽样?”她回应了我的示意,坐下後又关切地问我。

    “很痛!”我也坐下,如实告诉她我的内心感受。此刻,我和她的谈话仿佛让时间静止了一般,我也暂时忘记了刚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事。

    “心里吗?”她听完我的话後问道。

    “嗯!”我此刻就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下去救他们吗?”她没有安慰我,反而语气加重,询问我另一种想法。

    “想!”我坚定地回答,并不停地点头。

    “你现在去,有用吗?”她认真地询问我的意见。

    “没有用!”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现在去简直就是送Si,我也如实告诉她,“我连咒阵怎麽开启都不会,要不是父亲这件道袍来历不凡,是张道陵天师的道袍,我早就Si在这个只能是Si了之後才能来的幽冥鬼界了,而且不知道Si了多少回了……”

    “既然去了没有用,那你还去吗?”她又提出了一个反问。

    “去!”我当然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直接而肯定地告诉她,“是的,我想去,不管有没有能力,我必须去!”

    “好!”她的语气变得激动,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喜悦之余,她又问我:“你心里应该知道,这里一切都是假的。”

    “这我知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意图,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帮我。

    “假的,你去了,即便是Si,也没有意义!”她直接而坦率地告诉我这个事实。

    “我想……”我也感到无奈,没有办法反驳她的话,她说的是事实,无法改变。

    “想什麽想?不用再想了,杀了他们!”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不再是刚才那位和蔼可亲的老NN形象,她的语气冷酷无情,就像是一位上级在命令下属。

    “杀了……他们?”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不敢相信,是不愿意相信。我总是试图欺骗自己,认为她这是在开玩笑。

    她一本正经的态度让我不得不相信,她也没有给我任何商量的余地,直接告诉我:“杀了他们,你就能让你从这里重新出去。”

    她和上次一样,给我指明了道路。

    逃离这里的方法原来如此简单。

    我猜测,我背後的某位C控者觉得我没有能力独自走出画壁,同时又觉得我这步棋还不能Si在这里,所以再一次让饽饦媪给我指路。

    “他们,哪个他们?包括我的父亲和弟弟们吗?”我似乎找到了一个机会。不管他们出於何种目的,至少是一个逃离的机会。但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指的是谁,是否想让我扮演英雄的角sE,赋予我力量,让我消灭这里的h州鬼和鬼怪他们,还是让我做无情无义的屠夫,杀了父亲和弟弟他们。

    “他们当然包括你父亲还有你弟弟!”她的回答简洁而斩钉截铁,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周旋的余地。

    “不行!”我看着她决绝的样子,立刻拒绝了她的提议。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杀了他们。虽然我很想出去,但这对我来说是绝对不行,假的也不行。

    “为什麽?”她对我感到好奇,这对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也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只要将假像中这几个人物消灭,我便可以逃离这里。然而,我却拒绝了她。

    “我……下不了手!”我如实告诉了她内心的想法。他们之中不仅有我憎恶的存在,还有我的亲人。虽然这是假像,但真的要我去杀,我下不了手。或许别人能做到,但我不能……

    “就因为你父亲和你弟弟们吗?就这麽简单?除了他们之外,那些h州鬼们和无头鬼们,你就下得了手吗?”她的语气变得不寒而栗,透出一GU凛冽的气息,与瓢泼的大雨相得益彰。

    “应该吧?”我本想骗骗她,说自己也下不了手。但这种说法太不虚伪了,我还是委婉了一下。

    “你刚才不是很肯定吗?”她似乎对我的诚实感到满意。於是她换了一种方式询问我。

    “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假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虽然它们已经失去了光泽,但仍显得神秘。雷声不断响起,雨势未减,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我和饽饦媪。

    “对啊,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说的亲人他们,为什麽不能杀?”她的语气淩厉,一环接一环地将我b入绝境,让我没有退路。

    “这……不一样!”我仍然畏缩不前。我在逃避,在寻找藉口。说实话,我真的下不了手。

    “哪不一样?”她似乎没有人的情感。或许是因为多年来独自一人生活的原因吧?她一个人熬着那锅令人作呕的汤,骗着路上被她撞见的人或鬼。她是一个既可悲又可怜的老人。这些独自度过的漫长岁月,早就让她对人类的情感一窍不通了。现在的她当然不明白在我看来至关重要的亲情关系,也不明白我为什麽连假的也不想傻。

    “情感,心中的情感!”我耐心地解释道。

    “有吗?”她仍然充满疑惑地问我。

    “有!”我希望通过我坚定的回答和眼神让她感受到这种情感的存在。

    “这感情会拖累你的,放弃情感,才会让你从这里走出去。”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失落。不过她也明白了一点,我就是下不了手。

    “那我就在这儿不出去。”我咬紧牙关,握紧拳头。这是我从内心里发出的声音,我就想这麽做。

    “可在这里,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你原来场景的颠覆重现。只有痛苦。或者喜悦。你什麽都做不了,只能无止境地停留,和在地狱受罚没什麽两样。”她不再对我有什麽强求,反而松了一口气,又回到长者的身份与我交流。

    刚才的时间是停滞了,对面的他们的动作停止,为了配合我和她坐在这里对话。而现在,对话似乎要走到尽头,时间开始缓慢流动起来,对面的人物也重回事件冲突当中。

    “让他们动来吧!”我看着她,希望她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的坚定。她对我有没有恶意,我到现在还不能分辨,但至少目前来说,她对我还是安全的。她也不像是我认为的可疑分子,倒更像是一个知心的朋友,尽管我们之间相隔了很多岁。

    “留在这里只会让你的心灵备受折磨。”她有点恨铁不成钢,我就像一个叛逆的儿孙,而她却一次又一次地引导我走向正确的地方。

    “这又怎麽样呢?”我对她的劝解丝毫没有上心。并不是我想让她失望,或许也是吧。我不想看到最後,连我亲人的幻象都保护不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心里很痛吗?”我知道她努力地挽回,她希望我真的走出去。而我内心却一直告诉自己,饽饦媪不是假像,她一定不是假像。尽管我已经知道她就是假的,我知道这画壁幻境能b真还原一切,我不知道画壁到底有什麽目的,我只是觉得我做自己就好,知道自己是谁,知道我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仅此而已。

    “我宁愿绝望,宁愿下地狱,我也不想让他们Si。”我还是那样回答,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们,我希望她不要再b我了。

    “没有用的,少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我失望透顶,又补充说道,“你下不了手,你还不了解这里吗?这场景也和你一样下不了手吗?他们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碾碎。”

    她说完之後我就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她也不再继续向我b迫。

    是我和她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泽,但从中透露出的关怀,我觉得是真的。

    过了几分钟吧,我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我确实等待了一会儿,我的双手仍然紧握着拳头。

    “好好看看吧!少年!眼前的一切,你觉得他们还能撑得了几秒钟?”她见我好像有丝动容,还是用原来的语气对我说。她用她那粗糙的手顺着雨水指着下面的一切,示意我去看看。

    我按照她的指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没有说错,他们的动作继续了,父亲和弟弟们要和我一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Si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来吧!杀了他们!少年!”她的语气加重,已经站起了身,在我的面前冷冰冰地对我说。

    我还是动摇了,即便我不出手,父亲和弟弟们也要Si。与其Si在h州鬼手里,让h州鬼去帮助李自成,还不如让我来解决这一切。而且还可以让我重新出去,这应该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并没有杀他们的能力……”我还没有冲昏头脑。

    “有的!少年!你有的!你忘了你看到的预言吗?”她很开心,溢於言表。她对我的这个言辞还是满意的。我很开心看到她的样子,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祖母或者是外婆。尽管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们的Ai,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存在,但是我很开心。

    “预言?预言里有我吗?我是什麽?”她说预言这话很突兀,我觉得。她怎麽知道我知道预言?六重天、七朵花、八种兽、九大帝、再配十殿十阎王。如果有我的存在,难道说我也是九大帝其中一位,我是新的九大帝?看来一切都没有我想像得那麽简单,还没结束。

    “我知道你肯定想这里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是假的,你有能力可能也是假的。但又不完全是假的,也有真的,这需要看你怎麽去理解了。”她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又表现出一副慈祥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回答我的问题,让我理解这一切。她的话明显话中有话,可我却猜不出来。

    “要我去怎麽理解吗?”我试着去询问。我重复地说了她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表达什麽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他们。

    我咬紧了自己的牙关,脸上的肌r0U在绷,我在这儿高高的山脊上,不顾一切地从上往下地冲去。

    雨水冲刷着我身上,雷声在我的背後轰鸣。

    我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身上的淤泥像是滚雪球一样,在我身上慢慢堆积。

    我在这途中跌倒了,不停地滚,不停地滚,不停地滚。

    所有的淤泥都堆积到我身上,包裹着我的脸、手、脚,我都甚至无法呼x1。

    时间在继续,像是撞到什麽坚y的石块一样,我这个泥球停止滚动了。

    满身的淤泥,在这个下着瓢泼大雨的环境下,竟然慢慢乾燥。雨水泼洒在上面,就像滴落在滚烫的金属上面一样,发出刺啦的响声,还不停冒出白烟。我感觉我快要窒息,我的身T温度慢慢升高,包裹住我全身上下的淤泥也全部乾燥透了,并且逐渐裂开。淤泥的g石块一点一点地往下掉落,最後出现了一副黑白sE相间的铠甲。这铠甲很奇怪,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有护甲。最主要的是它套在一个白骨之上,应该是这副铠甲的原主人。从T型上看和正常人一般的大小,并不是那种壮汉或者是鬼界的其他鬼怪之类的种类。最令人称奇的当然要数那纯黑sE的头盔了,那头盔顶部有着一个像战斧一样的装饰,战斧刀刃看起来很锋利,闪烁着寒气。战斧的尾端刻满了纹路,翘到後背之上。黑白相间的铠甲身看不出是什麽金属,黑sE的部分像是铁块,白sE的部分像是白银。但很明显,这不是普通的金属,因为它完全没有金属的光泽。此刻这副铠甲,竟然穿在了我的身上。

    此刻的我还在往前冲,等到,我到达这战场。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向我进攻,我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什麽都不管,一直冲到h州鬼面前。他的光屏障还在发出着光芒,而我的铠甲也让周围的一切都近不了我的身,我握紧拳头,朝着屏障发力,无所顾忌地击打了过去。巨大的冲击波将我向後震退一米!这个屏障,它破裂了,就像是玻璃被一个尖锐物T击碎一样,哗啦啦的碎片往下掉落。我又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漂浮在空中的h州鬼的脚,他身上幽蓝sE的火焰,很厉害,将我的铠甲燃烧得发烫,我仍然不放手,我将他拉往地面,h州鬼惊呼道:“YyAn披靡铠!”

    我也不管他,再度攻击他,将他的头颅给打爆,hsE的YeT往外飞溅。紧接着我又是一个箭步,左手放下他的身T,右手反cH0U,顺势拉住两个在旁边的无头鬼。虽然我跟他们有过节,我欺骗过他们,不过现在我浑身充满力量,这铠甲果然名不虚传,一GU霸道无b的气息笼罩着我,即便我还不知道如何施展咒阵的力量,但我也不再畏惧。

    天空上的人面鹄和鬼车疯狂向我冲来。这与之前它们并没有攻击我形成对b。然而没有什麽用,相反,较之以前攻击我的那天鬼牛面白骨蝙蝠,它们似乎看清了形式,索X不采取攻势。

    我的双眼布满血丝,蝴蝶在我的眼睛里面打坐。场景里的血r0U飞溅,却沾染不了我的盔甲。我的动作连贯,而且迅速。我从来都没有学过战斗,我以前也从来没与人发生如此具有爆发X的战斗,这些动作又的确是我T内发出的指令。

    我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爽。

    战斗,爽。

    杀,爽。

    力量,爽。

    强,爽。

    为所yu为,太爽了!

    下一秒,我的第一反应,往後一挪。我的头盔弯上的战斧,或者说是顶流刃,刺进了那最後一个无头鬼的躯T。

    场景里面现在只剩下四位。

    除了我,还有三位,杀了他们,我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没有错,就是我的父亲和我的两个弟弟。

    一个箭步,穿越到那树上,救下飘浮在空中的已然昏厥的李火烧。

    我把他带到我的父亲和李炎杰面前。

    父亲脸上透露出微笑,是真的,我看到他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