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嗯？怎麽满身大汗的？」
b尔协助我将两位长辈扶到沙发上坐好，我也顺便说了方才的事。
「噗——他们以为你的外套是偷来的？哈哈哈哈……」b尔浮夸的笑声令小提直摇头，抄起琴弓敲了下去。
「……」b尔哀怨地r0u着脑袋。小提则不再理会他，向我奏了一长串音符。
「翏瓦领院虽然有心管制枪械，但效果不彰？」我尝试解读小提要传达的话。看起来我应该没说错，因为小提开心地弯着眼眸点头。
b尔非常惊讶地道：「炽漪，你听得懂小提要表达什麽？」
「对呀，这不正常吗？」
「很难得，目前不超过五个。」b尔贼笑道：「顾前辈就听不懂。」
小提似乎很高兴，并直gg地看着我。
这是要我继续说吗？
「嗯，还有……」我迟疑了一下，「不必担心那些不良少年找伯伯寻仇，他们都欺软怕y，有异能联盟护着这里，他们不敢乱来？」
小提悠悠地晃着脑袋，我却有些发怵。
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难道是我把心事写在脸上了吗……
「原来如此，那文汉城肯定更可怕吧。」
「对，我们等下就要去那里了。」b尔突然正经起来，「你身上的武器和防身用具都还够用吗？」
「够……等等，我们要去那？」我打开系统查看，确定那串地址并没有提到文汉城。
「对啊，文汉城的主要道路就叫文景路。」
「了解。」大概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常识，没特别写的吧。
b尔和小提去给伯伯换妆皮，我不敢看，选择在客厅陪着老爷爷。
「方才真的对不起……」我现在一想起爷爷的惨叫声就觉得非常愧疚。
「哎，没事的啦。」老爷爷说话的语气和伯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紧紧抓着膝头的布料，不知道该说什麽。
此时，老爷爷突然道：「谢谢你们哈。」
「嗯？」我听见自己发出疑惑的声音。
「谢谢你们帮助杰克。」老爷爷望着窗外，目光与思绪彷佛飘到了千里之外，「如果杰克被其他人发现了，就只剩我一个老头在这里啦。」
「……」我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
要是伯伯被仇视变异族的人抓走，後果可想而知。而老爷爷若独居在这种穷乡僻壤、治安混乱的地方，下场也可见一斑。
讽刺的是，我只要把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全告诉组织，就会酿成这种悲剧吧？
……但如果，其实像杰克伯伯这样的只是少数案例，多数隐在人群间的变异族都像冠芯nV士那样，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时会伤人呢？
直到b尔他们结束所有工作，我们的车都已经离开主城，准备进入文汉城境内了，我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回报组织。
啊啊啊为什麽我要承受这些烦恼啦！
……如果是月影本尊的话，根本就不会纠结吧？
算了，等组织联系我才需要回报，我还有些时间挣扎。
文汉城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样，我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杂乱无章、乌烟瘴气的破旧城市。
然而眼前这个世界，彷佛博物馆内珍藏的古代名画，因为年代过於久远而严重磨损，布满了後代人为修补的痕迹。虽然已不是原本的风貌，倒也多了一种跨越时空的诡异美感。
我目前在这个世界只看过机械风和破败风的街景，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古城。
绚烂缤纷的sE彩渲染着赤砖红瓦，银白金属穿cHa交错其中，支撑起千年光Y沉淀而成的文明。不过，若仔细凑近一瞧，便会发现那些华丽的古建筑只是空留一个外壳，内部不是因为建材腐坏被挖空，就是被改建成其他样貌了。
b尔透过後照镜看到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禁笑道：「怎麽了，这里跟你想象中差很多吗？」
我老实说：「天壤之别。」
他摇了摇头，轻笑两声，「越美的玫瑰越扎手啊。」
悬浮车井然有序地排列在空中，底下是密集错落的人行天桥，宛如小鼠般的汽车则穿梭在桥墩之间。
我穿越後第一次看到汽车……真怀念呀。
b尔将车子开入一座停车塔中，低调的灰sE完美地融入车堆。
下车前，b尔递了一件连帽外套给我，道：「换上这件外套吧，在文汉城越低调越好。」
「好。」我将异能联盟的外套留在车内，换上不起眼的棉制黑sE外套，并将一头红发藏起来。
我和b尔都把帽子拉得非常低，小提也换上一件宽松的风衣，并将小提琴藏在怀里，这才一同离开停车塔，走上天桥。
这里的规划很特别，天桥就像是贴着建筑物的二楼建成的人行道，每栋房屋也都有在二楼开个出入口，让行人不必穿梭在车阵间。
此时行人众多，堪b假期间的游乐园那般人满为患，b尔大概是怕我被人流冲走，让我挽着他的手。
不过，b尔也是身高一米八的好男儿，我吃力地抬高整个手肘才有办法挽住他，这让b尔憋笑憋得浑身都在颤抖了。
前方一阵吵架声x1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稍微听了听吵架内容，原来起因只是有一男子不小心撞到另一男子的推车。
然而双方越吵越烈，我们接近时那几人已经掏出棍子开始打架了。
b尔赶紧将我拉到另一边，若无其事地带着我快速通过。我发现其他路人竟是看都没看一眼，甚至都没有加快脚步就走过去了。
打架声渐渐消逝在我们背後，b尔才低声道：「那推车上的箱子里全是枪械。」
「咦？前辈怎麽知道的？」我瞪大了双眼，正想转头过去看，却被b尔阻止了。
「我视力太好，不小心看到的。」b尔抬手敲了敲自己的眉心，「还好他们没发现我的视线，不然我现在也在那里面g架了。」
我心里正和b尔一同庆幸，突然间有一个孩子用力撞上我，那孩子还不到我x口的高度，瘦弱的身躯和破旧的衣裳都灰扑扑的，这麽一撞反倒自己踉跄了两步。
「小心。」我下意识要扶住他，他却避开我的手，Y郁枯腐的眼神宛如毒蛇，自凌乱冗长的浏海间窜出，令我心生恶寒。
在我愣神间，他向後跑开，但小提却快速捉住他的後颈，从他的掌心挖出一个黑sE小方块。
小提弯着眼眸把小方块递给我，我迟疑了一下才接过，「这、这是我的……」伸缩电击枪？
他刚刚只是撞了我一下，就从我的腰包里偷出这个了？
那小孩见窃行败露，「啧」了一声钻入人群间，立刻没了踪影。
「那个小孩，看起来还不到七、八岁吧？」怎麽会有那种眼神？
这回b尔和小提什麽话都没说，只是各拍了拍我的双肩。
我心有余悸地将电击枪收回腰包内，并不断把外套向下扯，努力盖住腰包。
有了这个小cHa曲，我更加注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包包。我们在迷g0ng般的天桥上绕了好一阵子，我都快要头昏眼花了，才到目的地。
不过……我看着眼前破旧黯淡的便利商店招牌，迟疑地道：「前辈，确定是这里吗？它感觉已经歇业五十年了。」而且我们不是要找实验室吗？
「嗯……地址没错，应该没错。」b尔左顾右盼，掏出一把奇怪的钥匙，成功打开铁卷门。
但铁卷门後的感应门并没有自动敞开，b尔也没有钥匙，所以徒手掰开坚固大门的活儿就这麽落在我头上。
「前辈、我以为，我们的任务都、是合法！的……哈啾！」我在说完最後一个字的同时成功打开门，随即便是堆积数十年的灰尘如洪水般迎面扑来，惹得我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哈，怎麽可能呢，联盟跟领院可是Si对头啊。」b尔笑容满面地搧开尘蟎。
店内的灯都打不开，我们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并反手关上门。
「前辈……哈啾！所以我们要做什麽？」我摀着鼻子问。
「找实验室的入口。」b尔伸出指尖抹了下深灰sE的置物架，这才发现架子原本是白sE的。
「大概上个星期吧，有人向联盟投诉这里有变异族，联盟立刻派两位执行员来查看。」b尔将手电筒往地板一照，什麽都没有。
我不禁蹙眉。连置物架都覆满灰尘，地板怎麽可能乾净到什麽都没有？
看来是有人刻意清理。
「那两位执行员在断了联系前只来得及发出一则讯息，说有密道通往实验室，内有异能波动，以及……」
「以及什麽？」
「没了，讯息就断在这。」b尔晃了晃手电筒，「看来有人刻意清掉他们的脚印，避免有人睡着足迹找到实验室入口。」
「这、这麽说，今天的任务，还挺危险呀？」我抹掉额心的冷汗，强撑着微笑。
「对啊。」b尔笑道：「炽漪你也不用太担心啦，我和小提都遇过更危险的，现在不还是完整地站在这了？」
「嗯……」我含糊地应了声。这完全没有安慰到我！
我们继续寻着蛛丝马迹。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尖地发现厕所的洗手槽上有浅浅的指印。
「咦？」
「有发现了吗？」b尔和小提立刻凑过来瞧。b尔伸出指尖按在指印上，但没有任何动静。
「不是吗……」我四处张望，突然心生一念，抬头望去，就见我们头顶的天花板有一个不起眼的灰sE凹槽。
b尔当机立断取了杂物间的扫把，往上一戳，蓦地一阵失重感吞噬我们。
我的耳边响起两道尖叫声，一道逐渐远去，唯有一道紧贴耳畔，我以为是b尔，想伸手抓住他，却发现黑暗中只有我一人不断坠落——
咦，原来是我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