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寡夫欲潮 > 情人,叔叔的情人,爸爸的情人(下)
    “你有没有觉得叔叔有点奇怪?”

    江北鼓足勇气开口询问,陆蛰显然不知道法庭上发生什么。

    “叔叔奇怪?是一审不顺利还是什么?”

    江北有苦难言,只能暗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叔叔对我的态度格外奇怪,是因为身份吗?”

    陆蛰并没当回事:“嗯,我理解,叔叔对底层人确实会严厉,他会慢慢接受你的。”

    江北恨钝感力十足的人,陆烬棠都要他当小狗了,陆蛰都发现不了墙角被挖吗?

    江北尝试引导:“就是法庭上提到靳先生的事,法官们在猜测是不是与我有关?”

    听到靳寒铮的名字,陆蛰果然不淡定,握住江北的肩膀质问:“你还在担心他?他如今陷入反动风波,你还相信他是所谓的好人?别关心他了,他只不过跟你见过一面,牵连到你根本不值,就此断掉才是最好的。”

    江北叹气,怎么对靳寒铮恶意这么大?

    “我没有关心他,只是觉得很意外,靳先生上次还帮我出主意呢,这次竟然流传出这样的消息。”

    提及此处,陆蛰更笑不出来,小蠢货为了靳寒铮竟然可以给他舔,昨天威胁了几句还想去找他,真不懂那个死寡夫有什么好的,就这么对他念念不忘。

    “老婆?”江北牵了牵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凑过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该死,这个呆瓜怎么就会用这么乖的眼神求他,根本生不起来气,算了,抱着警告一下得了。

    “以后不准再提他,知道吗?”

    江北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有点心塞。陆蛰对陆烬棠的信任根本不容许江北离间,陆烬棠也是拿捏这一点,于是用这个案子作为契机换取陆蛰远离他。

    陆蛰本来就不是他能追求的人,按理来说拿走戒指等结案跑路就是最好的出路,江北却莫名有些迷茫了。

    “阿蛰,怎么不在外面管控秩序?”

    陆烬棠身着大法官的袍子,优雅从容地掠过长廊走来,江北对他发怵,陆蛰自然而然的拉他到身后:“叔叔,我进来看看情况。”

    “嗯,二审快开始了,你去吧,我和小朋友要进场了。”

    陆蛰低头嘱咐他:“别紧张,叔叔会帮你的,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江北牵着他的手不肯松,他不想单独跟陆烬棠相处,这个人太擅长玩弄人心,好危险。

    陆蛰有些疑惑,但联络器频繁发送的叛军消息让他无暇顾及江北,安抚地摸摸他的脸就往外赶。

    又只剩他们二人。

    “小朋友,我们进场吧。”

    陆烬棠体面的邀请,江北亦步亦趋地跟上,气压低到要结冰了。

    “你很怕我吗?”

    江北咯噔一下,如实交代:“陆叔叔,我是无权无势的底层人,我的命运全都交由在这场审判中,而您又能主宰这场审判会,我知道法官大人对我有些偏见,所以我很恐惧,这是我的本能,我很难摆脱。”

    陆烬棠停下步伐,宽大的法官袍落在他肩膀上。

    “本能确实无法改变,这跟生活环境有关。阿蛰他自幼生活优渥,没去过三城外,更没法见证贫瘠给你带来的不便,当你感到害怕,会本能的向他寻求保护,你依恋他,而他却无法真正的理解你。”

    陆烬棠的手指环在脖子上,似乎在丈量项圈的长度:“所以,顺从本性就好,我不会责怪你。

    又在引诱他。

    江北乐意傍大款,但不喜欢太聪明的大款,尤其是陆烬棠这种把利己事做得格外体面的,说着不责怪,眼睛里却想把他当狗拴起来。

    能猜到对方歹毒的心思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真是格外煎熬:

    “叔叔,所以这次审判我会平安度过吗?”

    陆烬棠如主教般忠诚:“我相信,神会保佑你度过难关。”

    上等人居然信神吗?江北以为他们只信仰自己呢。

    二审入场。

    陈章整好材料书,好心奉劝:“跟陆先生谈拢的话,官司会好打很多,现在有很多不利因素指向你。”

    又来一位,陆烬棠就爱反复对他精神摧残,江北甚至都觉得有一丝荣幸,看来他这个宠物很合陆家的心意,让叔叔侄子两人又争又抢的。

    “法官大人,我申请撤下律师,接下来的质询我一个人接受。”

    江北举起手,对着陆烬棠脑袋一歪,笑得人畜无害。

    “面对重大案件,被告人需在律师陪同下接受质询,你确定放弃律师的辩护资格?”

    江北确定的点头:“接下来的情况陈律师不知道,还是我一个人说比较好。”

    陈章相当不屑,以江北的法盲程度,送走律师不亚于哑巴被砍掉双手,冷声嘲讽了句不识抬举,便在陆烬棠的示意下退出审判大厅。

    江北的做法立马引起陪审团的讨论,但并不持久,在一次肃静的宣告声中,审判进入到白热化质询阶段。

    “关于偷渡一案,被告人是否有隐情未告知辩护律师?”

    江北一回生二回熟:“被告人江北接受质询,关于偷渡案子我的确有所隐瞒,接下来说的话才是真相。”

    公共摄像机对准他的脸,镜头再次放大,真是讨厌入境,要不是给变态寡夫拍照时误发了屌照给陆蛰,也没有那么事,镜头才是最害人不浅的。

    “如今你没有律师为你辩护,如果隐瞒或者编造事实,法庭将按照偷渡罪名处以惩戒,请谨慎发言。”

    江北伸出手指:“法官大人们,我发誓,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我就被天打雷劈!”

    这种孩子气的发誓没有效力,考虑着年纪,法官们强忍着不耐继续听。

    江北盯着陪审团一众:“在法庭上的大人们都来自五城甚至三城之内,你们对五城外的想象似乎只停在混乱和贫穷之中,但是五城外也有很严苛的规矩,尤其是对于领地,由领地的主人制定规矩,遵守规矩的人才能在领地里生活,反之,就会被绞杀和驱逐。”

    陪审团提醒:“不要阐述与案情无关的事,法官没空听你聊故乡。”

    “有关的。”江北据理力争,“正是因为上层的贵人不了解下层人的生活,你们会误解我,怀疑我,甚至连发声都觉得无理取闹,所以我想解释,请对我稍微保持一点耐心好吗?”

    上层人能在任何方面的了解胜过下等人,唯独不会是贫穷,一个个熄火般哑无声息。

    江北继续解说:“我家很贫困,靠母亲的女子身份获得了为数不多的房子和食物,但好景不常,母亲去世,父亲无力保全住处,一家人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正如我前面所说,没有领地的人只能遵守领地主人的规矩才能生活,我所在的地方能看见大海,港口每隔半个月会有三城的船经过,船上有食物和货物,可以用海鲜或者钱换,我负责帮忙购置货物和药维持生计。”

    江北苦笑着:“是的,五城外流行了肺尘病。大家总是咳嗽不止,像是把肝脏全都呕出来一样,我觉得很恐惧,也怕哪天也被感染上,货船上的药很贵,疾病又无法治愈,我患上病只会等死。”

    年轻的陪审团成员提出:“医疗手段太落后了,肺尘病是可以被治愈的,三城内人尽皆知。”

    江北连忙附和:“他们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三城内科技发达,能够治愈任何疾病。”

    “他们?你是因为得肺尘病才偷渡的吗?”

    语毕,陪审团众人不约而同的捂住口鼻,厌恶的皱眉,怕下一秒就被传播上恶心的传染病。

    “并不是我,是我的父亲,他感染上了肺尘病,我们无法支付高昂的药费,在得知父亲的病症后,领地的主人们怕被父亲感染,要驱逐我们一家,我们实在无处可去,冬天很快会来,就算没有疾病也会被冻死。”

    “所以,你为了逃避领地主人的追捕,帮父亲获得药物,进行了非法偷渡?”

    江北不卑不亢,扫视着一圈法庭:“这也是我想问各位的,面对必死的局面,各位会如何选择?”

    法官泰然自若:“无论出于什么借口,偷渡的事实成立你就应该为之负责任,而不是借着卖惨的名义博取同情。”

    “博取同情?”江北的视线落在摄影机上,“那法官们敢不敢对着摄像机回答,五城外的肺尘病与三城无关?!”

    以陆烬棠为首的法官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陪审团们指使着关闭镜头:“切掉!快切掉!”

    阻止的人员冲上开逮捕他,江北却得意又疯狂的对着镜头继续诉说:“临海的人为什么会患上肺尘病,三城的货船上拉走的是货物还是被当做苦力的人?”

    “上层人禁止区域互通,可暗地里骗五城外的人涌进了三城,因为知道真相的人不会回来对唔,不对?!唔唔……”

    江北被掐着脖子扣着肩膀,五花八绑的抵押在法庭台上,无数张手堵住他的嘴巴,可就算媒体被掐断,直播的内容还是如实公布到了大众面前。

    “本庭宣判,被告人江北具有强烈的反动倾向,现已确认与反动党派靳寒铮勾结,妖言惑众扰乱民心,按照叛国罪,立即驱逐出境,判处四十年,立即执行。”

    陈章又跑回来了,惊恐的汇报消息:“抗议的民众冲进来了,执行官快扛不住了。”

    陆蛰说,人就像虫子,可蝗虫压境的又有谁能抵抗住呢?

    高举庶民之声的牌子,暴怒的民众冲进审判法庭要个说法,一时间法庭被送上到风口浪尖。

    跳脚的胖头法官尖叫:“把那闹事的人全抓起来!别让他们进法庭!赶出去!”

    声势浩荡的队伍势不可挡的长驱直入。

    “执行官歧视五城人,法官不分青红皂白,陪审团欺骗民众,未成年被判处重刑!”

    “打倒贪污腐化的政府,让贪官退位,让暴君下台,让庶民之声传遍三城!”

    “让庶民之声传遍三城!”

    “让庶民之声传编三城!”

    法庭混乱了,江北用力撕咬抓他的手腕,尖牙戳破白嫩的皮肤,发疼的手松懈的撒开,江北裹紧衣服,趁乱跑入人群。

    被人流裹挟走得很困难,执行特警全副武装着警告,架高的枪支指着人群却迟迟不敢开。

    “执行官要杀人?警察围攻普通民众!我们不为死,今日只为正义!……”

    江北捂着心口挤出了人流,又闷又热又虚脱,他对跨境的地形不了解,平日里只在监控里看到几处,凭着残存的记忆朝外跑去。

    关闭的闸机被人群破坏了,江北左右环顾半天,看到狗洞大小的口,估计是逃生的通道。

    名声而已,狗洞也钻,讲不定上天专门给他留的一扇门呢。

    江北弯下腰,尝试跪蹲在洞前,伸手测量宽度度,似乎很合适。

    大难不死,运气真好。

    “别动。”

    冰凉的枪口对准他的后颈,可都远远不及那两个字来得令他毛骨悚然。

    江北有些绝望,来得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不是纯要他命嘛。

    “老婆我……”

    “闭嘴,不许看我!”陆蛰按住他想转身的念头,又要通过拙劣的手段骗他,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也不会信蠢货竟然真的是勾结反动军的帮凶。

    他怎么能这么愚蠢到相信这种人。

    “陆蛰,”江北被抵在墙上,疼得使不上力气,“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好痛,不要这么对我。”

    “知道疼为什么还敢骗我?我告诉过你,我讨厌你骗我。”

    江北哼唧唧地摇头:“我没有骗你,我暗示过你很多次,你叔叔要杀我,我没办法,你只相信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蛰彻底爆怒,血管爆起的掐住他:“还想狡辩,我明明已经为你安排好了退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现在还要逃狱,你还说你没筹划好?!”

    江北被掐得小脸煞白,无助的掰开他的手指,遒劲有力的臂腕真的想致他于死地,死亡的压迫感扑鼻而来,耳朵嗡嗡响个不停。

    陆蛰松手了。

    江北的身体滑落在地,不自觉的滚烫滑落在陆蛰手背上,眼泪是和戒指一样晶莹的存在。

    “咳咳咳……唔呕……咳”

    江北感觉胆汁都要回流到嗓子眼了,他说不出话,只能无助的坐在地上。

    “你偷戒指给我,想跟我在一起?”陆蛰的情绪死寂般的突然静默。

    江北边咳边自嘲的笑:“对,我就是、想给你戒指……咳,我他妈死到临头想跟你私奔……我知道你又不会答应我,可我就……咳咳咳……”

    “抬起头,再说一遍试试看!”

    江北说不出口了,他不喜欢被羞辱,更不喜欢自取其辱。

    “为什么不说话了?”陆蛰拎起衬衫的领口,“我他妈让你在说一遍!”

    江北舌头就着眼泪咽,又咸又涩嘴巴又糊,他张开唇然后拼命摇头;“别这样对我,陆蛰,你直接枪毙我吧!我不想说了,我任你罚……”

    陆蛰架着他的手臂几乎是拖着他走。

    江北委屈得不行:“别拖我,去哪我自己走……呜……”

    陆蛰心如死灰说:“私奔。”

    “什么奔……呜好疼……”江北猛得站起来,拉着陆蛰,两只脚抓地得比谁都快。

    江北握紧他的手腕生怕走丢了,陆蛰平静如水,拿着身份卡刷开闸机,过程中一言不发。

    “老,老婆……”江北认错似的喊他。

    陆蛰没理他。

    江北凑上去想去亲他:“老婆~”

    “到门口,闸门要关闭了。”

    江北听话的点点头,跟着他破坏好闸门跑到门口。

    “门外通往哪里?老婆,你理理我,我们离开之后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我知道好几个这样的地点。”

    陆蛰盯着他淡粉的脸颊,伸手抚摸:“门通往家,我们回家。”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