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学後我就再也没去过小空地,我怕遇到夏梦帆,她b我还更需要那个地方。
那里真的承载太多美好的回忆了,太美好反而会怀疑它的真实X。
有时我都会想,或许我和夏梦帆度过的那些日子只是我不小心睡了太久,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而已。
而现在什麽都没变,就只是梦醒了,回复到过往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醒来,就让我一直睡吧,即便是假的。
重新踏进小空地的那一刻所有的回忆都涌上心头,第一次帮她拍照、第一次一起去吃饭、第一次约跨年,平凡的事情都变得有所不同。
特别的从来都不是事情本身。
土壤依然乾燥的出现gUi裂的痕迹,大石头依旧镶在土里只露出半颗,唯有桑葚树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枝桠的末端也慢慢地冒出果实,小小的盆栽似乎已经容纳不下桑葚树了。
我习惯X地打开水壶为桑葚树浇水,反SX动作并没有随着来的时间拉长而消失,再次环顾四周,一切都是我所熟悉的模样。
恍惚之间,我才意识到,果然自己还是来了。
突然很想念那片空地,那曾经是专属於我的空地。
可看见她入侵时,我竟然不怎麽排斥。
「去最後一次吧」是昨天对自己下的决心。
唯有舍去任何有关她的一切才有可能把她踢出我的脑海里。
跟曾经救赎我的空地道别,也跟曾经救赎我的她道别。
我的眼眶开始莫名的酸涩,四下无人时总会卸下平时的防备,特别是在这个充满回忆的空地,我压抑不住想念她的心,开始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不想离开她,我没有一天不後悔。
但我好害怕,我明白相处越久只会越陷越深,最後无法自拔。
如果十三岁的裴诺芯再勇敢一点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如果我们彼此之间是异X就好了,这样这份喜欢也会看似正常一些。
如果当时我没在福利社为她说话,而是安静地排着队是不是就没事了?
可惜从来都没有如果,从来就没有早知道。
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太yAn刚下山,天sE还没完全变黑,我收拾好情绪後准备走出校门,也决定要离开这片小空地了。
我再也不需要小空地了,我不会因为叔叔在家而来消耗时间,也没有要找的人了。
唯二需要这片空地的理由都已经不会达成了,突然,空地也从我的世界中失去了它独有的价值。
「裴诺芯。」一道温柔的嗓音就足以划破天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身T反S的往熟悉的地方看过去,夏梦帆就站在我的身後。
即使不用转头也知道,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我日夜思念,环绕在脑海的声音。
回过神来,我转身想往校门跑去,夏梦帆像是预知我的想法似的早我一步跑向了我,她用纤细的手掌包覆住我的手腕,「为什麽要走?」
她走到我的面前,眼眶装满泪水却一直努力撑着不让它们溢出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如果我哪里错了我可以改,不要突然不见好吗?」
我摇摇头,眼泪早已不受控的一颗颗坠落,思念与想念在此刻到达顶峰,我伸手把她拥进怀里,我感觉到她在发抖,又把她抱得更紧。
原来一个人的坚持可以因为几滴眼泪就瞬间瓦解。
夏梦帆展开双臂回拥,窝在我的怀里终於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向来是那麽的善解人意,将眼泪宣泄在我的校服上是她仅有的责备,她将我越拥越紧,深怕在我再次从她的世界消失。
「对不起」,我低声向她说着,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动摇了,我不想看她难过,那b任何事都还痛苦。
夏梦帆将头从我的x口离开,仰头看着我,脸上还挂着两行明显的泪痕,她x1了x1鼻子哽咽地开口,「别走了好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什麽也说不出口。
「还是你知道我妈的事情了,所以也觉得我很恶心。」夏梦帆的眼泪又一滴滴地掉了下来,我伸手抹去那些猜测与怀疑,「不是,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从「为什麽要走?」逐渐变成「别走了好吗?」夏梦帆的哭声逐渐变得微弱,口中却不断地说着,我迟迟没给她答覆,她逐渐从疑问变成奢望。
曾几何时,把朋友留在身边变成一件如此困难的事了?
天sE很快暗了下来,我逐渐看不清她的面容,却依然能在黑暗中描绘出她的轮廓,那双泛着泪光的双眼里从来就没有责备,彷佛在她的世界中唯有自己犯错了别人才会离开。
我们并肩靠在铁网上,气氛弥漫着复杂的情绪,袒露太多显得气氛有些许的尴尬,夏梦帆几度想先开口,最後都还是咽了回去。
「跨年那天,我很抱歉。」我垂下眼眸,眼睛是哭完後的浮肿,「我怕你生气,就没跟你连络,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释。」
「跨年那天,你还好吗?」夏梦帆将我找的藉口拆解的支离破碎,丝毫没有理会我绞尽脑汁的理由,话题轻易地转到我的痛处,我的眼前再次一片模糊,我摇摇头,却什麽也没说。
当天的回忆再度被唤醒,那本该是我们第一次跨年,一起在公园拿着仙nVbAng画圈,一起看着远方烟火绽放的日子。
也是那天我承认自己对於夏梦帆的喜欢已经远超乎自己的想像了。
「我那天买了这个。」夏梦帆将我的手掌打开,接着掌心被放了一个太空人的吊饰,旁边是点点星空点缀,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打在吊饰上让我对眼前模糊的太空人产生实感。
「我想说这个很适合你,希望你可以跟太空人一样拥有无边无际的宇宙,不受任何框架束缚。」夏梦帆叹了口气,「没想到过了那麽久才送成功。」
「不生气吗?那是你期待很久的跨年。」我玩弄着地上的杂草,不敢抬起头看她。
夏梦帆老实的说,「一开始会生气,但後来变成担心。」
「没关系,总之你没事就好。」夏梦帆伸手接住我即将坠落的眼泪,「别哭了,我没怪你。」
夏梦帆指了指我手中的吊饰,「你知道为什麽我觉得很适合你吗?」
我看着掌心里的太空人思考了半晌,摇摇头。
「因为总觉得有什麽事情困着你,感觉你独自承担了很多事情。」夏梦帆指了指自己书包上同款的吊饰,「我陪你一起去宇宙,那里最大了,没什麽东西能困的住我们。」
我被她的言语逗笑,她向来是那麽天真无邪,总有很多奇思妙想。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夏梦帆收起刚才童真的样子,有种看透我烦恼却依旧无助的样子,「我都救不了你。」
「才没有,」我反驳她,「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我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困住在那个夜晚。」
夏梦帆没有听懂,但她也没有过问,只是露出天真的笑容,「是吗?那就好。」
我们一直都是如此,知道对方有伤,但从不去触碰。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你妈妈的事,我不觉得有什麽,」我耸耸肩,「我觉得超酷的。」
「虽然这样讲很奇怪,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夏梦帆走之前特别回过头来,「这阵子我很想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