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漂亮蠢货(总/攻)快/穿 > 虫族之荣荣应激症发作,惊恐不安/雄父看到他的宝贝没了左脚
    阿尔希佩在看到雄崽的投影时,瞳孔有一瞬间猛然缩小,他见过这么多只浅金发雄崽,从没有一只雄虫像眼前的这个小虫,让他的灵魂都感到熟悉地战栗,他甚至有八九分确定这是埃黎偌。

    他在梦境中无数次见过埃黎偌长大后的模样,睡醒后快速地描画下来,然而没有一个画像会比面前的小虫要更生动和真切,小雄虫浅金色的睫毛沾着泪水,瞳孔还在颤动,鼻尖透红。

    好可怜的模样。

    应该是被捧在他手心里好好长大的宝贝,应该会长成一个骄傲漂亮的小雄虫,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是委屈、什么是痛苦的埃黎偌。

    却是现在好可怜的虫崽。

    阿尔希佩乘坐星舰,不顾自己的身体状态,让舰长加快航行速度,进行第三次跃迁,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宇宙中的星海,疯狂早已在他眼中滋长。

    他非常确定,他非常确定如果他没有见到这只小虫,他的精神会陷入彻底的癫狂,他的痛苦将会降临到这个星球上的所有虫子身上。

    如果他第二次遗失了自己唯一的爱子,这片星域的所有虫都应该为此背负罪孽。

    当阿尔希佩到达病房门口,他亲眼看到那只浅金发小虫,处于同一个三维空间里,心中所有的怀疑和不确定彻底烟消云散,这是他的埃黎偌,他的宝贝,他的无上珍宝,他的永生挚爱。

    虫神终于把他的爱子送回到他的手中。

    阿尔希佩想要把他完全抱进自己的怀里,他绝不会再失去他,他想要亲吻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想要吻遍他爱子身上的每一处,他的精神状况早已不太正常,若不是怕吓到雄崽,他不会比现在表现得更克制。

    在被尊贵的雄虫阁下抱住进行长达半小时的亲密接触,羿荣从一脸迷茫到怀疑虫生,最后放下勺子,不,放弃挣扎,安详地躺在金发雄虫的怀里。

    病房中的虫子都因为这父子重新相认的一幕,感动到落泪,就连心早就冷硬的军雌眼眶也有些发红。

    当事虫之一的羿荣乖巧安静,眼睛失去焦点地发呆,如果有虫仔细看他的视线,就会发现他偶尔还是会巴巴地看向某一处,那就是盯着碗里还没吃完的半份营养餐。

    就在羿荣被亲虫狂吸到快要破皮的时候,阿尔希佩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终于有时间和有其余的注意力分给病房内除了自己亲子以外的其他生物。

    这是一间双虫病房,在阿尔希佩的眼里简陋到难以忍受,他看向他那愚蠢的外甥瓦里克少将,竟然敢让自己的宝贝住在这种地方,但是看在他向自己汇报埃黎偌的下落,这点错误便暂时能够原谅,他的目光来到小虫病床上的小桌板,那廉价塑料碗里装着一团可怕的食物,让虫怀疑多吃一口就会被毒害。

    这些雌虫竟敢拿这种劣质食物给他的虫崽食用。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虫崽身高没有达到青少年雄虫的平均身高一米六,就是因为过多地摄入了这种食物。

    阿尔希佩胸腔中的怒火在燃烧,他眼神对着那半份营养餐示意自己的侍卫官,语调冰冷地命令道:“拿去丢了。”

    羿荣呆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然而在侍卫官过来拿走食物时,他下意识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碗,手指抓着碗的边沿,惊恐地看着要抢走食物的雌虫侍卫官,他甚至呲了下白生生的牙,想要吓退对方。

    这只雄虫为什么要丢掉他的食物,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了。

    他迷惑不解,尚未找到原因,但是大脑形成的长时间反射性记忆,让他习惯性地保护自己的食物,惊惧不安地护看向几个成虫,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

    阿尔希佩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他让埃黎偌感到害怕了,他安抚自己的宝贝:“这碗已经凉了,不好吃了,雄父让虫给你换一碗好不好?”

    羿荣依然戒备地看着他,手上没有一丝松开,这种骗虫的鬼话他可听多了,他上了一次当、两次当,可不会再上这些坏虫的第三次当。

    他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刚才的父子相亲相爱的美好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嚣张,这时候阿尔希佩才看清他的埃黎偌内心深处对他潜藏着的恐惧和防备,他的心口变得无比刺痛,宛如有千万根针扎入肉里的绵密剧痛,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温和道:“埃黎偌,你只想吃这碗营养餐是吗?”

    羿荣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吃完这碗。”阿尔希佩抚摸着小虫柔软的金发,他在小虫面前对侍卫官说,“退下吧。”

    外表高大凶恶的雌虫温顺地往后退了一步,此后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迈出一步。

    羿荣慢慢地把碗放回到餐桌上,他低头看着被自己守护住的食物,呼吸声颤抖,胸口跟着喘息明显地起伏,很明显他正处于严重的应激状态中,手腕发抖地拿起勺子,大口吞咽着食物,眼神却一直畏惧不安地看着阿尔希佩阁下。

    他的肢体语言都在对成年雄虫表现着抗拒和排斥。

    阿尔希佩受不了他的雄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比外面的陌生虫还要不如的待遇。

    于是那些雌虫侍卫官看到此生第一次见到的场景,他们尊贵的阁下,永不会犯错的阿尔希佩·塞缪尔阁下竟然在道歉,“雄父做错了,雄父不应该让虫拿走你喜欢吃的食物。明天埃黎偌还是吃这个,好不好?”

    羿荣用力点头答应,他已经把碗底吃干净,还用勺子把碗边沿剩下的一点也给刮下来,像个从没吃饱饭的小虫,让虫心里感到该死地发酸。

    “宝贝,还想吃什么?雄父让他们去找来。”

    阿尔希佩恨不得所有最好的都捧到自己的爱子面前,让他随意挑选,即便这样,也无法弥补他的小虫遗落在外的十三年委屈,也无法抹去他的埃黎偌受过的伤害。

    阿尔希佩精通虫族心理学,他知道护食是小虫心理不安的表现之一,如果在这时候有虫在他不安的时候继续上前夺走他拥有的东西,就会诱发雄崽更严重的惊恐、焦虑症状,这些伤害累积起来就会产生一道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外界只需要一点刺激就会让雄虫陷入噩梦的回忆当中。

    从埃黎偌的表现里发现,他的亲子心理创伤已经严重到只需要一点刺激就会引发创伤,这样的反应一定是被其他虫抢走过很多次,才会没有一点安全感,变得如此容易惊惧不安,无法相信成虫的任何一句话。

    阿尔希佩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让他的宝贝变成这幅样子。

    他可以强行进入小虫的精神识海查看回忆,但是那绝对会伤害到埃黎偌本就脆弱的精神领域,他过往寻找爱子时无往不利的手段在亲子面前完全失效,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珍宝呵护起来,用星系宇宙中最坚硬的材料铸成一个牢固的屋子将他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绝不会让埃黎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就喜欢、吃这个。”羿荣思索了三秒,语气非常肯定地点头。

    小虫子根本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什么食物能比现在这个更好吃。

    “好,你想吃多少就会有多少。”阿尔希佩摸了摸宝贝的金发,这回小虫子没有那么抗拒。

    在他们谈话的期间,病房里的虫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工作着,隔壁病床的雄虫一家被芬恩侍卫长许以单虫病房以及医疗费全免的好处后请了出去,让这个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塞缪尔父子俩以及瓦里克少将先生,还有两个侍应官,以及之前照顾小阁下的医护亚雌。

    瓦里克少将一直保持着军姿站在一旁,在阿尔希佩舅舅没有允许他开口说话的情况下,他就只能站在一旁,所以他有一件非常至关重要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他的亲舅舅,他疯狂用眼神暗示走廊外正在和医生交流小阁下的侍卫长。

    虫神!!!不要让阿尔希佩舅舅亲眼看到那一幕。

    芬恩侍卫长和医生说话的表情逐渐凝固,他让阿尔希佩阁下的医疗官过来接手小阁下后续的治疗,然后神情依旧克制严肃,回到病房里,一个字都没提起小阁下的病情,而是从侍卫官的手里接过精致的果盘,端到病床旁,弯腰曲背道:“阿尔希佩阁下,您需要和小阁下吃一些点心吗?”

    果盘里放着的水果品种多样,且散发着新鲜诱虫的果香,好几种都是羿荣从未见过的水果,把羿荣直接看迷糊了。

    “埃黎偌想吃吗?”

    羿荣点点头,巴巴地看着雄虫。

    阿尔希佩终于找到一件可以让埃黎偌亲近自己的事情,他愉快地笑了,“放在这,我来喂给埃黎偌。”

    果盘放到羿荣面前的小桌板上,芬恩侍卫长双手贴着裤腿边,恭敬地问候道:“您稍后是否可以到走廊来一趟,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您。”

    现在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打断阿尔希佩和自己的亲子团聚,那必定是一件有关于他的爱子,并且十分紧急,以至于让芬恩一刻都不能等地打断他们说话。

    阿尔希佩动作一顿,眼神锐利地看向芬恩,他点头:“我知道了,一会我就会出来。”

    “埃黎偌想先吃哪个?”

    羿荣头一次犯了选择困难症,因为竟然有这么多种水果等待他挑选,他为难地用手指点来点去,纠结到不知道该先吃哪个才好。

    “那宝贝先吃桔心果好不好?”

    桔心果是幼崽最喜欢吃的水果之一,果肉很容易氧化,所以吃之前才会剥开外皮,皮微苦有轻微毒素不能食用,真正可食用部分很少,但是口感非常甜蜜多汁,所以很受雄虫崽崽的喜欢,

    羿荣极快地答应下来,他用那种欢快的语气说道:“皮、有点苦,里面、甜。”

    他有一次捡到成年雄虫给他的半个桔心果,和空气接触的那一面已经完全干涩了,但果肉还是好吃到让虫崽惊艳,他连皮都没浪费地吃完。

    阿尔希佩的手顿了一下,他手上握着的小刀继续划开果皮,把果肉分成几块,用叉子叉着递给小虫,耐心地和自己的虫崽解释:“皮不好吃,我们不吃,宝贝就吃里面。“

    羿荣点点头,从阿尔希佩的手里接过来,嗷呜一口吃掉,虫崽脸上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好吃。”

    阿尔希佩感到从未有过的餍足,又想把脸贴着宝贝,亲吻他嘴角旁可爱的小酒窝,他手指掐进肉里,才能克制住自己完全痴狂的欲念发作。

    羿荣一连吃了五个,又喝了水,便想要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他习惯性地对自己的亚雌医护伸出手,“我想、去、卫生间。”

    阿尔希佩对自己爱子的事情恨不得亲力亲为,此时哪想其他虫来碰自己的宝贝,他披着大衣站起来,“阿父抱你去吧。”

    他只以为自己的爱子是身体过于虚弱,所以无法下床。

    羿荣固执摇头,“我自己、可以。”

    亚特兰地已经走上前,他从病床旁边拿出轮椅展开,然后半抱着羿荣的上半身,把被子里的虫崽抱出来,小心地放到轮椅上,阿尔希佩才看到他的宝贝左脚的裤管下是空的,快接近脚踝的小腿部位缠着一圈绷带。

    他的宝贝怎么会没了左脚?

    高大雄虫的瞳孔猛然地缩成一道针状的竖线,胸口像是压下一块沉重的大石,喉咙处被一团什么东西哽住,无法咽下。

    虫崽那么娇弱,手指流一点血都疼,他的虫崽这么严重的伤口得疼到什么程度?

    宝贝。

    他的宝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

    羿荣敏感地察觉到‘雄父’正在死死盯着他残缺的左脚,他怯怯地低下头,手指抓着病号服,不安地搓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