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买多了一件这个？”杨泳提起一件黑色v领打底衣，拆开，拿到身上比了比，“怎么不是我的码。”
“这个是我特地买给周凌欢的。”王裕脸上泛着酒意，醉醺醺地眯着眼，伸手把衣服夺回来，“不要摸了啊。”
“摸两下这衣服就会烂吗？”杨泳无语地把两人买的衣服分成两袋子，“你给他买衣服干嘛？”
王裕沉默半晌，表情发愣，“想买就买了。”
“你傻了么。”杨泳从来不给金主花钱，只会花金主钱，这条准则还是王裕教给他的，怎么现在他先变了，“为什么啊？”
“就是想买。”王裕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下一大口，手撑着脑袋，望着面前的生蚝壳发呆，“买都买了。”
闻言，杨泳挑了挑眉，“阿裕，上一次你给Alpha花钱的时候才20岁出头。”
“嗯哼？”
“那个Alpha叫宋字文。”
“哦。”
“你清醒点啊。”杨泳顿时气得揉乱他的头发，想把他摇醒，“你又不是和周凌欢谈恋爱，你给他买什么礼物？真当他会谢谢你啊？！到时候你两没了关系，你看他是把衣服丢地上当拖把还是用来擦灰！”
“哎你别摇我了。”王裕一把抓住他的手，头晕地随便往桌上一扔，杨泳的手差点被甩锅里，他吓得瞪大眼，将对方手上的啤酒抢走，“喝疯了吧你——你和他到底是要怎样？”
“什么怎样怎样……”王裕喃喃道，紧闭起眼，试图让自己集中，他举着筷子晃了晃，“就是……他挺好的。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呢，他带我去了好多好吃的餐厅，下次和你一起去……”
说着说着，头晕突然加重了，王裕捂着肚子趴倒在桌上，“我要晕死了，你快点吃吧，吃完我们走。”
“别催我。”杨泳吃东西慢，一碗饭能吃一小时，他看王裕一动不动，似乎昏过去了，于是他打开对方的手机，打通了周凌欢电话。
“喂周凌欢。”杨泳叫道。
“你是？”
“我是杨泳，王裕朋友。”杨泳道，“王裕喝多了，你过来接一下。”
随后他说了饭店地址，电话那头果断答应，大约二十分钟后，路边停下一辆车，周凌欢大步流星地向着他挥手的方向走来。
“喏，人喝晕了。”杨泳一指王裕。
“谢谢。”
他轻轻地把王裕的脑袋抬起来，接着将人拉到身上靠着，王裕感觉脑子被摇了一下，晕乎乎地睁开眼，看清楚来人是谁，眼前顿时一亮，心安理得地转身，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叫他来的呗。”杨泳看周凌欢把王裕横抱起来，便提着所有购物袋跟到他们身后，一起上了车，本来周凌欢想把王裕放到后座睡会儿，不料他完全不愿意松开，最后跨坐在周凌欢腿上，两人叠一起坐后排，杨泳去给他们开车。
王裕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后背被周凌欢一下一下抚摸着，感觉头都没那么晕了，安静睡在怀中。
前排的杨泳瞥了眼后视镜，忽然问：“周凌欢，你是不是喜欢王裕？”
“嗯。”周凌欢语气上扬，十分肯定。
“可他又不喜欢你。”
周凌欢一挑眉，“他亲口告诉你的？”
杨泳：“……”
“你故意说这个是有什么目的？”周凌欢不满道。
“服了你们了。”杨泳低声抱怨一句，趁着红灯，从副驾驶上的购物袋里掏出那件衣服，盲扔到后座，“这是他给你买的礼物。”
“我以为那些袋子都是你的，原来他也有买东西吗？”周凌欢边说边把衣服抖开打量一眼，吊牌上的尺寸确实是他的码，低头亲一口怀里人的额头。
“他买了不少呢，不过有一些是给他家里人买的。”杨泳道，“对了，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以前的事情？”
周凌欢：“比如？”
“前男友什么的……”
“可以告诉我吗？”
杨泳道：“他刚到这里那会儿，在饭局上认识了那个人，他比较有钱，可会装了，天天说爱他这儿爱他那儿，还给他买了一套公寓，把王裕迷得傻乎乎的，他还拿了之前好几个月陪酒赚来的钱订做了一瓶那个傻逼信息素味道的香水。”
说到这儿，杨泳停顿了一秒，“最蠢的是，王裕和他说只花了一个月的积蓄，不想让对方感觉亏欠——可那个傻逼根本没动过心，跟其他客人一样，单纯想睡他，只不过他更会演戏而已。”
“后来呢？”周凌欢忍不住问，“他们怎么分手的？”
杨泳叹口气，道：“那个Alpha有家室，那天晚上他们睡得好好的，他老婆突然带着几个保镖上来捉奸，之后家里隔三差五就会少东西，王裕很害怕，但是他没地方去，也不敢报警，之后一直拖到那个Alpha的老婆带人上来赶他，还把他打了一顿。”
“最后那个人渣担心王裕把事情闹大，把房子送给了他。”杨泳补充道，“接着王裕卖了房子，用了一大半的钱给他爸妈建了新房子，正好那会儿他弟要来这边读书，家里开销变得更大了，他就更拼命地去挣钱，天天喝个不停，再也没听说他喜欢谁了。”
后排蓦地传来很轻一声叹息，周凌欢缩紧怀抱，接着问：“那个Alpha叫什么？”
“宋字文。”杨泳道，“他家好像蛮有名的吧。”
听到这个名字，周凌欢不禁一惊，一瞬间想起林奂之前和他提过一嘴的八卦，重复道：“宋字文？”
“你认识？”
“不熟。”
“算了，反正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王裕估计也不想再计较了。”杨泳把车停进车库，临走前认真对他说，“你可别骗他，没那么喜欢的话就放手吧。”
“不会的。”周凌欢背着王裕，原地目送着他离开车库，继而提着他买的几大袋东西，稳稳走回家。
一打开灯，王裕感觉眼皮透光，迷迷瞪瞪地睁眼，他搂着周凌欢脖子，环顾着周围，问道：“这哪儿？”
“家里。”周凌欢靠到床边微微弯腰，想让王裕顺势躺到床上，但背后的人一动不动，像个考拉一样死死抓着他，还被质问了一句：“你干嘛？”
于是周凌欢只好重新直起腰，“你不想睡觉了吗？”
“不睡了。”王裕其实还晕着，但就是想粘着个东西不放，他摸摸周凌欢的脸，声音黏糊糊的，“能不能面对面抱会儿？”
“好。”
接着周凌欢坐到沙发上，像在车上时搂着他，王裕侧靠着他的肩膀，手不老实地钻进周凌欢衣服里摸来摸去，一会儿拍拍腹肌，一会儿捏捏胸肌，抓得周凌欢有点害羞，急忙抓住他的手，“别摸了。”
“我想摸，这都不准吗？”
“不是。”周凌欢无奈般放弃抵抗，他承认自己就吃这一套，便换了个话题，“今天逛街开心吗？”
王裕在他肩上蹭了蹭，“我给你买了衣服，你找找。”
“我看到了。”周凌欢又问道，“你是不是没用我的卡？我一整天都没收到扣款信息。”
“嗯。”王裕轻轻哼了一声，反问，“难道用你的钱给你买礼物吗？”
“那其他的呢？”
“其他是给我爸妈弟弟买的，我不想让你付啦。”王裕坦白道。
“没给你自己买？”
“买了。”他道，“和你那件一起付的。”
“下次用我的钱。”
只听王裕哂笑一声抬起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干嘛上赶着给人花钱？傻么。”
周凌欢没说话，微微侧头追着他的唇吻，王裕渐渐被压在身下，背靠着沙发，右手往下扯对方的领口，两条长腿早早缠到Alpha腰上，一个个轻吻仿佛带着酒精，眼前产生了眩晕，什么也思考不了，周凌欢折起他的腿，直起身脱掉外套，正要把它甩到后面，王裕突然伸手拉住衣服，“上面怎么有血？”
“什么？”周凌欢愣了一瞬，顺着他目光看向外套袖子下方，上面沾了数十个红点，看上去确实像血溅上去的。
“你受伤了？”王裕坐起来，抬手掀开他的衣服找伤口，神色慌张，周凌欢见状便拉住他，笑道：“没有受伤，只是油漆而已。”
“哪儿来的油漆？”王裕蹙眉。
“店里今天来了两个混混挑事，他们拿油漆喷脏了招牌，我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周凌欢轻描淡写道，抬手弹了下他的眉心，“我什么事都没有。”
“啪”地一声，脑门都被弹红了，王裕把头埋进他胸前乱蹭，“那就好。”
“你很担心我？”
“我就问问。”胸膛前发出含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