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跨县大案
第一节新官上任
春暖花开的三月，陈默跟随林正源来到常州府赴任。常州府b清平县大了许多，城墙高耸，街道宽阔，商贾云集，一派繁华景象。府衙也b县衙气派得多，雕梁画栋，威严肃穆。
林正源现在是常州府的通判，正六品官职，主要负责协助知府处理刑名、钱粮等事务。陈默依然是他的师爷，但职责范围b在县里时扩大了许多，需要处理的案件也更加复杂。
「慎之，这常州府果然不同凡响，」林正源在府衙後堂对陈默说道，「光是辖下就有八个县，人口数十万，事务繁杂，b清平县复杂多了。」
「是的，东家，」陈默点头道，「府治与县治确实不同。在县里，我们主要处理本县的事务，现在要统筹八个县的刑名案件，需要更加谨慎细心。」
林正源深以为然。他虽然在清平县积累了不少经验，但府级的工作确实是全新的挑战。好在有陈默这样经验丰富的师爷辅佐，他心中还是有底的。
「东家，在下已经了解了一下府里的情况，」陈默说道，「知府大人姓王，名叫王文昌，是进士出身，为人正直但有些书生气。同知大人姓李，叫李明德，是捐官出身，b较圆滑。还有一位通判姓赵，叫赵志远，资历b东家深一些。」
「嗯，」林正源点头，「我们初来乍到，要小心处理与同僚的关系。」
「东家说得对，」陈默赞同道，「在下觉得，我们应该先熟悉府里的规矩和流程，然後再逐步展开工作。」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书吏匆匆跑来：「林通判，王知府请您立即到前堂议事。」
林正源和陈默对视一眼，知道可能有急事。林正源整理衣冠，陈默也跟随前往。
来到前堂，只见王知府端坐正中，神sE凝重。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李同知和赵通判，还有几个县令也在座。
「林通判来了，」王知府点头示意，「请坐。刚才接到紧急报告，武进县和宜兴县同时发生命案，而且案情相似，很可能是同一夥人所为。」
林正源拱手道：「请知府大人详细说明。」
「武进县令，你先说说情况，」王知府对一个中年官员说道。
武进县令起身禀报：「回知府大人，昨夜我县富商张大户全家被杀，共七口人，无一幸免。现场惨不忍睹，凶手手段极其残忍。」
「宜兴县的情况呢？」王知府又问另一个县令。
宜兴县令也起身道：「回知府大人，我县也是昨夜发生命案，富商李大户全家六口人全部被杀，手法和武进县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
陈默在一旁仔细听着，心中暗自分析。两个县同时发生类似的灭门案，而且都是富商，这绝不是巧合。很可能是有组织的犯罪集团所为。
王知府沉Y片刻，说道：「两县同时发生如此重大案件，必须严查。林通判，你刚到府里，正好可以负责此案的统筹调查。」
林正源起身道：「下官遵命。」
「李同知、赵通判，你们要全力配合林通判的工作，」王知府继续说道，「此案事关重大，必须尽快破案。」
众人领命而退。回到後堂，林正源对陈默说道：「慎之，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确实不简单，」陈默点头，「两个县同时发生灭门案，说明凶手不是一般的盗匪，很可能是有组织的犯罪集团。而且他们专门针对富商下手，必有特殊目的。」
「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着手调查？」林正源问道。
陈默沉Y片刻，说道：「在下觉得，我们应该先分别去两个县实地查看现场，了解详细情况。然後分析两个案子的共同点，找出凶手的作案规律。」
「好，我们明天就分头行动，」林正源决定道，「你去武进县，我去宜兴县。」
「东家，」陈默提醒道，「您是通判，应该统筹全局。不如您留在府里协调各方，在下去两个县实地调查，回来向您汇报。」
林正源想了想，觉得陈默说得有道理。作为通判，他确实应该在府里统筹协调，而不是亲自跑腿调查。
「那就辛苦你了，慎之，」林正源说道。
「这是在下的职责，」陈默回答。
第二天一早，陈默就出发前往武进县。武进县距离常州府城不远，骑马半日就能到达。
来到武进县，陈默直接去了张大户的宅院。现场已经被封锁，但陈默出示了府里的文书，很快就被放行了。
张大户的宅院很大，是典型的江南富商住宅。但现在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陈默仔细查看现场，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
首先，凶手的手法很专业，每一刀都是致命伤，说明他们很有经验。其次，现场虽然混乱，但并没有翻箱倒柜的痕迹，说明凶手不是为了抢劫。最後，陈默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些特殊的脚印，鞋底有特殊的花纹。
「县令大人，」陈默对武进县令说道，「张大户平时可有什麽仇人？」
「这个...」武进县令想了想，「张大户为人还算和善，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没有什麽大仇人。」
「那他最近可有什麽异常？b如收到威胁信之类的？」陈默继续问道。
「没有听说，」武进县令摇头，「不过，张大户的管家还活着，他当时不在宅院里，你可以问问他。」
陈默立即要求见张大户的管家。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名叫张福，在张家做了二十多年。
「张福，你家老爷最近可有什麽异常？」陈默问道。
「回师爷的话，」张福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最近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好像在担心什麽事。」
「担心什麽事？」陈默追问。
「小人也不太清楚，」张福说道，「只是听老爷和夫人说过，好像是生意上的事。」
「什麽生意？」陈默继续问。
「老爷主要做丝绸生意，」张福回答，「最近好像和一些外地商人有合作。」
外地商人？陈默心中一动，这可能是个重要线索。
「那些外地商人是什麽人？」陈默问道。
「小人见过几次，」张福回忆道，「都是北方来的，说话带着北方口音。他们说要大量收购丝绸，价格很高。」
「他们什麽时候来的？」陈默问道。
「大概半个月前，」张福说道，「来了好几次，每次都和老爷谈很久。」
陈默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後告辞离开。他决定立即赶往宜兴县，看看那边的情况是否相似。
宜兴县距离武进县不远，陈默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宜兴县令早就在等候，立即带他去查看现场。
李大户的宅院和张大户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全家被杀，手法专业，现场没有抢劫痕迹。陈默在院子里也发现了相同的脚印，证实了他的判断：确实是同一夥人所为。
「县令大人，李大户最近可有什麽异常？」陈默问宜兴县令。
「有的，」宜兴县令点头，「李大户最近也在和一些外地商人谈生意，好像是要大量出售茶叶。」
果然！陈默心中暗喜，线索越来越清晰了。
「那些外地商人也是北方来的吗？」陈默问道。
「是的，」宜兴县令确认道，「而且我听说，他们给的价格很高，b市价高出不少。」
陈默又详细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後连夜赶回常州府。他要尽快把调查结果告诉林正源，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回到府衙，已经是深夜了。但林正源还在等他，一见面就急切地问道：「慎之，情况如何？」
「东家，在下有重大发现，」陈默说道，「这两个案子确实是同一夥人所为，而且他们很可能不是普通的盗匪。」
「什麽意思？」林正源问道。
「在下怀疑，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商业犯罪集团，」陈默分析道，「他们先以高价收购为名接近富商，了解其家庭情况和财产状况，然後伺机下手。」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麽？」林正源问道。
「很可能是为了抢夺商路和市场，」陈默说道，「张大户做丝绸生意，李大户做茶叶生意，都是江南的特产。如果有人想要垄断这些生意，就会想办法除掉竞争对手。」
林正源听了，脸sE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犯罪集团的规模可能很大，而且还会继续作案。」
「正是如此，」陈默点头，「在下觉得，我们要立即采取行动，一方面保护其他可能成为目标的富商，另一方面要设法抓住这些凶手。」
「你有什麽具T的计划？」林正源问道。
陈默沉Y片刻，说道：「在下有一个想法。既然这些凶手是以商人身份接近目标的，我们可以设个局，让他们主动上钩。」
「怎麽设局？」林正源问道。
「我们可以找一个可靠的富商配合，让他假装要大量出售货物，然後放出风声，引那些凶手上门，」陈默详细说道，「然後我们在暗中布置，等他们露出马脚就抓捕。」
林正源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但也有些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万一那些凶手察觉了怎麽办？」
「确实有风险，」陈默承认，「但这是最快抓住他们的办法。而且我们可以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林正源考虑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好，就按你的计划行事。但一定要小心，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东家放心，在下会安排妥当的，」陈默保证道。
第十六章第二节设局引蛇
陈默的计划需要一个合适的"饵"，这个人必须是真正的富商，而且要有足够的胆量配合行动。经过仔细考虑，陈默选中了常州府城里的大商户钱老板。
钱老板名叫钱富贵，是常州府有名的布商，家财万贯，为人JiNg明但也有正义感。更重要的是，他和府衙关系不错，应该会配合行动。
「钱老板，」陈默在钱府拜访时说道，「现在有两个县的富商被杀，凶手很可能还会继续作案。为了保护府里的商户，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钱富贵听了案情介绍，脸sE也变得凝重：「陈师爷，这些凶手太可恶了！我一定配合官府，为Si去的同行报仇。」
「钱老板义气，」陈默赞道，「但这件事有一定危险，您要考虑清楚。」
「我不怕，」钱富贵坚定地说道，「做生意这麽多年，什麽风险没见过？只要能抓住这些凶手，我愿意冒险。」
於是，陈默开始布置计划。首先，他让钱富贵放出风声，说要大量出售上等布匹，价格b市价低两成，但只和外地大商户交易。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商界传开了。
然後，陈默在钱府周围布置了大量的衙役，但都隐藏起来，不让人发现。他还安排了几个机灵的衙役扮成钱府的夥计，在府里守候。
最後，陈默亲自坐镇钱府，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一切准备就绪後，就是等待了。
第一天，没有动静。第二天，来了几个本地商人询问，但都不是目标。第三天，终於有了线索。
「师爷，有几个外地人来打听钱老板的生意，」负责监视的衙役来报告，「他们说话带着北方口音，和您描述的很像。」
陈默JiNg神一振：「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城东的客栈里住下了，」衙役回答，「一共四个人，看起来很谨慎。」
「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陈默吩咐道。
第四天上午，那几个外地人终於来到了钱府。陈默躲在暗处观察，只见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魁梧，眼神JiNg明。其他三个人年纪稍轻，但都有一GU江湖气。
「钱老板在吗？」为首的中年人对门房说道，「我们是从北方来的商人，听说钱老板要出售布匹，特来洽谈。」
门房按照事先的安排，将他们引到了客厅。钱富贵很快出来接待，表现得很自然。
「几位客官远道而来，有失远迎，」钱富贵拱手道，「请坐，请坐。」
「钱老板客气了，」为首的中年人也拱手回礼，「在下姓马，叫马大海，这几位是我的夥伴。我们听说钱老板要出售上等布匹，特来看看货sE。」
「马老板，请喝茶，」钱富贵招呼道，「不知你们要多少货？」
「我们要的量很大，」马大海说道，「至少要一万匹上等丝绸，如果货sE好，价钱不是问题。」
一万匹丝绸？这确实是大生意。陈默在暗处听着，心中暗自分析这几个人的来历。
「马老板真是大手笔，」钱富贵赞道，「不过一万匹丝绸不是小数目，我需要时间准备。」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马大海说道，「不过我们想先看看样品，确认一下质量。」
「当然可以，」钱富贵说道，「我这就让人拿样品来。」
钱富贵吩咐夥计拿来了几匹上等丝绸。马大海等人仔细检查，不时点头称赞。
「钱老板的货确实不错，」马大海说道，「我们很满意。不过这麽大的生意，我们想了解一下钱老板的实力，不知可否参观一下仓库？」
参观仓库？陈默心中一动，这很可能就是凶手踩点的手段。他们要了解钱府的布局，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当然可以，」钱富贵按照事先的安排同意了，「请几位跟我来。」
钱富贵带着马大海等人参观仓库，陈默暗中跟随。他发现这几个人确实在仔细观察钱府的布局，特别是出入口和守卫情况。
参观完仓库，马大海等人表示很满意，约定三天後再来谈具T的交易细节。然後他们就告辞离开了。
「师爷，他们走了，」负责监视的衙役来报告，「回到客栈後就没有再出来。」
陈默点头，然後对钱富贵说道：「钱老板，您今天表现得很好。不过接下来几天要更加小心，他们很可能会在夜里行动。」
「我明白，」钱富贵点头，「师爷放心，我会配合的。」
当天夜里，陈默就在钱府布置了严密的防守。他把衙役分成几组，分别守在不同的位置，自己则在钱府的後院指挥。
果然，到了三更时分，有动静了。
「师爷，有人翻墙进来了，」负责守卫的衙役小声报告。
陈默立即提高警惕，通过手势指挥各组衙役做好准备。
很快，四个黑影悄悄m0进了钱府的院子。他们动作很轻，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为首的正是白天来过的马大海。
四个人分工明确，两个人去前院，两个人去後院，准备同时行动。陈默见状，知道时机已到，立即发出信号。
「动手！」随着陈默的一声令下，埋伏在四周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钱府团团围住。
四个凶手见状大惊，知道中了埋伏。但他们反应很快，立即拔出兵器准备拼命。
「都别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陈默大声喝道。
马大海冷笑一声：「想抓我们？没那麽容易！」
说着，他一挥手，四个人立即分散逃跑。但陈默早有准备，各个出入口都有衙役把守，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经过一番激战，四个凶手终於被制服。虽然他们武功不错，但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抓住了。
「搜身！」陈默命令道。
衙役们立即搜查四个凶手的身T，果然搜出了不少凶器和毒药。更重要的是，在马大海身上搜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地址和人名。
「这是什麽？」林正源赶到现场後问道。
陈默仔细看了看纸条，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他们的目标名单。上面有好几个富商的名字和地址。」
「目标名单？」林正源吃了一惊，「那岂不是说还有其他人要遭殃？」
「很可能是这样，」陈默点头，「我们要立即通知这些人，让他们小心防范。」
林正源立即派人去通知名单上的富商，让他们加强防范。同时，他也开始审问这四个凶手。
第十六章第三节深挖内幕
四个凶手被抓获後，陈默并没有立即审问，而是先让他们在牢中冷静一下。他知道这种江湖人物都有一定的反审问经验，如果急於求成，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警惕。
第二天一早，陈默开始了审问。他首先单独审问其中一个年轻的凶手，因为年轻人往往心理承受能力较弱，更容易突破。
「你叫什麽名字？」陈默问道。
年轻凶手沉默不语。
「不说也没关系，」陈默淡淡地说道，「反正你们杀了那麽多人，按律当斩。只是Si前受些皮r0U之苦罢了。」
年轻凶手听到这话，脸sE有些发白，但依然不开口。
陈默继续说道：「你还年轻，才二十多岁，就要Si了，真是可惜。如果配合调查，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你说的是真的？」年轻凶手终於开口了。
「当然是真的，」陈默点头，「朝廷向来宽大为怀，对於主动坦白的罪犯，都会从轻处理。」
年轻凶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我...我叫李四，是跟着马老大混的。」
「你们是什麽人？为什麽要杀那些富商？」陈默问道。
「我们...我们是黑虎帮的人，」李四说道，「马老大是我们的头目。」
黑虎帮？陈默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这是江湖上有名的盗匪组织，势力很大。
「黑虎帮为什麽要杀富商？」陈默继续问道。
「是...是有人雇佣我们的，」李四说道，「那个人说只要我们能除掉这些富商，就给我们一大笔钱。」
「什麽人雇佣你们？」陈默追问。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李四摇头，「他只说姓王，是个大商人。」
又是有人雇佣？陈默心中暗思，看来这个案子背後还有更大的Y谋。
「那个姓王的人长什麽样？」陈默问道。
「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说话很斯文，像是读书人，」李四回忆道，「而且他很有钱，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的定金。」
「他为什麽要杀那些富商？」陈默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四摇头，「马老大也没有告诉我们。」
陈默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後去审问马大海。
马大海b李四要难对付得多，无论陈默怎麽问，他都是一言不发。陈默知道这种老江湖不会轻易开口，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马大海，你不说也没关系，」陈默对马大海说道，「你的手下李四已经全部招供了，包括那个姓王的雇主。」
马大海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依然不开口。
「李四说，那个姓王的人不仅雇佣你们杀人，还答应事成之後给你们更多的钱，」陈默继续说道，「但现在事情败露了，你觉得他还会兑现承诺吗？」
马大海的脸sE变了，显然陈默的话触动了他的神经。
「你觉得那个姓王的人会救你吗？」陈默问道，「他现在恐怕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把你们当成弃子。」
马大海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开口了：「你想知道什麽？」
「那个姓王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麽要杀那些富商？」陈默问道。
「他确实姓王，自称是苏州来的大商人，」马大海说道，「但我怀疑他不是真的商人，而是某个商业集团的代表。」
「什麽商业集团？」陈默追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马大海摇头，「他很谨慎，从来不透露真实身份。」
「那他为什麽要杀那些富商？」陈默继续问道。
「他说那些富商抢了他们的生意，影响了他们的利益，」马大海说道，「所以要除掉他们，重新分配市场。」
陈默心中暗思，果然如他所料，这是一起商业犯罪案件。有人想要垄断江南的丝绸和茶叶生意，所以雇佣黑虎帮除掉竞争对手。
「那个姓王的人现在在哪里？」陈默问道。
「不知道，」马大海摇头，「我们约定好了，事成之後在苏州的望月楼见面。但现在事情败露了，他肯定不会去了。」
陈默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後结束了审问。他将审问的结果向林正源汇报。
「慎之，照你这麽说，这个案子背後是商业竞争？」林正源说道。
「是的，」陈默点头，「有人想要垄断江南的丝绸和茶叶生意，所以雇佣黑虎帮除掉竞争对手。」
「那我们要如何找到那个真正的幕後主使？」林正源问道。
「在下觉得，我们可以派人去苏州的望月楼守候，看看能不能抓到那个姓王的人，」陈默说道，「同时也要调查一下最近有哪些外地商人在江南大量收购丝绸和茶叶。」
林正源点头同意，立即派人前往苏州，同时也开始调查相关的商业活动。
几天後，从苏州传来了消息：望月楼确实有一个姓王的人在等候，但当官兵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逃走了。不过，官兵在他的房间里搜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师爷，苏州传来消息，」负责联络的衙役报告道，「他们在那个姓王的人房间里搜到了一些商业文书。」
「什麽文书？」陈默问道。
「是一些收购合同和账目，」衙役回答，「上面显示有个叫江南商行的组织，在大量收购丝绸和茶叶。」
江南商行？陈默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但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就是幕後的真正主使。
「还有其他发现吗？」陈默问道。
「有的，」衙役点头，「文书上还有一个印章，上面写着金陵总号。」
金陵总号？那就是南京了。陈默立即意识到，这个江南商行的总部很可能在南京，而且规模不小。
陈默将这些发现向林正源汇报。林正源听後，脸sE凝重。
「慎之，如果这个江南商行的总部在南京，那我们就管不了了，」林正源说道，「南京是应天府，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是的，」陈默点头，「但我们可以向上级汇报，请求协助调查。」
「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府一级的范围，」林正源说道，「我觉得应该向道台大人汇报。」
道台是管辖几个府的高级官员，确实有权力协调跨府的案件。林正源立即写了详细的报告，派人送往道台衙门。
与此同时，陈默也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虽然那个姓王的人逃走了，但他们已经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如果能顺藤m0瓜，说不定能揪出整个江南商行的Y谋。
第十六章第四节道台介入
林正源的报告送到道台衙门後，很快就得到了回覆。道台大人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决定亲自过问。
道台大人姓张，名叫张文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官僚，经验丰富，手段老练。他看了林正源的报告後，立即意识到这个案子的严重X。
「林通判，」张道台在道台衙门召见林正源时说道，「这个案子牵涉面很广，不仅涉及多个府县，还可能涉及跨省的商业犯罪。你们做得很好，及时发现了这个Y谋。」
「道台大人过奖了，」林正源谦虚地说道，「这主要是陈师爷的功劳，他发现了案子背後的真相。」
张道台看了陈默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陈师爷确实很有能力，能从几个分散的案件中发现如此重大的Y谋，实在难得。」
陈默恭敬地回答：「道台大人谬赞了，在下只是尽职尽责而已。」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查清这个江南商行的底细，」张道台说道，「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我已经派人去南京调查了。」
「有什麽发现吗？」林正源问道。
「确实有发现，」张道台点头，「江南商行确实存在，而且规模很大。他们在南京、苏州、杭州等地都有分号，主要经营丝绸、茶叶、瓷器等江南特产。」
「那他们的背景如何？」陈默问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张道台说道，「江南商行的真正老板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们的资金来源也很可疑，短短几年就积累了巨额财富。」
「道台大人，会不会是有朝中权贵在背後支持？」陈默小心地问道。
张道台沉Y片刻，说道：「很有可能。江南的商业利润丰厚，确实会x1引一些权贵的注意。如果有人想要垄断这些生意，确实需要很大的背景。」
「那我们要如何应对？」林正源问道。
「我已经向巡抚大人汇报了这个案子，」张道台说道，「巡抚大人决定成立专案组，彻查江南商行的底细。」
巡抚是一省的最高长官，他的介入说明这个案子已经上升到了省一级的高度。陈默心中暗自感叹，一个简单的命案竟然牵出了如此重大的商业Y谋。
「道台大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什麽？」林正源问道。
「你们要继续调查常州府辖区内的情况，」张道台说道，「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或者江南商行的其他活动。」
「是，」林正源领命。
「另外，」张道台继续说道，「巡抚大人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特别是陈师爷的表现。他说像这样的人才，应该得到重用。」
陈默连忙推辞：「道台大人谬赞了，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不敢有非分之想。」
「不要妄自菲薄，」张道台说道，「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得到重用。不过，这些事以後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案子查清楚。」
回到常州府後，陈默和林正源立即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他们派人到各个县去了解情况，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案件或者可疑的商业活动。
很快，他们就有了新的发现。
「师爷，江Y县传来消息，」负责联络的衙役报告道，「他们那里也发生了一起富商被杀案，手法和我们这边的很相似。」
「什麽时候的事？」陈默问道。
「就在我们抓住黑虎帮的第二天，」衙役回答，「看来江南商行还有其他的杀手。」
陈默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江南商行不仅雇佣了黑虎帮，还有其他的杀手组织。这说明他们的实力b想像的更强大。
「还有其他发现吗？」陈默问道。
「有的，」衙役点头，「无锡县也报告说，最近有很多外地商人在那里活动，都是要大量收购丝绸和茶叶的。」
「看来江南商行的行动范围很广，」陈默对林正源说道，「他们不仅在常州府活动，整个江南地区都有他们的影子。」
「这样下去不行，」林正源担心地说道，「如果不尽快阻止他们，还会有更多的无辜商人遭殃。」
「东家说得对，」陈默点头，「我们要加快行动。」
就在这时，道台衙门又传来了消息。张道台派人送来了一份紧急文书，内容让陈默和林正源都大吃一惊。
「巡抚大人的调查有了重大突破，」文书上写道，「江南商行的真正老板已经查清楚了，是当朝的一位亲王。这位亲王想要垄断江南的商业，所以指使手下除掉竞争对手。」
亲王？陈默和林正源都震惊了。如果真的是亲王在背後C纵，那这个案子就不是简单的商业犯罪了，而是涉及皇室的重大案件。
「文书上还说什麽？」林正源问道。
陈默继续读道：「巡抚大人已经向朝廷汇报，皇上震怒，下旨彻查此案。现在已经派遣钦差大臣前来江南，准备全面调查江南商行的罪行。」
「钦差大臣？」林正源吃了一惊，「看来这个案子真的闹大了。」
「是的，」陈默点头，「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的工作得到了认可。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了这个Y谋，後果不堪设想。」
第十六章第五节钦差到来
三天後，钦差大臣到达了常州府。这位钦差大臣姓刘，是刑部尚书，皇上的心腹大臣。他带着一队锦衣卫和刑部官员，准备彻查江南商行案。
「林通判，陈师爷，」刘尚书在府衙大堂召见他们时说道，「你们这次立了大功，不仅破获了多起命案，还揭露了一个重大的政治经济Y谋。皇上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
「刘大人过奖了，」林正源谦虚地说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要谦虚，」刘尚书说道，「像你们这样的官员，正是朝廷需要的。特别是陈师爷，能从几个看似无关的案件中发现如此重大的Y谋，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陈默恭敬地回答：「刘大人谬赞了，在下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现在案子的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刘尚书说道，「那位亲王已经被软禁，正在接受调查。江南商行的主要成员也大部分被抓获。但还有一些漏网之鱼，需要继续追捕。」
「刘大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什麽？」林正源问道。
「你们要协助我们清理江南商行在常州府的残余势力，」刘尚书说道，「同时也要安抚受害者家属，维护地方稳定。」
「是，」林正源领命。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陈默和林正源配合钦差大臣，在常州府展开了大规模的清理行动。他们抓获了十几个江南商行的成员，查封了几个秘密据点，缴获了大量的赃物和证据。
特别是在一个秘密据点里，他们发现了江南商行的详细账目和通讯记录，这些证据进一步证实了亲王的罪行。
「陈师爷，这些账目很重要，」刘尚书看了账目後说道，「它们详细记录了江南商行的犯罪活动，包括雇佣杀手、贿赂官员、垄断市场等等。」
「是的，」陈默点头，「这些证据足以定那位亲王的罪了。」
「不仅如此，」刘尚书说道，「这些账目还揭露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朝中还有其他官员参与了这个Y谋。」
「其他官员？」林正源吃了一惊。
「是的，」刘尚书点头，「根据这些账目，江南商行曾经向多个官员行贿，包括一些高级官员。皇上已经下旨，要彻查所有相关人员。」
陈默心中暗自感叹，这个案子的影响真是越来越大了。从一个简单的命案，发展到涉及亲王和多个高官的重大政治案件，实在是始料未及。
「刘大人，那些受害的商人家属怎麽办？」陈默问道。
「朝廷会给予适当的抚恤，」刘尚书说道，「同时也会从江南商行的财产中拿出一部分作为赔偿。」
「那江南商行的财产怎麽处理？」林正源问道。
「大部分会充公，」刘尚书说道，「但也会拿出一部分用於发展地方经济，特别是扶持那些受到冲击的正当商人。」
这个处理方式很合理，既惩罚了罪犯，也保护了无辜的商人。陈默对朝廷的决定很满意。
一个月後，江南商行案基本结案。那位亲王被削去爵位，流放边疆。参与Y谋的官员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江南商行的财产被查封，用於赔偿受害者和发展地方经济。
「林通判，陈师爷，」刘尚书在离开常州府前对他们说道，「你们这次的表现非常出sE，皇上已经决定对你们进行嘉奖。」
「什麽嘉奖？」林正源问道。
「林通判将被提拔为同知，陈师爷也会得到相应的奖励，」刘尚书说道。
同知？那是正五品的官职，b通判又高了一级。林正源听了很高兴，但也有些意外。
「刘大人，这...这是不是太快了？」林正源有些不安地说道。
「不快，」刘尚书摇头，「你们破获了如此重大的案件，理应得到嘉奖。而且朝廷正需要像你们这样有能力、有正义感的官员。」
陈默在一旁听着，心中很是高兴。林正源的升迁意味着他们可以到更高的平台上发挥作用，处理更重要的事务。
「刘大人，那我们什麽时候上任？」林正源问道。
「很快，」刘尚书说道，「圣旨应该这几天就会到。」
果然，三天後，圣旨到了。林正源被正式任命为常州府同知，陈默也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和赏赐。
「慎之，我们又要面对新的挑战了，」林正源兴奋地对陈默说道。
「是的，东家，」陈默也很高兴，「同知的职责b通判更重，我们要更加努力才行。」
「有你在身边，我什麽都不怕，」林正源说道。
陈默微微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从清平县的师爷到常州府同知的师爷，他的舞台越来越大，能够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重要。
但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坚持自己的原则：聪明而谨慎，有功而不居功，永远做林正源最可靠的助手和最忠实的朋友。
这就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荣耀。在这个复杂的官场中，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挥作用，才能真正辅佐东家成就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