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夜晚摇曳生光，森渝推开领主书房的门时，对上了森彦挑高的眉头和意外的眼神。
「哟？三个月，一天不差。」他在桌边看着边境军报，调侃着，姿态一如既往，却让森渝莫名有种隔世之感。
「怎麽样？这趟休假去了哪里？想明白了什麽？」
森渝笑了笑，走到桌前，m0了m0x口挂着的生机石，神sE难掩那GU历经回溯後的沉静与释然。
「……大哥，我有很长、很长的故事要告诉你。」
「从离开那天开始……我经历了很多事。关於……倒转时光的JiNg灵魔法，还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森彦原先还带着笑意，听见「倒转时光」一词，又看森渝的表情极其严肃，遂收起轻松的态度，将军报放到一旁，认真聆听。
森渝在一旁坐下，平静地诉说了整个故事。
如何透过安赫，结识那位连王室史册都只知传闻的移时者；
如何在迷惘中签下时间契约，换取一次倒转命运的机会；
如何在那条无法回头的时间线里，有过自己曾经想要的一切，却复而失去不知不觉无可替代的羁绊；
如何一次次靠近、又一次次遗忘，然後发现自己Ai上了那个替他承担代价、甚至为他沉睡守望的JiNg灵；
最後，为了找回她，回到了这里。
他没有掩饰痛苦，也没有自我安慰，只是把那些「亲手放开又想追回的後悔」，一点点说给森彦听。
话至结尾，他深x1一口气，道出最後一根紮在心口的刺，眼里却是安定的光：「……所以，最後付出的代价是——不得与所Ai之人相Ai。」
森彦最初只是安静地听，直到他说完，才起身上前，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没有一丝责备，只有真切的心疼：「……原来，这三个月你不是去旅行或闭关，而是......这样度过的，还过了......这麽这麽久啊。」
温热的力道落在後背，森渝心里一直SiSi撑住的那条弦......突然断了。
他几乎没掉过眼泪，也不愿在芬恩或安赫面前哭泣让他们担忧；此刻有了可以软弱的地方，终於落下几滴滚烫的泪水，沾Sh在森彦的肩头。
「大哥……」他哽咽说着，「……我当时......真的很後悔……看到安赫永远消失後，超级想Si的......」
「但，如果没走过这一趟......我可能一辈子都是那个、无法坚定面向未来的胆小鬼……」
「……我很怕……怕什麽都守不住……」
「……如果不是她替我守着那道路口，我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他退开一步，抬手抹去泪珠，x1了x1鼻子，嘴角弯起：「……能回到这里……真的太好了。」
森彦跟着笑了，乾脆地转了话题，替他缓一缓这份刚刚收好的伤口：「不过，阿渝……你小子竟然敢暗恋JiNg灵？」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好像要看出点八卦似的，「之前说是朋友，怎麽？现在坦白得挺痛快？」
森渝被他亏得耳尖微红，别开视线，闷声道：「……我也没办法控制啊……唉，Ai上就Ai上了……能怎麽办？」
他自嘲地摊手，笑得苦涩却坦然：「只能注定失恋一辈子了呗。」
森彦哑然失笑：「也是啦……她对你好成那样，都能为你去Si，不动心才怪。」
他摇头晃脑，忍不住感叹，「JiNg灵的价值观......还真是恐怖。我再也不会吐槽那些Ai上JiNg灵的故事了，这种情况，谁遇上了都是一晕一个准吧？！」
森渝听了这番话，终於大笑出声，一扫Y霾：「哈哈哈哈哈！！！不是，这是在安慰我吗？我以为你会嘲讽我个三天三夜欸？」
森彦耸耸肩，「没办法。说真的，我能理解，这真不怪你。」接着想起了什麽，从桌上一叠信件里cH0U出一封，上头印着熟悉的王室纹章。
「说到这个，趁着接下来的北境徵召，王都又送来一封新的联姻提案，美其名说是战功的勳章，也是王室旁支，漂亮、X格好、学识丰富……你打算？」
森渝看都没看，手指随意在桌上点了点：「帮我退回去吧，理由还是老样子。」
「以後都不必问我了，就怪某个太温柔的笨蛋JiNg灵，害我的心没地方留给别人啦～哈哈哈！」
森彦看他那副理所当然、莫名得意的模样，无奈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把信封收了回去。
「好吧，看来这辈子都别指望你给我生个小侄子了。」
森渝r0u了r0u额头那块红印，回敬道：「你要真想抱孩子，去跟嫂子讨论b较实际。」
「切，那你就多帮我分担一点领务啊，骑士长？我每天忙得根本没时间造人，更别说带孩子了......」
一室暖意，未竟的遗憾、痛苦、选择与悔恨，都在这场久违的兄弟对话里，慢慢沉淀下来。
最後一抹霞光沉进苔毯，幽光密林归於静谧。
不久後，雾影微动，凯佩尔悄声走到空心老树前。
安赫坐在苔毯上，膝前放着刚煮好的茶，眉眼带着道别後的余温：「……你来了。」
凯佩尔坐到她的身侧，轻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安赫将新的茶盏递给他，自己也端起一杯：「……你怎麽做到的？森渝能回到这里……时间怎会允许？」
凯佩尔顺手接过，啜了一口，接着g起嘴角，似笑非笑：「……因为你给了他誓印。观察者的印记，得以在时间洪流里镌刻他的存在，等於在《歧时律》之外，留下一条可回归的轨迹。」
他说得云淡风轻，视线落在茶杯氤氲的热气上，表情却渐渐变得伤感：「代价......你知道的，安赫，既已有过选择，便不再拥有Ai的权利。」
安赫垂下眼睛，把这份柔软的心事温柔收起，淡淡地笑了：「至少，他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再怎麽说，我们总算可以记得彼此了。」
凯佩尔轻轻搂过她的肩膀，只能嘲笑一句：「……你还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疼他。」
暖风在林间流转，茶香也暖了夜sE。
不久，安赫想起了什麽，眉心皱起：「森渝接下来要去北境，履行他的责任，恐怕到秋天才能回来……」
「所以……我能问吗？他会有危险吗？」
凯佩尔挑了挑眉，神情微妙地调侃：「安赫，你很清楚，未来是无法被更改的，问我有什麽用？就算有危险……命运也不会因为你问我，就少给他一点挑战。」
他伸手指了指东北方，「即使如此……难道，你会不在他的身边吗？」
安赫愣了一下，然後笑出声：「我只是想知道嘛。」
凯佩尔拍了拍她的头，无奈地提醒：「……你已经不是被时间囚住的人了，没有偏移或代价能束缚你。」
「想去看他，就去吧；想守着他，就去吧。你想怎麽陪着他——哪里还需要谁的允许？」
安赫笑了，神情轻松惬意：「嗯，也是。」
「如果他太累了，我就去给他治治伤、煮煮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