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光正好,g0ng中的藤蔓已开出第一轮紫花。
奥罗拉坐在花园边的小石桌前,画册铺开,画笔停在纸上。
她画的是一只鹿,银白的,身後是如烟般的雾。
「你又梦见牠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艾索斯的语气带着一点戏谑,从她背後的镜面碎片中悠悠传出。
奥罗拉没有回答,只是转了转手中的笔,低声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梦……或者只是你给我看的东西。」
「也可能是你内心真正想见的东西。」艾索斯轻笑,「你的画很诚实,只是你不敢承认。」
「如果我真想见牠,为什麽牠每次都背对着我?」她抬起头,语气微微激动。
艾索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也许牠不想让你看见牠现在的样子。」
这句话让空气安静了下来。
午後时分,奥罗拉正在练习艾索斯教她的新咒语——一种用声音C控光影的魔法。她的语调仍不稳定,手势也不够俐落。
「停,停,停——这不是开音乐会。」艾索斯的声音从镜面碎片中冒出,「再像这样抖两次,你可能会召来一只失眠的乌鸦。」
「你就不能给点鼓励吗?」奥罗拉喘口气,手指酸得发麻。
「我正在用最温柔的方式让你避免炸掉花园。」他冷冷回应。
奥罗拉忍不住笑出来,正要顶嘴,这时侍nV送来了一封信。
信封上是熟悉的笔迹。
是汉斯。
奥罗拉拆开信纸,眼神扫过那几行端正而克制的字迹。
他提起了春宴後的思念,也提到自己即将出使西方边境,任务不久,却风险难料。
信的最後一段,却出奇地柔软:
「你曾问我,是否愿意留下。现在我可以回答你——若一切平安归来,我希望能亲自说出那句话。」
奥罗拉看完後,把信轻轻合上,压在画册之下。
她没有露出明显的笑容,却静静看向天空,像是有什麽在她心中松动。
「他让你等他了?」
艾索斯发出一声像嗤笑又像叹气的声音。
「人类男人总是这样,说话像诗,行动像雾。」
奥罗拉抬头看他一眼:「你嫉妒了吗?」
「我只是有经验。」他哼了一声,「等他们回来的故事,通常只在童话里会有好结局。」
艾索斯的声音又从镜中传来,语气不咸不淡。
「你偷看了?」
「我是镜子,不是墙。」他慢悠悠地说。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那就让他自己证明。」艾索斯答道,「但别让你的心为了等待某个人而迟钝。你的魔法b你想的还多一种用途——你的直觉。」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温柔了?」她笑了一下。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变得和他们一样迟钝。」他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还有,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
她轻笑了一声,转回画册,继续g勒鹿角的轮廓。
yAn光落在纸面,像是某种久违的平静。
那天傍晚,艾索斯正滔滔不绝地讲着魔法理论时,奥罗拉突然打断他:
「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艾索斯罕见地没嘲讽,只哼了一声:「别太久,免得我以为你被书柜吃了。」
门阖上之後,奥罗拉从书架夹层中取出一张信纸与墨水笔,没有施展任何魔法。
她坐下,开始写一封回信给汉斯。
内容没有华丽语句,只有简单几句:
「我不知道该不该等,但我会留在这里。
如果你愿意回来,就来找我。不是为了王国——是为了你自己。」
她封好信,小心交给贴身侍nV:「请交给那位西境使者,务必保密。」
这一晚,她什麽都没对艾索斯提起。
镜面中一片寂静。但谁知道,碎片是不是也懂得什麽时候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