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丁老师敲响了教授的工作室，伸了个脑袋进来：“张教授！帮个忙，江湖救急。”她大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下周杭州有个研讨会，我原先答应了给个专题演讲。可是现在我去不了，你替我跑一趟吧？”张教授接过文件看了看，皱起眉：“五天？太赶了。”扫了一眼日程，眉头皱得更深：“周五出发，周三回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丁老师拉过椅子坐下，笑得一脸讨好：“就你能g，我请你吃西湖醋鱼！”她拍拍x脯：“包你满意！”许明在一旁一听，眼睛亮了，cHa嘴道：“老师，带上我吧！我还没去过杭州！”他凑过来，兴致B0B0地说：“我可以帮您拿行李，跑腿儿！”教授被他逗乐了，胖脸上露出点笑意：“你去g嘛？吃醋鱼？再说，你还在准备毕业答辩。”他推了推眼镜，看了眼丁老师那副恳求的表情，叹气：“行吧。”丁老师拍手：“那就定了！那边要是知道把我换成了你，肯定高兴坏了！”说完起身就走，步子轻快得像卸了个大包袱。
许明兴奋地搓搓手：“老师，您得带我去见见世面啊！”他站起来，b划着：“我听说西湖边的茶最好喝！”张教授无奈地摇摇头：“就知道吃喝。”可嘴角却微微上扬，许明这小子总能让他心情松快点。他低声道：“到时候看吧。”许明嘿嘿一笑，他知道老师这么说就是答应了，抱着研讨会日程跑了出去，喊了句：“老师，机票酒店我来定，您安啦。”
五月初的杭州，空气里还带着点江南的Sh润。许明安排好机票和酒店，把教授安顿在西湖国宾馆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出门觅食。“老师，来都来了，不吃顿地道的杭帮菜，简直对不起这趟旅程！”他笑嘻嘻地说，脚步轻快得像个刚放假的小孩。教授推了推眼镜，白皙的脸上挤出一丝无奈的笑：“你这小子，就知道吃。”
两人来到味庄，点了西湖醋鱼、叫化J和宋嫂鱼羹，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许明夹了一块醋鱼，塞进嘴里，酸甜的滋味让他眯起眼：“老师，这鱼绝了，b咱们学校食堂强一百倍！”他抬头一看，却发现教授没急着吃，手里拿着手机，对着那盘西湖醋鱼默默拍照，拍了好几张，像个认真摆弄器材的摄影师。
许明忍不住笑了，筷子停在半空，调侃道：“老师，您这C作有点不寻常啊。”教授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语气却透着点温柔：“你小师妹一直想吃西湖醋鱼，我给她看看，馋馋她。”他说得随意，可那抹笑却没藏住眼底的暖意，像春风拂过湖面，荡起细细的涟漪。
许明心里一愣，筷子差点没拿稳。他不动声sE地收回目光，低头夹了块叫化J，嚼得慢了些，心里却翻起了浪：看来，教授是真的很在意小师妹。他抬头看着教授那张r0U乎乎的脸，灯光下，他的眼镜闪着光，像藏着什么说不出的心思。
第二天，研讨会正式开幕，教授是开幕演讲嘉宾之一。许明坐在观众席，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他悄悄打开微信，找到苏舒，发了条消息：“直播教授演讲，要不要看？”消息刚发出去，苏舒就秒回：“要！”那速度快得让许明忍不住笑出声，低声道：“这丫头，果然上钩了。”
他立刻开了微信视讯，把镜头对准讲台。教授站在中央，西装笔挺，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胖胖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他语调平稳，手势自然流畅，讲到学术难点时，嘴角微微上扬，谈笑间举重若轻，散发出极强的学术魅力。许明一边拍一边偷瞄屏幕，苏舒在那头盯着，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仰慕和自豪，像个小粉丝看着偶像。
“教授这气场，绝了。”许明心里感慨，镜头不小心晃了一下，苏舒立刻低声喊道：“稳住啊，别抖！”他低笑，继续老老实实当摄像师。他看着教授，心里一阵感慨：如果他们真的错过，未免太可惜了……他低头摆弄手机，把直播的截图存下来，心想：这丫头，看得那么入迷，估计晚上得睡不着了。
研讨会结束后第二天，许明起了个大早，拉着教授去游西湖。“老师，我们去逛逛西湖。”他笑嘻嘻地说，拖着忙了两天还有点困意的教授出了门。
西湖的风景如画，柳条随风轻摆，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面，让人神清气爽。许明边走边拍了几张自拍，发到朋友圈，嘴里嚷嚷：“这地方，太出片了！”
他转头一看，却发现教授走得慢了些，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停下来拍照。那些照片，大多是安静的湖面、倒映的青山，还有一些细节，湖边长椅上的鸽子、茶庄外泡开的龙井茶叶、断桥上飘落的花瓣。许明心里一咯噔，随即就明白了：这些照片，一定是发给小师妹的。他偷瞄着教授那专注的模样，眼镜后的眼神柔和得像湖水，心里暗笑：教授这是在用镜头跟苏舒说话啊。
他悄悄举起手机，偷拍了几张教授认真拍照的样子。他圆滚滚的身影蹲下来，对着一只鸽子调整角度，yAn光洒在他肩上，像个老小孩。许明存下照片，低声嘀咕：“回去得好好逗逗小师妹，这可是独家素材。”他看着教授的背影，心想：这趟旅程，教授嘴上不说，可心里全是她。
中午，两人来到湖边的茶庄，坐下喝茶。服务员端来一壶地道的龙井茶，茶叶在热水里舒展开，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许明点了桂花糕和定胜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他靠在椅背上，感叹：“老师，离开学校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感觉人都轻松了不少。”教授淡淡一笑，抿了一口茶：“是啊。”他的表情在茶雾后有些恍惚，像在想什么。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茶，教授忽然话锋一转，问：“毕业以后怎么打算？”许明被问得一愣，手里的糕点差点掉桌上。他挠挠头，随即笑了：“还在考虑。”教授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我跟系主任推荐过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教书。”他的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小事，可眼神却认真得让许明心头一震。
没想到教授早就为他考虑好了未来。许明愣了几秒，感激地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师，谢谢您。”教授摆摆手，淡淡一笑：“好好考虑，别急着回答。再说，教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许明低头喝了口茶，心里暖得像被yAn光晒过，低声道：“老师，您放心，我会认真想的。”他心里感慨，老师对每个人都是照顾有加，温暖实在，对自己更是恩重如山。只是唯独对他自己，却不怎么上心。
茶馆之行结束，教授在店里买了一盒上好的龙井茶，包装JiNg致，散发着淡淡的茶香。许明笑着问：“您自己喝吗？”教授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带给小师妹的。”许明心里笑道：“嘴上不承认，行动却很诚实嘛……”教授没理他，拎着茶叶走出茶庄，yAn光洒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西湖边定格了一道静谧的画面。
夜sE沉静，杭州国宾馆的窗外，湖面泛着细碎的波光。教授刚洗完澡，换上宽松的睡衣，正坐在书桌前翻着会议资料。房门被敲响，他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门一拉开，许明拎着两罐啤酒，一脸坏笑地闪身而入：“老师，今晚最后一晚了，咱师徒二人喝一杯吧！”教授无奈地看着他，推了推眼镜：“你这小子，又想g嘛？”
许明把啤酒往桌上一放，自己熟练地坐到沙发上，笑嘻嘻地说：“哪能想g嘛，就是觉得难得来趟杭州，咱俩就这样各自睡觉，岂不是浪费？”教授摇摇头，叹了口气，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行吧，就一罐。”许明嘿嘿一笑，也开了罐子，咕咚喝了一大口。
酒过三巡，话渐敞开。许明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感叹道：“老师，您这一趟，状态真的放松了不少。”教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是啊，离开学校，心确实静了些。”许明看着他，心里琢磨了一下，慢慢说道：“不过，您是真的放下了吗？”教授一怔，抬眼看着他：“什么意思？”
许明晃了晃手里的酒罐，语气认真了几分：“我就问一句，您是不是这一路上，都在想着小师妹？”教授的手微微一顿，视线落在桌上的茶杯上，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叹一声：“你这小子……你还想再被教训一次吗？”许明想起那次三人被教授教训的场景，正sE道：“老师，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您对苏舒……不一样。现在只有我和您两个人，我们说的话，不会传出去。”
教授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慢慢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们年轻人，总觉得一切都可以按情感来决定。”许明不急不躁，直视着教授：“那您是真的愿意把这一切藏在心里，等她毕业了，再彻底错过吗？”
教授握着啤酒罐的手微微收紧，眉头皱起：“她还是个学生，我是她的老师。这条界线，是不能逾越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像是把压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考古系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许明点点头：“您都说了，她还是个学生。”放下酒罐，低声道：“那么，如果她不再是您的学生呢？”教授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许明继续道：“再过几个月，这个界线就会消失了。可如果您现在刻意疏远她，等到那一天，我怕太迟了。”教授的眼神微微一滞，心里像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他低头抿了一口酒，苦笑道：“所以，你是想让我怎么样？”
许明轻声道：“至少，您得让她知道。”教授沉默了很久，久到夜sE仿佛沉淀了一层。他望向窗外的西湖，湖面在月sE下闪着粼粼波光，像是无声地回应着他心底翻腾的思绪。他喝了一口闷酒，长声道：“我不知道。”
许明看着教授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没见过教授这么无措的样子，以往那个总是沉稳温和的老师，此刻却像是站在某个不知何去何从的岔路口。
他缓缓起身，笑着拍拍教授的肩膀：“老师，您总是替我们着想，帮我们安排好一切。”半响，他道：“也是时候，您替自己着想一下。”他说完，伸了个懒腰，走回自己房间，留下教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桌上的酒罐，久久未动。
他望向远处的西湖，和那雷峰塔，心里默念着：“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