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一条讯息跳出班级群组:「啊,同学们,你们也知道现在是毕业季,我们下午要进行排演,记得!」
「太爽了吧!下午不用上课。」
「是啊是啊,丞廷等等要不要打把游戏啊?」
丞廷转过头问:「好呀好呀,那闲哥你要不要也一起?」
谢墨闲斜眼瞄了一下正在写题的周颜浩,脑子一闪,拇指指向他:「周颜浩说他也要一起。」
「蛤?」周颜浩停下笔看着谢墨闲。
邀约玩游戏的同学尴尬又不知所措,互看一眼挠了挠头:「周颜浩同学?一起……?」
谢墨闲手搭上他椅背,靠过去:「你是不是不会玩游戏,书呆子。」
丞廷和班上同学僵y在眼前:「完了完了,闲哥怎麽突然乱刺激人啊,等下是不是就得叫救护车了。」
周颜浩推开椅子,让他滑了下去,俯视着向他b出胜利的中指:「等下拉我进去。」
等他走後,丞廷和另几人运作开关渐渐恢复现况,抱在一起喊:「很恐怖欸!g嘛突然激他?」
谢墨闲不怀好意地笑笑:「你们等着好戏看。」
早上十点多雨开始不停地下,昨日报导说过这礼拜台风会登陆,雨越下越大,周颜浩遇上了麻烦。
中午轮到他值日,固定时间去倒回收,部分学生不在班级里休息,有的赶紧弄排演项目和物品,或者不依照规定休息,而是找个舒适的地方睡觉去。周颜浩站在一排回收桶面前叹气。
「五袋满出来的回收……现在下大雨,手又不想去碰,好烦啊。」
他勉为其难打开小把雨伞,左手提三袋,右手撑雨伞加另外两袋回收:「好重。」
周颜浩提着回收缓慢移动,想着想着就觉得挺烦的。边走着雨水不断波及到他,风则不按规律扰人做事,脚底下踩着一堆烂泥,校园里的回收厂要经过一段小爬坡,在最边侧。
那附近都是高树多泥,走起来非常不方便,但不得不去。小心翼翼爬上坡,雨水顺着支架滑落到手掌心里,一瞬间伞没拿稳,向下遮挡,又一时心急地去把持住。受到视线阻挡的他,左脚奋力一跨,踩上滑石,重心不稳往前一跌,回收物脱离麻布袋散落一地。伞随风移动,吹向他处,他吃力地爬起,一GU鼻酸冲上头,忍着双膝擦破皮的疼痛。泪水和雨水刷过他的脸颊,周颜浩环顾四周,他缓缓移动,一个一个弯腰捡起。如果蹲着捡,膝盖就如同酒JiNg直喷伤口那麽痛,又好b膝盖间卡了一块铁板,一个幅度,刀片再次划过。
千辛万苦来到回收厂,回收厂就跟工业用的厂区一样广大。里头乌漆麻黑,明明是照日期去执行公务,但厂区内没有任何一位人员。周颜浩庆幸没有人,毕竟自己那麽狼狈,也不希望被看笑话。门外照进来的弱光,不足以看清里头。
身T能感觉到很cHa0Sh又恶臭感,只剩下最後一袋提了进去。正当他背对着门口,一只无银手用力推他一把,他重重再次摔在地板上,膝盖那块血r0U伤口又再次摩擦,并且无情地锁上门。
拳头敲打着铁门:「你们是谁,放我出去!」
门外貌似有三四个人,有说有笑:「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待到明天吧!」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
「兄弟,不好意思啊!我们拿钱办事,没办法啊!」完全感受不到歉意。
说完人也走了,喊叫没人应,周颜浩只好认自己倒楣。低头缩在门口,不敢直视黑暗,手机放在教室,没办法对同学们求救,看来只能等到明天或後天让人发现。
「欸,丞廷,现在都要毕业排演了,他人呢?」
丞廷搭着隔壁同桌:「估计是去准备上台祝福毕业生的稿子吧!」
「哦~」谢墨闲没多问,跟着班级一同去排演。
排演途中主持人临时发话:「毕业祝福词,我们改为明天好不好?现在说了就没惊喜了!」
下午排演完,要不是直接回家,不然就是回宿舍。谢墨闲回教室拿东西,顺便看同桌在不在。他书包不在,谢墨闲直接X认为他回去了,可进到房间也不见踪影。他着急传几条讯息给周颜浩,讯息完全不读,打电话也不接,最後y着头皮打电话给他的知己——墨子云。
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懒散:「喂~」
「你知道周颜浩人在哪吗?」
「你找颜浩,怎麽了吗?」
谢墨闲沉着气:「所以,在你那吗?」
墨子云大笑:「要不我让他出个声音。」
「颜浩!出个声。」
「怎麽了子云?」紮紮实实的声音似乎是贴近耳边这麽说。
墨子云没再笑了,很冷淡地陈述:「你听到了吗,别再打扰人了。」
说完直接切断电话。谢墨闲得知後,松了一口气,便洗洗睡。当天毕业典礼,全校师生都聚在礼堂,没有人会注意到回收厂里还有个人。周颜浩昨天淋了一身雨,室内忽冷忽热,从昨日午休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身T向他发出警告:
「好热……好冷……谁来救我……」
谢墨闲看着队伍里空着的位置,「欸欸,班长,周颜浩去哪?」
「周颜浩同学等等不是要上台念祝福词吗?」
「啊!对对对!」
丞廷嘲笑谢墨闲:「昨天才问过你,是不是傻了?」
他笑着挠头:「忘了,就再问一次嘛~」
现在毕业典礼进行到一半,快要轮到周颜浩上台念祝福词,毕典工作人员突然乱成一团。谢墨闲看了觉得奇怪,「班长,我去舞台那看看,老师有问,再帮我说一下。」
不等班长回应,他就跑了过去。他随便拍了一个工作人员问:「请问发生什麽事了吗?」
「周颜浩同学不知道人在哪,电话不接,讯息不读,啊啊啊!!怎麽办啊!」
谢墨闲听完,立刻奔向墨子云班级找人:「你们班墨子云在哪?」
「刚刚人就不在了。」
谢墨闲便往教室和宿舍跑。
墨子云此时正接了一通电话:「那个…我们在回收厂附近等你,一定要来喔!」
他叹口气:「怎麽,怕我跑?放心,我守承诺的。」
回收厂外站着三四个黑衣男X,墨子云点完钱,交给那四人後说:「说一下情况吧。」
那些人笑得很骄傲,「他身带伤、昨天又淋雨後就被关在里面,估计Si了吧!」
「蛤……伤?我怎麽没听说过?我不是说别把他弄伤吗?」
墨子云一把提起其中一人的衣领,瞪着他,其他人吓得往後退了几步。
「说啊!」
「就…就为了把他推进去,有点急,就……就好像弄伤了。」
墨子云一个过肩摔把他摔了出去,坐到他肚子上,左一拳右一拳往他脸上挥,「这是不听我话的教训。但看在你帮了我,我不跟你计较。」
「滚!离开我视线!」
那群人连滚带爬逃离现场。墨子云人先後退几步,再冲刺往回收厂门口,一阵敲又喊:
「颜浩!颜浩!!在里面吗?有的话出个声!」
周颜浩从模糊的意识中微弱应了一声。墨子云赶紧解开门锁,看见周颜浩瘫倒在地,他冲进去抱起他。
周颜浩哭得非常大声:「我被…被关了一夜…没人来救我,我好冷…又好热…这里又……又好臭、好脏……我怕黑……我好害怕……好、好害怕……」
墨子云用力把他抱紧在怀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谢墨闲这边,他实在想不到办法,只能回礼堂帮周颜浩代理上台致词。台下传来些小声音:
「欸?不是周颜浩吗?怎麽回事?」
「不知道耶……」
周颜浩在保健室说完话後,终於撑不住晕了过去。墨子云抱他去保健室,保健老师看了慌了,立刻打119叫救护车。礼堂里听得一清二楚,开始SaO动起来:
「怎麽回事?救护车?」
「有人出事了吗?」
「礼堂没人受伤啊?」
主持人赶紧安抚大家:「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喔~大家不要慌~」
救护车人员抵达,将周颜浩用担架送上车。班导接到通知後赶紧出来了解情况:「请问你是陪同者吗?」
墨子云跳出来:「是的。」
「你是隔壁班的墨子云对吧?老师和你一起去,顺便说一下情况。」
墨子云勉强答应,与老师一同上救护车前往医院。
谢墨闲懵然从台上下来,问:「什麽情况?」
丞廷从七嘴八舌中cHa话进来:「班导刚刚急着出去,好像是周颜浩的事……我也不清楚啦!就听到一点点。」
毕业典礼依然持续,但谢墨闲心不在焉,只等着它快点结束。
在医院里,周颜浩接受治疗。墨子云向班导说明完情况後,藉口推托将老师送走。他坐在病床边,握着周颜浩的手,小声说:
「如果那时候听话就没事了,关你是为了惩罚你……至於让你受伤的人,我会让他们生不如Si。」
周颜浩慢慢苏醒:「子云……是子云吗?」
墨子云抬起头,轻蹭着他:「是的喔!」
他又开始哭起来:「我……我Ga0砸了,没有致词到,还被关了一夜,很黑……很黑、很黑……」
墨子云起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子云……到底是谁这样对我……」
墨子云暗笑:「我知道喔……只是说了怕颜浩吓到。」
周颜浩抱着他,有种安全感:「嗯……说吧,我没关系的。」
他直接说出三个字:「谢墨闲。」
周颜浩真的被吓得不轻:「可、可是为什麽!?我哪里得罪人了?」
「致词。学校致词不是都让优秀学生上去吗?下面长官、来宾看到,有机会被提拔嘛……」
「难怪……」
此时的周颜浩,恨透了谢墨闲,心想:果然,把他当朋友,是我看错人了。
中午因为毕业典礼,学校提早放学。谢墨闲从班导那得知周颜浩所在医院,搭计程车赶去找他。
他大力推开病房门,伸手就想碰周颜浩:「周颜浩!你没事吧!」
他拍开他的手,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你来做什麽……」
谢墨闲愣住:「我听说你住院了,才急忙来看你……你现在这是什麽意思?」
周颜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问你,是不是你上台致词?」
「是我,我上台致词怎麽了?」
他冷笑着看他:「什麽怎麽了?你明知故问。」
「不是啊,周颜浩你跟我说的话对不上啊!」
周颜浩吃力地抬起手,指向门口:「你走吧。我不和你吵,Y险的人。」
谢墨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Y险?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他无力地用另一只手想拨开:「很痛……你放开我……」
谢墨闲不理会:「你说清楚,我就放开!」
这时墨子云从门外听见他的挣扎声,大步冲进病房,直接给了谢墨闲一拳!
谢墨闲被打得愣住。
「你不要再靠近周颜浩,恶心的人。」
在两道冷眼注视下,谢墨闲气愤离开。
「颜浩,哪一只手刚刚被抓过?」
他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右手。」
他用嘴呼了几下,又按了几下。
「颜浩,要不要来我家住?跟那个人一起,太危险了……」
墨子云撒娇。
「没关系的,子云,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可是……可是……」
周颜浩m0了m0头。
「放心,之後有问题的话,再去子云那也不迟呀。」
最後墨子云只好默认。当晚周颜浩出院,他两眼水汪汪地依依不舍把他送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