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
这两个字在凌夏脑中盘旋许久,直到凌晨三点,他仍坐在会议室里未曾离开。档案散落满桌,空气中残留咖啡的苦涩味。
那起被封存的旧案,一名少nV的陈述——「三个大人把我带到那栋楼里」,三人名字分别对应王志维、何席明、张景元。案件因证据不足而结案,未起诉,没人被判刑,也没人记得。
但现在,他们都Si了。
有人记得。
有人认定他们该Si。
凌夏看着桌上那张撕碎的卡牌,彼岸花的纹样残破,彷佛提醒着他——这不是巧合,是审判,是报应。
他翻开新一轮名单,开始寻找——还有谁,当年参与了那场未竟的伤害。
*****
上午十点,警局临时调集会议召开。
「目前根据第五名Si者背景,重新交叉b对过去与王志维案相关联的资料,警方初步怀疑这五名Si者曾涉及一宗未定罪的X暴力案。」
佘洛晨站在白板前,用激光笔点出照片与资料,「目前已知第四人叫李彦东,是当年调查此案的律师助理。」
「律师?」一旁g员皱眉,「不是嫌疑犯?」
「法律圈内有些‘律师’专门做灰sE业务。」佘洛晨淡淡道,「这名李彦东,曾多次替涉X侵嫌疑人制造不在场证明,协助撤销指控,屡屡被举报,却从未被定罪。」
「他还活着?」凌夏问。
「是。」佘洛晨点头,「但不确定活多久。」
*****
中午过後,警方派出人员秘密监控李彦东。
他的生活与案件完全脱节——养名犬、每日健身、驾驶欧系车进出市中心高级俱乐部。他在镜头里笑得从容,言谈风趣,像个享受人生的胜利者。
「这人,看不出一点罪恶感。」佘洛晨冷笑。
凌夏没说话,只将他的动线记录打印出来,一笔一笔地标注。
解凝嫣此时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份法医追踪报告。
「Si者何志明的指甲内检出某种极微量蛋白残留,经b对,来自一种鸦片类镇静剂。」
凌夏接过资料:「凶手可能事先下药,让他无法反抗。」
「是的,而且这药只有特定医疗通路才有,管制级。」
「那取得药物的人,会不会是……医疗背景?」
众人一阵沉默。
「我会调查相关处方纪录。」解凝嫣淡淡说完,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乾净利落,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
可凌夏的目光却在她消失後,微微停顿。
*****
当晚九点,李彦东在健身房地下停车场消失於监控视角。
所有人员立刻行动,警局拉响「即时重点人员保护」程序,佘洛晨亲自带队奔赴现场。
可当他们赶到时,停车场空无一人,车灯闪烁。副驾驶车门开着,手机留在座位上,萤幕亮着,一张图片定格在聊天室中——一张彼岸花卡牌。
卡牌上写着:
「夜审已至,汝罪不赦。」
*****
屍T没找到。
只有卡牌与驾驶座留下的血迹,显示李彦东或已Si亡。但凶手行动快、准、隐蔽——现场未留下一根毛发、一枚指纹。
「他在挑衅我们。」佘洛晨将卡牌丢在桌上,「他知道我们在监控,也知道我们会晚一步。」
「他想让我们看到他‘审判’的过程。」凌夏冷静道。
「你不觉得怪吗?」佘洛晨忽然看着他,声音放低,「这凶手每一步都走得太准了,就像——知道我们内部怎麽运作。」
凌夏望着那张卡牌,眼神一凛:「你怀疑……警局内有人通风报信?」
佘洛晨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
隔天凌晨,凌夏回到办公桌前,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不是最後一个。你们太晚了。】
发件人显示:未知。
讯息底部,附上了一张照片。
一名nVX,长发、白衣、双眼紧闭,手中紧握着撕裂的彼岸花卡牌。
她的脸,凌夏认得。
她是五年前那宗案子的受害者——那名nV孩。
*****
那一瞬间,凌夏整个人如被雷击。
她还活着。她知道他们的罪。
更重要的是——她,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
天快亮时,凌夏坐在解凝嫣办公室外长椅上,手中握着那张照片,眼神低沉。
他不确定自己等的是一份报告,还是一句解释。
「你一直不问我为什麽会知道那份旧案吧?」背後传来熟悉而冷静的声音。
他转身,对上她一如既往清明的双眼。
「因为你从没遮掩过你对Si亡的理解。」凌夏低声说。
「我不杀无辜。」她轻声回答,像在阐述一条与信仰无关的法则,「我只是…记得太多,被遗忘的人。」
「你相信这世界有‘值得Si的人’?」
她沉默良久,然後说:
「不,我只是知道,有些人活着,只是因为法律b他们慢一步。」
凌夏低头,没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怀疑她,还是……想保护她。
但他知道,那场审判还没结束。
下一张卡牌,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