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深锁春光 > 第十章:轻生跳水
    “宝儿!”

    李熙半抱起宝儿,见宝儿虚弱喘息,满头冷汗捂肚叫个不停:“四爷…四爷,宝儿肚子好痛!肚子好痛!”

    李熙这回真吓到了,他抱起宝儿放到床榻,安抚宝儿几声,转过身快步走出屋内。

    “瞳娟!瞳娟!”

    李熙心慌意乱满院子的找,直到迈出院门那刻,记起院内下人早被他骂走,自己还命令下人夜深回来。

    李熙只好漫无目的去寻,幸好瞳娟就在附近,见他汗湿浃背衣冠不整,下摆沾染血迹,从没有如此慌乱过,瞳娟心惊道:“四爷你这是?”

    “去叫大夫来!就说是我病了,快去!”

    瞳娟被李熙吼得一愣,她不再问起缘由,动身小跑去找大夫。

    夜幕幽深,厢房内灯火通明,时而传出几声微弱呻吟,房内浅云色床帘垂地,帘后伸出只素手。

    李熙道:“如何?他说下腹坠痛的疼,流血不止。”

    大夫脸色凝重摸脉许久,他心中疑惑床上分明是男子,为何病症不对人。

    “请掀开床帘,观病者病容,方能对症下药。”

    李熙犹豫抬手,还是将床帘掀开。帘后宝儿面无血色,他啜泣微拢松垮衣襟,肩上吻痕青紫,下体出血不止。

    “这…!”

    大夫目光匆匆掠过宝儿下体,他紧锁眉头,也不知怎么的,便向李熙告退。

    屋外瞳娟急忙拦住大夫,“您还没写药方呢!好端端的,您这是要去哪?”

    大夫怒道:“你们好歹是世家,怎么教出个畜牲少爷来!这病我不医,高抬贵手请别人来吧!”

    瞳娟惊诧不已,哪敢让大夫再说,先是拉住了大夫,她张望无人四周,心里稍安。瞳娟恳求道:“所谓医者仁心,您发发善心,这也是条人命。”

    “如今夜已深,您要是走了,我上哪找大夫,这条命就系在您手里了。”

    屋外两人身影拉长,两道扭曲影子上方出现只穿着布鞋的脚。

    “房事激烈内有瘀血,风寒较轻…此药汤喝下便可无恙,今后无缘怀胎生育。你们也不用瞒他,若忧虑于心,恐生他病。”

    大夫发出长长的叹息,挥笔写下药方。

    房内瞳娟与李熙彻夜难眠,一夜过去,宝儿睡醒睁眼,他回想起夜里两人的对话:

    “从母亲院里出来,不知怎么…我…”

    “四爷无需解释,四爷想做什么谁管得了,他是你书童,你若想快活谁会说闲话。”

    阴阳怪气的话草草结束两人对话。

    宝儿无声涌泪,他摸了摸肩头吻痕,心中涌起无力的悲凉,自以为受两兄弟玷污,不再清白。

    趁刚刚破晓,房内无人。宝儿怅然若失赤脚走出房子,院内扫地的只有秀成,无人拦住不对劲的宝儿。

    宝儿来到一处湖前,他望着晨雾缭绕的湖面,想象湖里自由自在的鱼儿,他慢慢地走下水,露出抹解脱笑意,任由冰凉刺骨的水一点点淹没自己。

    “宝儿!”

    岸上有人呼喊宝儿,湖面溅起层水花,跟了一路的秀成跳入湖水,他快速游到宝儿身旁,双手拉住宝儿两条藕臂,将宝儿救上岸。

    “你给我醒醒!”

    秀成握住宝儿双臂晃了晃。

    宝儿转醒吐出几口水,他崩溃的大哭,哭喊着推开秀成。

    “你别碰我!别碰我!”

    秀成连声答应放开宝儿,默默地解下外袍给宝儿披上,等宝儿情绪稳定下来,询问道:“宝儿为何想不开投河自尽?”

    听到有人关心自己,宝儿鼻尖酸涩,不禁潸然泪下,诉说起满肚子的委屈。

    “…二爷就那样要了宝儿,四爷怎么也不相信宝儿,也强要了宝儿。”

    听完整件事经过,秀成骂道:“你怎么还守着旧思想?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女,给自己立贞洁牌坊?”

    “清白…哼,不过是那群臭男人强加于人,他们要求别人清白,可自己呢?”

    宝儿抽抽噎噎听着,秀成阴测测的笑道:“你想死?你知道这地方有人跳河死的事吗?你就想在这里死?”

    这话吓得宝儿止住哭声,他小声道:“…宝儿不想了。”

    “宝儿,你要为自己活着。你难道不想出外面去看看?如今四爷喜欢你,你不妨讨些赏钱,为自己赎身呐。”

    几番话好似真心,宝儿不解秀成态度大变,他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宝儿吗?为什么要帮宝儿?”

    秀成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他道:“你脑子进水了?你是真傻啊。”

    谈及宝儿以后如何,宝儿想起李管家,又是难过起来,“可是李管家…”

    秀成背过身,他神情异样淡淡道:“他现在不敢碰你。”

    宝儿不再寻死,重振精神回了院子,迎面便碰上找他的瞳娟,见了他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便赶快让宝儿进屋换身衣裳,自己则是待在屋外询问宝儿方才去哪。

    屋内宝儿支吾应了声,他换好衣裳,愁着张小脸开了门。

    瞳娟暗暗猜想宝儿是否想不开轻生,她走进屋,拉着宝儿坐在床上,她道:“宝儿你今早到底去了哪里?你就算出去也得跟姐姐我说声,害姐姐我担心死你了,还以为你…”

    自进李府以来,瞳娟是真心关心宝儿,也是帮过宝儿的人。宝儿鼻尖红红的,他强忍住不掉眼泪,哽咽不能语。

    他扑进瞳娟怀里,像只幼兽呜咽着,依偎在眼前的温暖。

    瞳娟温柔抚摸宝儿颤抖的脊背,倾听宝儿磕磕巴巴的话语。提及宝儿跳河,瞳娟神色大变,宝儿疑惑道:“瞳娟姐姐,你怎么这副神情…你怎么了?”

    默然一阵,瞳娟眼里闪现悲哀,她咬咬牙,决定告诉宝儿她心底的秘密。

    李官家好娈童这事下人们心照不宣,但凡被他看上,只能自求多福,近几年他利用私权收了不少。其中不愿者家中有瞎眼老母要养,他便用利用家人或是工钱威胁,像瞳娟口中所说,他在夜里向苍天揭发李官家恶行,誓死不从跳河自尽。

    “我碰见李官家逼死他,李官家恶言警告我不许说出,拦着我救人,我只能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人没了生息。”

    瞳娟眼里蓄满自责泪水,她道:“是我怕生事,怕自己会在李官家手里断送性命,从前我闭口不敢言,如今我更是怕宝儿会像他那样,宝儿…我…”

    掀起一角的窗棂放下,屋外偷听的秀成推开房门,他的到来惊动屋内两人,瞳娟强压内心惊慌,故作镇定道:“你在门外听了多久?”

    秀成道:“我送宝儿回来的。”

    宝儿第一次见有人厚脸皮撒谎,不知秀成想要拉他下水,他朝瞳娟惊疑不定的摇摇头,说道:“宝儿没有要他送。”

    “宝儿,我们走。”

    瞳娟拉起宝儿动身离开,秀成拦住两人。

    “大雪纷飞那年,我和母亲在破屋里等待哥哥到来,往年今日哥哥会带来很多好吃的,我们一家会其乐融融的过年。可是李府下人带来了噩耗,说哥哥不小心落水身亡。”

    秀成眼里带泪,他冷笑两声:“哈哈不小心…不小心…”

    “为什么不是别人不小心身亡!为什么是我的哥哥!你妈的为什么!”

    “果然…果然是李管家。”

    宝儿只觉秀成眼神可怕,他惧怕的噤声,与瞳娟静默望着面目狰狞的秀成。

    “母亲,我要回去…不、我不能…”

    “宝儿!宝儿!”

    李熙挣脱梦魇的束缚,梦里他像那日奋力逃出大太太厢房,他满头冷汗惊醒,始终忘却不了大太太幽怨的眼神。

    “四爷…”

    宝儿站在床旁紧张唤了声李熙,他问道:“四爷叫宝儿要做什么?”

    李熙猛然抱住吓了一跳的宝儿,他收紧臂弯抱紧宝儿,喘息未定命令道:“你哪也不许去!哪也不许去!”

    “留下来…陪我。”

    他话语有那么一丝听不出来的恳求。

    宝儿不知所措,他抚上李熙后背,说道:“轿子停好了,四爷还不洗漱去学堂吗?”

    李熙心不在焉松开宝儿,他气色不佳有些恍惚,看到宝儿转身去端水盆,又是叫道:“不许走!不许走!”

    刚迈进门的瞳娟看到此情景,无奈的接过宝儿手里的盆子,伺候李熙洗漱用膳。

    瞳娟目送两人离开,回忆昨夜到今晨,李熙从大太太屋里出来便发疯似的。

    过了几日,李熙状态好转。

    这天宝儿往常同李熙乘轿去学堂,李熙竟为了那日的事道歉,他愧意道:“宝儿,你肚子还痛吗?我听大夫说你无缘怀胎,是我气上心头才…”

    宝儿对生育很是迷茫,听李熙讲述十月怀胎,宝儿打了个寒颤,他道:“既然怀胎都那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怀呢?宝儿不能怀胎也是天意罢。”

    李熙握住宝儿的手,他细细瞧着宝儿脸色,看不出宝儿为这件事难过,他悬着的心缓缓落下,而他积攒的愧意难消。

    “宝儿,我…”

    他拿出一锭白银,放入宝儿掌心。

    “这钱…宝儿拿去花,多买几件衣裳,吃食也好。”

    宝儿有点纠结,不知该不该收,呆呆的一会儿,想起秀成的话,他还是默默地收了银子。

    “宝儿…真不痛了?”

    李熙轻声询问,他揉着宝儿柔软素手,放嘴边亲了亲。

    “嗯…嗯。”

    宝儿点点头,他低垂眉眼,顺从李熙抱他入怀,他低眸看着李熙的手探入衣襟,揉捏他右侧玉乳。

    乳尖不断地受到指腹摩挲,那股欲罢不能的感觉又是传递内心,宝儿微微皱眉,他呼吸逐渐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