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末世异能大佬穿进虫族世界 > 4 老烟枪的记忆 (已更换)
    清晨六点整,阳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间延伸,爬上了桌子,经过相框带起一阵反光。

    相框里是身着白色西装的戴安·卡尔斯,与同样白西装的肯特的结婚照,画面中的卡尔斯笑得灿烂,上了淡妆的俊俏皮囊,仍掩盖不住病态与苍白。

    “哗啦。”窗帘被拉开,房间内顷刻间一片通明。

    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相框看了看,隔了几秒后又若无其事的放回原位。

    戴安这两天都起的很早,也许是跟内心莫名的焦躁有关,使得他总是难以久眠。

    他下楼准备着早餐,刚动手就听见急促的下楼声,戴安扭头见沃森匆匆快步走来。

    “雄主,让我来吧。”沃森看着他,说实话,那下垂眼让他无时无刻都处于慵懒散漫的态度,即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面无表情也于事无补。

    “你坐着吧。”戴安勾起嘴角,转头继续做着三明治,“昨天睡得好吗?”

    沃森盯着那赤裸的背,上面有着明显的抓痕,垂下眼帘拉开餐椅,划开了光脑,慢条斯理的说着:“托您的福,做了美梦。”

    楼梯上再次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整装待发的肯特“噔噔噔”的三步并做两步跳下楼,他手臂上的光脑还悬浮着,显示着时间8:32AM。

    “路上吃吧,要来不及了。”戴安正好做完三份早餐,嫣然一副家庭煮夫做派,打包好两份,抄起玄关的T恤套身上,拉着肯特的手出门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虫,同样并肩坐在车的后座,说是飞行器,其实就是悬浮轿车。

    戴安把早餐递给肯特,一眼睨到他嘴角的牙膏沫,顺手擦掉。

    “我把你送过去后打算出去逛逛。”戴安随意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帕子擦着手。

    肯特有些精神不济的咬着三明治,目光机械,眼下泛着淡淡的黑,一副被吸干精气的模样,看得戴安有些好笑。

    “怎么?S级军雌少校被榨干了?一滴都不剩了?”

    肯特像回过神般忽然扭头,撞进那含笑的眼里,艰难的咽下哽在喉咙里的早餐,低头埋进戴安的肩窝里,红着耳朵瓮声瓮气的说:“要是我不逞强,结婚那天就直接休假的话,那个雌侍是不是就不会进门了?”

    “嗐,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这只高等级雄虫要是连雌侍都没有,雄虫保护协会也不会妥协的。”戴安安抚地轻拍他的手背,目光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建筑,“父亲的安排,至少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好。”

    “我这几天都不会碰他的,这段时间是独属于你我的蜜月时光。”然而戴安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成为了一个fg,后来几天肯特都因为工作连家都没时间回。

    车悬停在军部的道路旁,肯特一只脚刚迈下车,就被戴安拉住手臂,他凑上去,将肯特嘴角的面包渣嘬掉,最后一大口啵在唇中间,才把虫放走,被不少路过的虫看见,又引来一阵叽叽喳喳窃窃私语。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戴安才笑着划开光脑,设定好去城市边缘的路线。

    帝都边缘,第十二街道,后街小巷。

    一家装潢特别的小店铺吸引了戴安的注意,他下车在展示窗前驻足,里面摆设着的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旧物,富有层次感的交叠穿插,戴安很肯定“他”没见过,但自己很熟悉,这使他心跳有些加快,连躇足停留就像命运使然,毅然决然的推开复古木质的门,风铃声带着雀跃的脆响轻快的迎接。

    一眼望去,陈设与从外面看别无二致,都是旧时代的痕迹,只是没见到有店员在。

    戴安手拂过玻璃柜台上的一层灰,鼻间嗅到木质檀香中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儿,一瞬间心如擂鼓,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怦然炸响,蘑菇云的尘土散溢,朦胧的灰中显现的影像似曾相识。

    不远处木质柜台后缓慢的冒出一搓灰蓝色的发丝。

    老板正整理着里面的货物,隐约瞥见有客人进来,不紧不慢的起身道:“看看需要买点什么?”

    是一只长得很漂亮的雄虫,灰蓝色交错的齐肩碎发,犹如冰魄的蓝眼,下巴上有颗不起眼的小痣,正叼着一支烟抬眼看来。

    戴安两步跨到柜台前,那能与大多数军雌媲美的身高带来一片阴影,而站直的雄虫才到他胸口,仰着头满脸不爽的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抽的这个是烟吧?还有吗?请给我两包谢谢!”

    戴安的语速有些快,他的心脏痒滋滋的,脑子里像卡碟的DV,一直有模糊的画面在闪过,他感到曾经的记忆在复苏、回归,仅仅只是因为空气中的一丝带甜的烟味儿,还未入口都能瞬息回想起那感觉,即将松弛的还在紧绷地那根弦颤动着,准备迎接狂欢时刻。

    “268特币。”老板语气不怎么好,他最讨厌这些高大的军雌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光脑对接,支付成功,戴安迫不及待的奔出店内,直接开车前往郊外。

    等熄灭烟,老板才捕捉到那只虫残留的一丝信息素。

    “居然有这么高的雄子?”

    此时的戴安脑子里一团乱麻,咧开嘴止不住的狂笑,连眉眼都带着兴奋的张扬,悬浮车开出城市边界他才停车,然后激动的狂奔出去老远后,颤抖着手拿出烟,明明没有买点火装备,却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复古的金属火机出来,熟练的用拇指撬开盖子,指腹刮下火石,火苗跃动着,在为它挡风的掌心间点燃了香烟。

    戴·烟鬼·安总算是抽上烟了,猛吸一口,浓烈的烟草味在口腔炸开,尼古丁恶魔与多巴胺结契,每个脑细胞都在欢呼。

    戴安熟练的将金属火机在指尖来回玩转,火焰绽放在他的手指上,跳跃在指尖,还未伤到皮肤就被他一下甩灭。

    隔了数个时空的记忆缓慢苏醒,跟抖动窗口似的,烟尘遮盖的画面渐渐清晰,而后恢复播放。

    同样的火机,海马体习惯性操控的点烟动作,在大风卷着漫天黄沙的末日里,在丧尸低吼的废弃楼梯口,在各式各样的副驾驶位上,一如既往上演着的动作。

    一口烟吐出,世界一片寂静,突然回忆刮起大风。

    呼啸的风带着虚伪的拥护,似假装虔诚的信徒,一波又一波的胡乱祷告后匆忙离场。

    他看见车窗倒映着自己的双眼,染上猩红的色泽,心如乱麻般冷静不下来,嘈杂与嗡鸣将他淹没,看不清周围的人脸。

    他神情中的迷茫随着缭绕的烟雾与风同散,双眼爬上与这具年轻躯壳不符的沧桑。

    我想起来了,我是怎么死的,我亲自,握着仅剩最后一颗子弹的枪,冰冷的枪口抵在左边的太阳穴上,贴着耳畔的巨响,天旋地转间,天上那火红烈阳,焦灼的空气带着热浪,扭曲着焚净一切。

    记忆回溯,那是个傍晚,我用所剩无几的能量,穿梭空间上了一座七层顶楼,那天风很大,卷着很多灰和碎屑,打了两次火机才点燃的烟,我踩着防护台,底下全是丧尸,它们争先恐后的试图爬上来。

    这里有远超三千个丧尸,但我们小队出发前,基地里给的情报是不到五百个,错误的消息,队友的呼唤与惨叫,我被抓伤的手臂开始泛白,伤口周围蔓延开紫色的脉络。

    我重重的吸了口烟吐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声大叫,只为了将更多的丧尸聚集过来。

    我从空间里拿出几桶汽油倒下,把尚未熄灭的烟丢下去,星火垂落,看着那些怪物在火海挣扎,我从腰间的枪袋里拿出那把柯尔特,打开保险上膛,对准太阳穴,里面永远只有一颗子弹,身为异能者,我很少用枪,一旦用了,就没有下次了。

    我感觉不到痛,就这么坠入火海中,队友的笑脸和对未来的畅想都一起坠进深渊。

    我恨吗?是不是当初我站上救赎基地的最高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不,依然会发生,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境,我的死亡与否只是早与晚的区别而已。

    沉痛的记忆潮水般褪去,伴随而来麻木又渐渐攀附。

    空中赤目的太阳与那个世界的别无二致,刺眼到令人生厌。

    晃神间想起了早上,身边有人抱住了我的手臂,搂着我的腰,是肯特,噢他也不是人,是一只雌虫。

    肯特的睡颜,肯特吃三明治鼓起的脸,肯特闭着眼等着我的亲吻,肯特踉跄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一一滚动在脑中,空洞与麻木一下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灵光一闪,我感到顿悟了什么,这是爱吗?还是“他”的记忆占据了主导?如果这是爱的话,那么究竟是我的感情还是“他”的?

    我更倾向于这都是残留的“他”在作祟,不过没关系,现在“他”就是我,一切都是我在控制着,现在与未来皆是。

    很庆幸再次获得生的机会,我可以当那些记忆是一场悲壮的电影,我依然可以过好在这边的生活。

    这里的夜色很黑,星空很美,还有爱人等我回家,他绿色眼眸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