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寒假,是我过得最惬意的一次。
叔叔被外派到国外工作了,短时间内是不会看到他了。
对此我没有表达过多的情绪,只回妈妈一个「喔」。
「下次见面就是几年後罗,记得要照顾好妈妈,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一路平安。」前一晚我们的对话仅此,我转身就回房间休息。
隔天我没去送机,过早的飞机成了支撑我的唯一理由。
当天我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听着他们闲聊着,互相叮嘱对方照顾好自己;听着他们把硕大的行李箱搬离家里;听着叔叔对这个家道别。
听见大门的钥匙锁上锁的那刹那我感到无b的轻松,终於不用避开他充满慾望的眼神;不用堤防他每一次的喝酒。
好像又有点希望了。
但我真的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吗?平凡但充满欢乐的日子。
yAn光直晒我的被槈,m0起来却依然冰冷,桌上的寒假作业依旧散落在桌面,木地板上还放了两本昨天睡前刚看完的漫画。
我躺在床上闲得发慌,发丝像盘散沙摊在床上,是从去年开始就再也没剪过的长发,思索着是不是要在开学之前去一烫发廊。
明知道时间不早了应该起来洗漱,身T的每一处却依然黏在床上动也不动,我试图把一只脚踩向地面,却在碰到一丝冰凉时缩了回来。
好冷,好懒,不想动。
不知道她寒假过得怎麽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寒假期间她应该就不会再挨打了吧?她有没有顺利跟妈妈见面了?
我摇摇头,猛地坐起身,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努力把她的身影从脑海里抹去。
听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一天,可我习惯夏梦帆只花了不到二十一天;把她从心里抹去则远远超过二十一天。
世界有一定的规则,但遇到Ai情时总会遇到例外。
想念总会偷着时间的缝隙潜入心里,我只好把所有的空闲塞满,就为了把她从脑中抹去。
我做了许多平时不常做、不会做的事,我第一次在寒假的前几天就把作业全部做完,每天把家里打扫得乾乾净净,把窗户擦的发亮,把木地板拖的反光,琐碎的时间也全部拿来念书,人们总会用痛苦来填补深刻的事。
角落的吉他也在此时被拿了出来,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吉他,尘封多时的吉他已经蒙上一层薄灰,琴弦也早已生锈,吉他没有承载任何的回忆,唯一的记忆仅只封闭和弦按不紧而暴躁的放弃,挫败之後也真的就没拿起吉他过了。
再次抱起吉他没有过多的感触,但脑海里有个想重新拾起音乐的念头,突然想起圣诞晚会上吉他手抱着音乐弹唱的样子,夏梦帆崇拜的眼神我至今仍无法忘怀。
我撇开脑中那过於真实的想法,不是为了夏梦帆,是为了自己能多学会一样乐器。
「好痛。」我用右手搓了搓左手的手指,压痕随着练习的时间越发明显,即便练了好几天还是疼的发红,崭新的琴弦泛着银sE的光芒,新的琴弦总是特别有杀伤力。
我以为自己至少还有基本的肌r0U记忆,才对夏梦帆说自己会弹吉他。
现在看来,势必得打掉重练了。
我看着纸上写满笔记的痕迹,满满的六线谱以及琴上的音名看的我眼花,果然抄下来跟弹出来是两回事。
我把刚才看的影片又再看了一次,看着萤幕对面的「老师」弹得轻松,我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好难。」
「学得如何?还好吗?」群组的提及一个个跳出来,我把讯息点进去,无一不是问我吉他学得怎麽样,有个会弹吉他的朋友则叫我坚持下去,重新开始总是辛苦的。
过长的时间没在接近一项事物总是感到生疏,吉他抑是如此。
「还是弹不顺,」我无b真心地打下这段话,吉他压弦的疼痛感一次次击退我,「真的很难,而且怎麽那麽痛啊?」
「正常啦!重新长茧就不痛了。」朋友不以为意的说。
「诺芯加油,等你弹吉他给我听!」梁芷熙传来的语音里充满兴奋。
我在讯息後面苦笑着,只传了简单的几个字「我尽力吧,祝我顺利」
「但你怎麽会突然想练琴?没听说你对乐器有兴趣」
「就无聊啊,找事做。」我反覆的说服自己,没有任何煽情的理由,吉他只是转移注意力的工具之一。
我开始过着早上打扫家里,下午练琴,晚上则开始念书的日子,有事做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不须任何疼痛就足以熬过。
三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了,这时间大家补习的补习,出国的出国,也因此一直无法全员凑齐,我们索X就打消原定要一起出去玩的念头了。
再次见到大家并无太大的变化,顶多发型变了,或发sE换了。
最令人震惊的莫过於朋友里头最内向的蓉婷交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你交男朋友了?」在人群中梁芷熙总是扮演着反应最激烈的那个人,而随着她浮夸的语气中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
蓉婷害羞的点点头,「真的假的」充斥在整间教室从未消停,其他同学也纷纷朝我们看过来。
我也压抑不住惊讶,忍不住问:「对方是谁?」
蓉婷掩盖不住羞涩,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却一言不发,梁芷熙耐不住X子便连忙催促着「快点啦魏蓉婷!」
「就......隔壁班的班长。」蓉婷的脸唰的一下立马便得通红,众人起哄的声音不断,气氛被烘托到最高点,不习惯成为众人焦点的她看上去有些尴尬。
大家不断b问他们成为情侣的过程,後来开始有人感叹自己的Ai情不知何时才会降临,有人说这需要缘分,有人说这需要情投意合,才没那麽容易。
「希望我未来的男朋友是个一八五大帅哥,最好是会运动的yAn光男孩。」
「你先走出家门运动再说吧!」我忍不住翻了白眼,大家也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那诺芯呢,喜欢怎样的男生?」蓉婷突然将焦点指向我,大家也朝我看了过来,我不假所思的说:「我不喜欢男生。」
气氛突然降到冰点,没有人要把冰敲碎,就任由它一点一点的结冻,过了数秒我才笑笑地说「白痴喔我开玩笑的。」
气氛又回到刚才的欢乐,大家纷纷松一口气,「g我真的被你吓到」、「你看起来超认真的」,大家都不把它当一回事,唯有梁芷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但当我转过头看向她时她又回到了和平时一样的神情,跟着大家一起攻击我,骂我无聊,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
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吧。
b起这个,更让我在意的是大家的反应。
我果然还没准备好接受自己不是这世界的多数,这也是某部分我下定决定离开夏梦帆的原因。
一部分的自卑是源於叔叔,也有一部份是源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