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寡夫欲潮 > 养父饲养守则4:小狗乱捡垃圾吃怎么办
    三个月后。

    人来人往的站台,提着行李箱的管家翘首以待,比起主人,寄存的行李先到达了。

    鸣笛提醒到站,优雅的绅士小姐们从头等车厢里缓步前行,陆陆续续地四处散开。已经是最后一班车,车厢内外都没见到熟悉的人,管家有些忧虑,发出信息询问主人在哪里。

    “滴滴,滴滴。”

    通讯器一直在响,从男人的上衣口袋抽出,确定不是指定的号码,江北照例挂断。

    无论是谁都不会在终点站等到富商了,一路攀谈诱骗了很久终于在前一站让他喝下带有迷药的茶水。

    江北蹲在休息室外守门,晕车的毛病还是没克服,薛单扛着那人就去隔间里录虹膜和指纹,顺便伪装成扒手把钱包手表戒指一并拿走。

    “都坐了几回车,怎么还迷迷瞪瞪的?”薛单提小破布袋的赃物在旁边笑。

    江北争辩:“这次坐到17站才很晕的,进步了足足9站。”

    “好好好,了不起。”薛单架他手臂朝外走,俩人的任务结束,撤到一边等通知。

    最核心的任务自然是靳寒铮的,他负责扮演好心人对富商施以援手,他总有本事让人信任。

    江北觉得最有趣的是那些被窃取身份信息的上等人,明明每次被骗得底裤都不剩,最后还把幕后黑手的靳寒铮当做救命恩人。

    不太道德,但既然是为了江北,他就没什么好指摘的,至少靳寒铮是个完美负责的父亲。

    从法院一案结束,江北在名义上死于医疗救治,靳寒铮收养他之后,除了调理他的身体,就是让他真正接触到庶民之声的核心架构。

    原本江北以为上层阶级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聚一块,仔细区分也有不同。除了有钱这个共同点,获取权势有的靠当官,有的靠经商,有的靠法院,还有些靠跟王打好关系,也就是关系户。

    靳寒铮走的路跟他们都不一样,但又依赖于几个群体之间的斗争,用不同上等人之间的情报来博弈,让不缺钱的人拿钱,不缺权的人放权,像抢食老虎口中的残羹剩饭。

    这种以小博大的事很难,庶民之声里的人个个也跟不要命一样,事事冲在最前线。

    江北最惜命,靳寒铮每次让他跟薛单薛双做点简单安全的任务,算做历练。这次依然是,江北需要新的身份,这位久不面世的富商恰好合适,谎称是他们家的,外人也无从求证。

    “小北,晚上要去喝点吗?”薛单盯梢也不忘跟他闲聊。

    江北有些犹豫:“最近食疗肝脏情况才刚好转……一直嘱咐我别吃一点刺激性食物。”

    薛单笑出声,感叹道:“你还真是靳老师的乖宝宝,什么话都听。”

    江北立马皱眉:“什么乖宝宝,我只是不想让付出的心血化为乌有,而且薛双哥一直让你少喝点。”

    “搬出薛双也没用,你到底去不去啊?”薛单挑了挑眉,明晃晃的激他。

    真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江北夸口应下:“去就去!”

    “去哪里呀,好孩子?”温柔的声音从后颈响起,靳寒铮自然而然的参与这场对话。

    薛单估计早就看到了,故意坑他放狠话,江北有些尴尬的转过头:“没什么的,爸爸,今晚我会和你一起用餐。”

    靳寒铮很受用他的示好,牵过他的手腕拉近:“想去聚会也可以啊,一天到晚和我待在一块也会腻,今晚我去应邀富商的晚宴,你和哥哥姐姐们好好聚会。”

    江北惊讶:“爸爸真的说服了富商,竟然还受邀了晚宴,特别成功的任务呢!”

    靳寒铮对任务的结果习以为常,不过让孩子夸赞的事确实很值得铭记,差点起了拒绝宴会的心思,看来有了牵挂就会让人心肠柔软,变得犹豫。

    他不舍的嘱咐:“不过你的身体才刚好一点,要少喝一点,多吃饭。”

    江北狠狠点头,他绝对,绝对不会喝醉的!

    “再,再来一杯,我还要!”

    江北举起酒杯跟大家一个劲的干杯,整天吃健康的东西让人生存欲望极低,就是要吃点喝点损害健康的东西才叫活着。

    离开上等人的通缉圈,江北真是被养得很好,有吃有喝有新朋友,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一辈子也挺好。

    “摸底考试摸底考试啊,瓶子转到谁回答一个摸底问题,不许撒谎。”

    江北乐呵呵的凑过去,他喜欢这种能探听秘密的环节,庶民之声是一个小团体,他才刚来三个月,跟很多人还不太熟悉。

    没想到这伙人也这么想,指到他们时候只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指到他简直是火力全开。

    “靳老师看上你哪点才收养的呀?”

    “跟着靳老师有没有发现他鲜为人知的一面?”

    江北一一官方作答:“我想是爸爸很善良,觉得我身世坎坷又无处可去才收养我吧。”

    “秘密的话,爸爸是追忆过去的人,总是一个人盯着过去的照片。”

    从靳寒铮身上探听不到想要的答案,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他身上,酒瓶第三次指到他,姐姐们坏笑着:“庶民之声的哪位是你特别喜欢到想要恋爱的对象呀?”

    江北被呛了下,怎么又问这种拉仇恨的问题,这选谁以后不还得天翻地覆,同事直接变媒婆,上下班全年无休绑定式被八卦。

    所以最好选择跟他不对付的,碍于情面,大家也不会当面提:“我觉得哥哥姐姐们都很照顾我,选出来一位真的很难,就像……”

    好奇的视线全部聚焦在他身上,江北一脸难为情:“我觉得薛双哥就很好,很能照顾大家的想法,而且是我在庶民之声第一个见到的人。”

    薛单:“小没良心的,第一次见面我也在现场。”

    江北笑着摇头:“爱慕单哥的人那么多,我哪里排的上号嘛。”

    薛单还是很好说话的,大家起哄撒欢,打个哈哈话题就转过去了。

    听到发言,薛双的瞳孔微微震慑,他自然能猜到江北拿他挡枪,还真是靳老师亲自培养的孩子,和老师一样举手投足间就能轻易夺走众人的目光,让人不由得有些妒忌。

    气氛继续热络,江北按着眉心有点犯困,被靳寒铮养成了起居习惯,到时间开始困了。

    他扫了眼,薛双退出人群前去洗手间,他索性跟着人一起图个清净。

    三城的夜晚十分热闹,不过大多时候他就陪着养父,靳寒铮说话很悦耳,哪怕是枯燥的知识,也总能讲得绘声绘色。

    江北清洗脸颊,喝酒太容易上脸,脖子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养父见到他肯定会十分在意,他拍拍脸赶紧想清醒清醒。

    “江北,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镜子里凑近的面孔让人心一惊,江北还是这么不经吓。

    “薛双哥,原来你也在这里。”遇事不解先装傻,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江北就热情的一问三不知的回应。

    薛双表情淡淡的嗯了句。

    江北纠结着询问:“刚才未经同意说恋爱对象是薛双哥,让哥生气了吗?”

    薛双依旧没什么情感起伏:“没什么值得生气的,靳老师喜欢情绪稳定的孩子。”

    “真的?”江北闹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养父,“薛双哥心思那么细腻,果然能猜到我的想法。”

    薛双暗自平复下心情,既然是靳老师的决定,为难这个孩子也没有意义,他绕过身打算结束话题。

    “欸?薛双哥,你眼镜这里脏了一块。”

    薛双果然在意,取下镜框准备查看一番,直接被迎面来的手掌捂住眼睛,他伸手去抓:“江北你干什么!”

    “等等哥,等一下,我有点找不到东西。”

    薛双没耐心闹,取下手掌,一朵漂亮的玫瑰花弹到眼前:“薛双哥,给你的礼物。”

    薛双微微皱眉:“这是你从门口花园摘的吧,我看见了。”

    江北晃了晃花:“哎呀,被发现了。不过薛双哥你看下面啦,礼物不是这个。”

    细细长长的链子缠绕在玫瑰花梗上,缠绕的也没有美感,很丑。

    “这是我去车站时候看到的镜链,想着很合适就给薛双哥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薛双楞了半秒,冷言冷语道:“不喜欢。”

    “啊?”江北的花瞬间蔫了,拔着花瓣的叶子,“花也不喜欢,镜链也不喜欢?我还花了一个半月打工的钱买的,我好笨,只会挑薛双哥讨厌的东西。”

    酒意上头,江北蹲在原地有点委屈:“这样的话,薛双哥又要讨厌我了,呜~”

    薛双右眼皮在跳,无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起来。”

    “薛双哥才应该当爸爸的孩子,我那么笨,一点都学不会爸爸教的东西。”江北用手指戳着地面陷入迷思,有些自暴自弃,“为什么我总是不讨在意的人喜欢呢。”

    薛双心里一沉,连江北都看得出来的事,靳老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到底于心不忍,伸手去拉沮丧的少年,江北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连他都没察觉吗?

    江北破身体,蹲得眼前一黑,歪斜着站起身差点摔倒,手扶着洗手台才堪堪站稳,视线站定,他迷离的目光落在面前,薛双怎么被他拦在两臂间。

    取下眼镜的脸很干净,失措的犹疑的视线从嘴唇转移到眼睛,薛双意外心跳得有些失控,比起医院中病弱的初见,江北变得更健康,更顺眼,更……好亲了。

    不对,脑子里怎么会弹出这种词。

    “薛双哥,你为什么看着我呀?”江北呆呆的冲他笑。

    “你……长高了。”薛双口不择言也只好顺着说,“第一次见我们差不多高,你长得很快,现在比我高一点。”

    “长高了?嘿嘿,那你量量。”江北握着他的手去摸自己脑袋,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心里痒痒的。

    江北故意踮脚带着他的手也高高抬起,被迫抬高的手腕牵连着身体也随他动,简直在瞎闹。

    “啵。”

    薛双吻在他嘴角,迷离的人很快被亲吻定住身,薛双捂着眼睛只觉得完蛋,他径直的朝外走,又半路折返。

    “这是什么呀?”江北手中被塞入一个冰冰凉凉的机械,好像是手表,为什么给他手表?

    薛双跟预判似的卡在他开口的节点:“纪念长高的礼物。”

    手中的玫瑰花被夺走了,薛双也消失不见。

    江北彻底迷糊了,来接他的人还是同一张脸,不对,好像高一点,双胞胎兄弟就爱玩猜猜是谁的游戏吗?他猜中了,想要奖励。

    回程的车静默地异常,薛单架着江北有些晕,他哥又跟这小孩闹别扭什么,连人都不扶一下,发瘟似的坐在窗边,快送到家还一声不吭的提前下车跑了。

    更难交代的是靳老师,骗孩子多喝几杯酒后,靳寒铮冷脸了,薛单第一次见到靳老师冷脸,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竟然明确地表达不满。

    薛单咽了咽口水:“抱歉,靳老师,我没劝住大家给小北灌酒,要去叫医生检查一下身体吗?”

    靳寒铮皮笑肉不笑的从他怀里接过人,表情才终于和缓些:“交给我吧,你回去休息就好。”

    假手于人的食物总让人觉得不安心,假手于人的照料更让靳寒铮心烦气躁。

    他的好孩子怎么永远不懂得拒绝?手掌轻抚在江北睡熟的脸颊上,多么可爱吸引人的模样,以至于总是招惹些觊觎的目光。

    靳寒铮很快进浴室准备好毛巾,出去一趟沾染些尘埃,他要帮孩子从头到脚全部清理干净才行。

    乖巧的脸,泛粉的脖子,手指里怎么染了些草绿色,更贴切的说是玫瑰花。

    指尖的玫瑰花他实在想不到第二种用处,求爱的事他的好孩子怎么从未告知过,明明三个月来他们一直都待在一起,同吃同寝,难道要睡在一处才能完全洞悉他的心?

    不,贸然提出会吓到他的。

    围绕孩子的事就全部解决掉才告知他好了,靳寒铮更仔细的检查江北的身体,果然,就算不亲口告知也也能发现真相。

    镊子夹起口袋里的银色手表,好孩子好像私自收了定情信物,寒酸又老套的东西,想着趁虚而入占据他孩子的心吗?这种错误他已经犯过一次了,陆家也好,家里人也罢,都不该随便闯入他跟孩子的独立空间。

    他其实能理解孩子,健康的食物吃多了会腻,可再怎么如何也不能吃垃圾食品上瘾。

    修正,错误都要被修正。

    靳寒铮走到窗边,最后丈量下戴表人的腕围,空中撒手,摔得很响,表盘、指针分离。

    江北,他的孩子,他活下来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