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病恹恹的脸终于褪下了最后一抹血色,脸色变得惨白无比,黑色的瞳仁也被这段失败的感情吸走了最亮人的黑露出了枯涩的沉默。

    钱晨的睫毛轻颤着,空气中充斥着令他心脏绞痛的毒药,灵魂里的破碎渐渐蔓延到钱晨苍白的脸颊上。

    钱晨缓缓抬起双手攀住刘泽的肩头,破碎盈泪的眼睛深望着刘泽。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亲密无比,彼此交融的呼吸甚至能将对方融化。

    刘泽的目光像愤怒的岩浆,有着摧毁万物的温度和力量。

    钱晨的目光像一颗陷在泥土里的枯木,孤寂的残躯里透出腐败的沧桑。

    两人四目相对,岩浆般凶猛的眼神势如破竹,劈开了枯木的层层年轮,燎烧了钱晨的失望与悔恨。

    直到最后一层距离,摧折万物的熔岩被硬生生阻止了脚步,阻挡他的是世间最凉的沉寂。

    极热与极冷在空气中胶着。

    除了钱晨的身影,周围的任何事物都被刘泽争锋相对的戾气冲碎了身躯,蠕动的空气吞没着漂浮的残渣,只留他们两个,只留钱晨在他眼前。

    咫尺之距最难逾,越是妄想,越是难以得到。

    不知不觉刘泽的手已经深陷在了钱晨的腰上,刘泽铁钳般坚硬的手恨不得穿透钱晨的衣服和血肉,将自己炙热的温度和毁灭的情感烙印进钱晨的骨头里。

    终于钱晨的目光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裂痕。

    钱晨僵麻的目光夹杂着一缕轻不可捕的固执,快到他和刘泽谁都没有发现。

    钱晨吐出了一句比羽毛还轻盈的话“……刘泽……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吗。”

    “难道你从来……”你从来就没发现过我喜欢的人是你。

    霎那,这句在他心里默念出口的话勾出了他心里埋着的所有心酸,泛滥难止的酸涩淹没了钱晨最想对刘泽说的话——我喜欢的人是你。

    ……

    一直都是你。

    这些难以启齿默默无闻的情感像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在他身上让他凌乱飘摇、狼狈如斯。

    钱晨把身体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到了指尖,极力控制着自己,那双白皙的手已经绷出了淡淡的青筋,可见钱晨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控制那股惊天骇浪遮天蔽日的情感。

    他只想保留住自己在刘泽面前的最后一丝尊严。

    钱晨顽固的目光让刘泽眉心多出了一道弯曲的横纹。

    刘泽被空气中某些无形的流矢刺痛了哪里,细微的刺痛令刘泽难以忽视。

    刘泽冷酷地审视着钱晨,每看钱晨一秒,伤口的刺痛就会疼得愈加明显。

    刘泽焦躁地皱着眉做了一个彻彻底底没有回头路的决定。他早已经对这个满口谎言的人彻底失去了信任,他又何必再相信他?

    何必呢!

    残忍至极的话被刘泽缓慢地语调磨成了细白的盐末,仔细均匀地撒到了钱晨血肉翻飞的伤口上。

    “你在我心中就是这么不堪……下流、不择手段。”

    “不堪”、“下流”、“不择手段”,每一刀都深深剐进了钱晨的血肉里,一刀一刀将钱晨雕琢成了血艳凄厉、体无完肤的血人。

    带着血迹的利刃缓缓割着钱晨不堪一击的脖子,攫取了钱晨的氧气,钱晨带着雾气的

    眼睛眦到了极致,里面晶莹的眼泪马上就要破裂成无数细碎的薄片。

    想必泪珠破碎的瞬间,无数的碎片定会刺伤他的眼睛然后流下一串猩红刺目的血泪。

    刘泽深如墨潭的瞳光穿透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刺进钱晨灵魂深处。

    他目不斜移地盯着钱晨,握住钱晨扒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地……一点点将钱晨的灵魂从他身上扒离。

    无情的嘲讽在钱晨耳边响起,“我还要感谢你那天晚上给我找来泄欲的男孩……至少比你干净。”

    刘泽冷如冰刃的目光将钱晨最后的尊严全部剁烂,钱晨输的一塌糊涂、心脏鲜血淋漓……

    寒凉透顶的温度瞬间冻住了钱晨全身的血液,冷到极致的痛苦让钱晨混沌的脑袋破出了一道无比刺眼而清醒的认知。

    或许这就是他该彻底放手的时候了,喜欢刘泽真的让他太累了。

    刘泽的眼睛,刘泽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让他害怕、恐惧。

    他怕在刘泽光洁干净的瞳孔里看到肮脏的厌恶,他怕看到自己的身影被刘泽眼里的深恶痛绝一点点碾碎成烂如污泥的灰渣。

    他整个人已经因为刘泽的一切风声鹤唳了。

    他不知道人这一生到底会爱上多少个人,也不知道忘记一个让他痛到刻骨铭心的人需要多长时间。

    可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住这样一个毫不在乎他感情的人了。

    他会痛,但他更怕累。

    泪水无声洇湿了钱晨的面颊,透明的泪水附在钱晨惨白到接近透明的脸上。

    钱晨像飘在冬雪里的泡泡,一眨眼,透明弱小的身躯就被阴冷昏暗的天空吞噬了一干二净。

    钱晨望着刘泽,目光平静深远,仿佛他和刘泽隔着很远的距离,这距离他将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

    “那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吧。”

    钱晨浑浊如死水的目光传来莫名的坚决,霍然一切失序的事物复位,钱晨仿佛离开了他的世界。

    刘泽觉得一个对他极其重要的东西被彻底连根拔起了,刘泽冷峻薄情的脸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缝。

    心中凹陷下去的空洞让刘泽一瞬间惊慌失措。

    刘泽紧攥着颤抖的手,阴戾的话急切地从嘴里吐出想要掩饰住自己的慌张。

    “没找到张大哥之前,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钱晨无神的眼睛默默凝神看着刘泽,泪痕斑驳的眼睛平静的仿佛一口彻底枯死的井,再也掀不起来一丝水花。

    “你随意吧。”

    “有张国民的消息我会通知你。”

    刘泽离开了。

    钱晨拖着身子缓缓躺到了沙发上,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默默躺进了自己死后永远为伴的棺木里,等待着时间将他的肉体腐蚀,将污浊的他弥散到地底腐朽的空气里,最后留下一具惨白嶙峋的白骨。

    ————

    夏凡推开家门,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缩成了一团的钱晨。

    夏凡温柔俊朗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眉心的横纹仿佛刻在他的肉里似的,即使肌肉舒展了还是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纹路。

    夏凡从卧室里找出来一条毯子轻轻盖住了钱晨的身体,他蹲在沙发前面,为钱晨细细掖好缝隙。

    听着钱晨均匀清浅的呼吸夏凡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似乎想起了什么,夏凡收起脸上的笑容面色换上了担忧。

    夏凡摸了摸钱晨的额头,烫人的温度从钱晨的额头上传来。

    夏凡嘴唇抿得紧紧的面色一片自责,他立刻抱起钱晨带着钱晨往医院赶。

    钱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没过多久又闭上了眼睛,耳边的说话声像蚊子振翅的嗡嗡声在他耳边来回逡巡。

    钱晨闭上眼睛,眉头默默皱起了一个小弧度。

    医生的办公室里,钱晨被放在了一旁的病床上。

    夏凡儒雅温和的脸蒙着一层沉重的灰暗,听着医生的话夏凡薄削的嘴唇越抿越紧。

    “建议你们到感染科去做一个HIV筛查,近期注意个人防护。”

    钱晨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家里的天花板,辛辣浓重的酒味一缕一缕钻进钱晨的鼻腔。

    钱晨皱着鼻子贴着自己的身子闻了闻,浓烈的白酒味儿一下堵住了钱晨的鼻腔。

    “咳咳咳……”

    钱晨捂着鼻子,皱着眉一点一点直起了身子下了床。

    “夏凡。”

    干哑无力的声音在夏凡身后响起。

    钱晨走近夏凡身侧,声音虚弱柔软没有一点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呢?”

    夏凡低着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你病了当然轮到我做饭了,你不高兴吗?”

    钱晨病恹恹的脸蛋儿终于冒出了一缕生机勃勃的笑容。

    “当然高兴,大律师给我做饭,我求之不得。让我看看你做什么呢?”

    钱晨顶着沉重的身体下意识做了一个轻盈的动作,他踮起脚尖越过夏凡的肩头把脑袋往前一抻。

    夏凡拿着锋利的菜刀,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新鲜的鲤鱼,利刃一过粉白的鱼肉在夏凡白皙的手下若隐若现。

    钱晨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现在这么弱不禁风,竟然连踮脚的动作也做不好了。

    钱晨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跌去。

    砰的一声硬邦邦的菜刀砸到了湿淋淋的案板上。

    等钱晨定神过后,自己已经被夏凡抱进了怀里,夏凡俊朗如耀阳的脸近在咫尺。

    夏凡扶正钱晨,清澈温和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嫌弃。

    “啧,你这人生着病,就别过来捣乱了。”说着夏凡嫌弃地把钱晨的身子往外推了推。“你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钱晨定住脚下的碎步转过身,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新鲜的怒意。

    “得得得,我走,反正我一会坐在桌上等你上菜。”

    夏凡背对着钱晨切鱼无所谓地说:“行,您快离这远远的就行了。”

    钱晨望着桌子中间冒着白气儿浮着葱花的炖鱼咽了咽口水。

    他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块鲜嫩弹滑的鱼肚子肉,鱼肉鲜肥滑嫩的滋味让钱晨酸疼劳疲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慰藉。

    “真不错啊,让我吃一辈子我都不会腻,夏凡等你哪天把我教会了,我天天做,咱俩一起吃。”

    “行了,还说想学,我看你等着吃就得了,我真怕你杀个鱼,鱼尾巴都能欺负你两下。”

    钱晨咽下嘴里的饭菜抢着说,“上次是失败经验,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成功典范了呢。”

    夏凡没立刻回答钱晨,一瞬之间餐桌变得沉默起来。

    钱晨忍不住问:“诶!夏凡?”夏凡抬起头,眼中浓重的担忧让钱晨慌了神。

    一瞬间钱晨升起了莫名的心慌。

    “夏凡你怎么了?”

    “钱晨,我今天回家看见你又高烧不退,我带着你去医院了,医生建议你做一个HIV的筛查,我带着你做了……”

    钱晨僵在原地,他的身体像被冻住了一样任何部位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猛地,夏凡的话在钱晨的脑袋里炸出了巨大的空白。

    夏凡冲到钱晨身边安慰道:“钱晨你先别急,只是有可能,你这么多天反反复复的烧,医生怀疑你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建议你做一个HIV的筛查,结果没出来之前你千万别瞎想好不好?”

    夏凡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了,但是他还是免不了嗓子发紧,他无法将这么重大的事情瞒着钱晨,那是对钱晨的不负责。

    这番话是安慰钱晨的更是安慰他自己的,没有结果之前就代表还有希望。

    正因为他知道真相,所以说出真相才更加艰难,他所承受的煎熬和钱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晨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两下,他抱着自己的肩膀蜷缩着身体,惊惧的瞳孔里写满了绝望。

    夏凡的话如同猛烈的疾风卷来了他不堪回首的记忆,衣不蔽体、肉体交媾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地掠过。

    一股窒息地呕吐感忽地从钱晨胃里涌出,钱晨捂住嘴巴应激性地收紧身体。

    “呕……呕……咳咳咳……”

    夏凡立刻从餐巾纸盒里抽出纸巾给钱晨擦拭吐出来的秽物。

    吐完之后钱晨无力地靠着椅子喘息着,他无力地撇开夏凡的手。

    因为钱晨的力气太小夏凡的手也没有离开钱晨的身体,夏凡的手就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处。

    下一秒钱晨突然推开了夏凡的手,钱晨瘦削的身体如同萧瑟的落叶向死般地靠着椅子往下滑。

    一瞬间,世界变成了灰色,呈现在他眼前的事物和任何人都化成了正在消散的粒子。

    没有色彩、没有声音、没有变化,只有源源不断的恐惧向他袭来。

    “我要死了吗?”

    死亡一遍遍在他脑袋里被不断重复,此刻没有任何形状的死亡比任何时候都要具象。

    嘶哑的低吼、惨死的样子、生命不可再来的焦躁,像一个个拳头击打着他的脑袋,他神志不清、惶恐至极。

    钱晨无神的眼睛焦躁地游弋着视线,无声的绝望从钱晨灰暗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刹那间,心死般的沉寂充满了整间屋子,压抑的气氛让屋子里两人的呼吸格外艰难。

    忽地,钱晨单薄残破的身子从座椅上惊起冲向了厨房。

    夏凡被钱晨撞到了地上,看着钱晨残影冲向的方向,夏凡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夏凡撕扯着嗓子边喊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进了厨房里。

    “不要!不要!钱晨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钱晨举着刀指着夏凡,浑身的肌肉止不住地颤抖。

    “你别过来,离我远远的。”

    “钱晨你先放下刀,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不是病毒的携带者,你先把刀放下。”

    钱晨像被死神操控了心神的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夏凡,只要夏凡再向前一步,他就会立刻把刀插进自己的肚子里。

    夏凡望着钱晨,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力灌进钱晨被病痛撕扯的眸子里。

    “求求你把刀放下,钱晨求求你了……”

    钱晨摇着头,破碎的眼睛失望厌恶地望着自己的身体。

    他对着自己的身体绝望地呐喊着:“都是病毒!都是病毒,我会死的很惨的。”

    半晌钱晨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离我远点。”

    “夏凡这种病得了就会死人的,我不想传染给你,求求你了,你别再管我了。”

    钱晨哽咽破碎的话让夏凡的心脏禁不住地酸涩。

    火光石电间,夏凡被钱晨激出了一股莫大的勇气,他猛地向钱晨冲了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抱住钱晨,想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拦住嗜血无情的刀刃,想用自己心中坚决的勇气吓跑令钱晨惶恐失措的死神。

    面对着夏凡冲过来的身姿,钱晨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猛地钱晨的手控制不住一般,将刀刃挥向了夏凡。

    哐当——

    呲——

    “啊!”

    挂着血衣的利刃摔到了地上。

    刺目猩红的血哗哗地从夏凡手心里流出,两人五官扭曲神情紧绷的脸上挂满了岌岌可危的汗珠。

    夏凡干哑决绝的声音传来,“钱晨我不许你这么想!”

    钱晨不知所措地往后退,眼角红了一片。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夏凡。”

    夏凡咬住牙齿,满心满眼都是自责,他一把将受惊的钱晨按进了自己怀里。

    “阿晨别怕有我在,我不会抛下你不管。”

    夏凡低沉的语调仿佛是一味安人心神的良药,让钱晨波荡起伏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钱晨用力抱着夏凡的腰,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夏凡温暖厚实的胸膛里,他真的害怕了。

    他只想有一个热乎乎会呼吸的东西陪着他就好,不会嫌弃他,会一直陪着他,即使他这么烂又惹人厌。

    钱晨滚烫的泪水浸透了夏凡胸前的衬衫。

    夏凡抱着钱晨尽量避免着手上的血沾到钱晨的身上。

    凌乱斑驳的血迹沾在两人狼狈相贴的身体上,刺眼的鲜红里一层温暖至极的情愫深深罩在两人没有缝隙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上。

    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钱晨低着头,眼睛里悔恨的泪水几乎要淹没掉钱晨的五官。

    “对不起,夏凡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夏凡已经换了一身干净休闲的半袖,他抬起钱晨耷拉自责的脑袋。

    钱晨慌乱地立刻往后退,两人瞬间就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夏凡你别过来了。”

    “钱晨你别怕了,快点陪我去趟医院,咱们俩怕也没用了,你别自责了,刚才也怪我,脑袋一热突然就冲过去了,一下把你吓炸毛了。”

    夏凡再次靠近钱晨,钱晨这回没有躲他,只是略微胆怯地望了望夏凡。

    夏凡深邃温柔的眼睛怜惜地望着钱晨。

    “你连鱼都不会杀,怎么舍得下手伤我呢。”夏凡像摸小猫一样安抚地摸了摸钱晨的脑袋,“一定是我吓到了你。”

    钱晨鼻子莫名酸酸的,立刻低下了头摸着手上贴着创可贴的伤口,像做错事的学生一样想将自己的难堪迫不及待地藏起来。

    夏凡接着说:“阿晨凡是往好了想,刚才你只是抱了我,你的伤口说不定根本没碰到我的伤口,病毒又不是死不了,他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可怕,人顽强的意志可比病毒强大的多了,病毒总有一天会老死,可你的精神能一直顽强不熄下去。”

    夏凡握住钱晨的手,将掌心温暖蕴含着生机和坚强的力量传递给钱晨。

    “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现在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安慰安慰我。”

    ————

    漆黑的夜里,钱晨坐在副驾驶上,刚放回胸膛里的心脏仍旧揣揣不安着。

    “夏凡,你说那个阻断药真的有用吗?”阻断药这种东西在钱晨所在的圈子被吹嘘成了神药,钱晨之前对这东西也深信不疑,但是等到今天他真的接触了这个东西才觉得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东西和百分之零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每个人都是能在牌桌上毫不犹豫下注的赌徒,正常人面对重大的事件经常会犹豫惶恐,即便是赢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但是只豪赌一次的他们,往往只会无限放大那百分之一的失败概率。

    “会没事的,你应该相信科学的概率,这是真实的,是健康下去的希望,两个小时不到呢病毒想在我身体里生儿子也生不出的,钱晨相信科学相信我。”

    ———————

    小剧场

    天空一声巨响,暖男闪亮登场。

    刘泽与夏凡擦肩而过,刘泽刚刚走出楼门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刘泽清醒之后发现自己仍旧在钱晨家里,不过钱晨家里多了一个男人。

    不是张国民,眼前的男人对着钱晨笑意盈盈,他的手竟然亲昵地摸着钱晨的头发。

    钱晨毛躁的金发被他摸地服帖了下去。

    忽地,钱晨脑袋上冒出了一条粉色的进度条。

    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席卷了刘泽,进度条随着钱晨和男人说说笑笑的画面慢慢加长。

    刘泽觉得后面被人敲了一下,转身身后竟然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

    冷蓝色的光映在刘泽深邃冷淡的五官上,显得刘泽的眉眼更加冷静神秘。

    深蓝色的光将屏幕上一串整齐的文字投射到了刘泽幽暗不明的眸子里。

    恭喜您的渣度值达到95%,您所伤害的小受已经开始移情别恋,您已超越了98%的渣攻。

    刘泽看着屏幕上静止不动的文字,恨不得一拳挥碎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信钱晨会喜欢上别人,这些全都是假的,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你给我出来!”

    叮咚!

    刘泽的手穿过屏幕的瞬间,屏幕上的内容瞬间消失,立刻弹出了一个礼包一样的图案。

    下面写着“请领取您的奖励。”

    刘泽又一拳挥了过去,屏幕再次变换。

    您的渣度值还差5%就可以提现番外奖品。

    渣度任务点:收集两份灰烬

    帮助其他渣攻完成追妻火葬场戏份

    奖励:您为本APP新用户,可有两种体现番外方式。

    渣度值达到99%点击提现可获得番外一份

    一级情敌情敌一位。

    第二方式,恭喜您的渣度值达到100%可提取

    一份双人番外。

    注:不包括小受的记忆是否存在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