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何小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夜璟渊的那句话：「如果不是因为身份，你会选择谁？」
这个问题太残忍了。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两张脸--
夜璟渊，高高在上的男神，她暗恋了那麽久的人。可是他们之间总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他永远那麽遥远。
夜璟川，那个Ai捉弄她的坏蛋，却也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人。他的笑容那麽温暖，让她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
如果没有谎言，如果没有身份...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
「小羽...是我。」是夜璟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何小羽想挂断，但听出他声音不对，「你怎麽了？」
「我没事。」夜璟川苦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夜璟川，你到底...」
「小羽，」他打断她，「如果我说我要走了，你会...会难过吗？」
何小羽的心猛地一紧：「什麽意思？」
「没什麽。」夜璟川的声音很轻，「小羽，对不起...」
「夜璟川？夜璟川！」
电话已经挂断。
何小羽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拨回去，却已经关机了。
发生什麽事了？不行，她必须去找他！
她回想起夜璟川曾经给过她的地址，连忙搭计程车前往，那是位於市中心的一栋小型公寓。
「您好，请问有什麽能帮到您的？」大厅前台的保全礼貌地询问。
「我找夜璟川先生，」何小羽略显紧张，「他住在这里。」
接待员查询了一下系统，微笑道：「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这位住户。」
「可是他告诉我...」何小羽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什麽，脸上的表情从困惑转为苦笑。
又是一个谎言。
她走出公寓大楼，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雨开始下了，她却只能茫然地伫立在雨中，思绪如同天空中的乌云般混乱。
她不知道夜璟川在哪里，最後，她决定去公司碰运气。夜已深，公司大楼只剩下零星的灯光。保全认出了她，让她进去了。
企划部空无一人，她走到夜璟川的座位，发现桌上整理得异常整齐，所有私人物品都不见了。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你在找什麽？」
何小羽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夜璟渊站在门口。
「总...总裁？」她惊讶，「您怎麽在这里？」
「该问这个问题的是我。」夜璟渊走进来，「深夜十一点，你来公司做什麽？」
何小羽咬咬唇：「我...我在找夜璟川。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了些奇怪的话...」
夜璟渊的眼神变得复杂：「他说了什麽？」
「他说他要走了，还一直道歉...」何小羽着急地问，「总裁，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夜璟渊沉默了一会儿：「他明天要去美国。」
「什麽？」何小羽愣住了，「去多久？」
「不知道。可能...很久。」
何小羽感觉腿一软，扶住桌子才没有跌倒。
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
「为什麽？」她的声音在颤抖，「是因为今晚的事吗？」
「这是家族的决定。」夜璟渊避开她的视线。
「家族的决定...」何小羽苦笑，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又是家族...」
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夜璟渊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擦去她的眼泪，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你...很在乎他？」他问道。
何小羽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总裁，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夜璟渊点头。
「您...您对我...」她深x1一口气，「夜璟川说您对我有感觉，是真的吗？」
空气瞬间凝固。
夜璟渊深深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如果是真的...」他慢慢开口，「又能怎样？」
何小羽的心狠狠一震！
「我下周就要订婚了...」夜璟渊继续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而你...Ai的人是璟川。」
「我...」何小羽想否认，却说不出口。
是啊，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
「去见他吧。」夜璟渊转身走向门口，「机场，早上八点的飞机。」
「总裁！」何小羽叫住他。
夜璟渊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谢谢您。」何小羽哽咽着说，「还有...对不起。」
夜璟渊的背影僵了一下，沉默片刻後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声音很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黑sE的宾利在深夜的街道上无声滑行，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轻微的声响。
何小羽坐在副驾驶座，偶尔偷偷看着夜璟渊的侧脸，想说什麽又说不出口。车窗外掠过的街灯照着夜璟渊的侧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下颌线条紧绷。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何小羽解开安全带，手放在门把上却没有立刻开门。
「总裁...谢谢您。」何小羽轻声开口，却不知如何继续。她缓缓推开车门，刚踏出一只脚，手腕突然被一阵温热包围。
她怔住，回过头。
夜璟渊正看着她，那双平日冷峻的眸子里，此刻有什麽在翻涌着。街灯的光穿过车窗，在他眼底碎成细小的光点。
「照顾好自己...」
五个字，很轻，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深邃的目光深深锁住她，彷佛要把这一刻刻进记忆最深处。
何小羽的心脏狠狠一颤！她想说什麽...喉咙却像被什麽堵住了...
夜璟渊的手指在她腕上停留着--只是一秒，却又像是过了很久很久，然後才慢慢松开，指尖离开的瞬间，似乎带着不舍的眷恋。
何小羽的眼眶瞬间Sh润了。她快速下车，走到公寓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
夜璟渊的车还停在那里，能看到他靠在座椅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地望着公寓的方向。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那辆车才缓缓驶离。
清晨六点，何小羽已经到了机场。
她不知道夜璟川会从哪个入口进来，只能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七点了。
终於，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夜璟川戴着墨镜，身边跟着几个保镖，正要走向安检。
「夜璟川！」何小羽大喊着冲过去。
夜璟川停下脚步，不敢相信地转过头。
「小羽？」他摘下墨镜，眼中满是震惊，「你怎麽...」
「你这个骗子！」何小羽冲到他面前，抬手就要打他。
夜璟川没有躲，任由她的巴掌落在脸上。
「说要走也不告诉我！」何小羽哭着骂道，「打个电话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挂断！你把我当什麽了？」
保镖想要上前，被夜璟川挥手制止。
「对不起...」他伸手想要擦她的眼泪。
「别碰我！」何小羽退後一步。
「夜璟川，你要走可以，但是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麽？」
「你说的喜欢我，是真的吗？」她直视他的眼睛，「不是因为好玩，不是因为好奇，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吗？」
夜璟川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郑重地点头：「是真的。何小羽，我Ai你！」
何小羽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那你为什麽要走？」她哭着问，「既然Ai我，为什麽要离开？」
「因为...」夜璟川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生活。」
「谁说你没有办法？」何小羽突然大声说，「你有问过我想要什麽吗？」
夜璟川愣住了。
「夜璟川，你听好了！」何小羽深x1一口气，「我想要的不是什麽豪门生活，不是什麽名利地位。我想要的只是...」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只是你陪在我身边。」
夜璟川呼x1一窒：「小羽，你...」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们夜家，」何小羽继续说，「我也知道你家人不会接受我。但是夜璟川，如果你真的Ai我，能不能不要这麽轻易就放弃？」
「可是...」
「没有可是！」何小羽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要嘛带我一起走，要嘛就留下来。你选一个。」
夜璟川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傻nV孩...
「二少爷，」保镖提醒道，「要登机了。」
夜璟川看看时间，又看看何小羽。
「对不起，小羽。」他轻轻挣脱她的手，「我必须走。」
何小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麽？」
「因为只有我离开，你才能有正常的生活。」夜璟川苦涩地笑，「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不要更好的人！」何小羽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要的是你！」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小羽...」夜璟川的声音哽咽了。
「夜璟川，」何小羽抹掉眼泪，「你现在走出这个门，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夜璟川的脚步顿住了。
「我会忘记你！」她一字一句地说，「忘记你的好，忘记你的坏，忘记所有关於你的一切！」
「然後我会去追求你哥哥，」她赌气地说，「反正他也对我有感觉不是吗？」
夜璟川猛地转身：「你说什麽？」
「我说～我要去追你哥！」何小羽瞪着他，「夜氏总裁夜璟渊！我的男神！」
「不准！」夜璟川疾步走回来，「何小羽，你敢！」
「你都要抛弃我了，凭什麽管我？」何小羽推他，「走啊！快走啊！」
夜璟川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不准你喜欢他！」
「那你留下来！」何小羽在他怀里挣扎。
「我...」
「二少爷！」保镖急了，「真的要登机了！」
夜璟川看着怀里的人，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应该走，但是感情...
「夜璟川，」何小羽突然安静下来，声音很轻，「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自己Ai的是你哥哥，那种高高在上的完美男神。」
夜璟川身T一僵。
「但是後来我发现，我Ai的是那个会陪我淋雨的人，会为我熬夜加班的人，会捉弄我但也会保护我的人。」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夜璟川，我Ai的人是你！」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夜璟川。
他低头吻住了她。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他们拥吻在一起，像是全世界只剩下彼此。
直到...
「咳咳。」
两人分开，看到夜璟渊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旁边。
「哥？」夜璟川惊讶。
夜璟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飞机要起飞了。」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何小羽脸红得像番茄，但还是勇敢地拉着夜璟川的手：「他不走了！」
「是吗？」夜璟渊看向弟弟。
夜璟川深x1一口气：「哥，我...」
「父亲那边，我会处理。」夜璟渊叹了口气。
两人都愣住了。
「但是，」夜璟渊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还有，下周的订婚宴，你们都要出席。」
留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小羽和夜璟川面面相觑。
「他...他是同意了？」何小羽不确定地问。
夜璟川也有些懵：「好像...是？」
两人对视一眼，然後同时笑了出来。
「那我们现在...」何小羽突然害羞起来。
夜璟川握紧她的手：「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