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高挂苍穹,星子疏落,惨白的月光穿过参差的云层,斑驳地映在地上。
乔拙透过窗子看着月亮,眼皮逐渐沉重,一下又一下地往下坠,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阖上了眼睡的,只道后半夜时下体难受得厉害,身子也有些发热。
乔拙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掌柜和姚谦留在他身体的精液,可能还有射得深的没有挖出来,那些残存的男精给他带来了不适。
他熬到天亮,踏着晨曦去找刘管家告假。
刘管家见他确实声音沙哑,脸色也难看,再加上他是被小少爷相中的人,于是爽快地准了他一天假。
乔拙想配点药膏抹一下私处,但因为去别的医馆不好说病症,所以便去了沈氏医馆,那里至少有晓选,他知道些内情,也不会很难开口。
乔拙走到沈氏医馆大门外时,已经累得满额头都是汗了,他今天身体好像格外虚,掌心里也都冒的冷汗。
他敲响了医馆的大门,来开门的是个十三四岁的男童,包子脸鼓鼓的,还戴着一副酒瓶底似的厚眼镜。
“晓选。”乔拙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我今日来是想买些药膏的。”
晓选看他脸色不对,便叫他赶紧进去,给他找了个房间,让他躺到床上先休息一下。
晓选安顿好乔拙后,便匆匆跑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个承盘跑了回来。
他要给乔拙做检查,举起放在承盘上的听诊器就往乔拙的胸口上按。
“不、不用,我就想要点上次的药膏,不用检查了。”乔拙捂着自己的胸,躲开了晓选手中的听诊器。
晓选只知道他师傅对这人有点兴趣,两人之间还发生过不可言说的事情,但更具体的,比如乔拙的身子雌雄同体,上面长了大奶,下面还多了个女穴,这些他都是不知晓的。
“你在避讳什么?我可是医师学徒,我看过的裸男裸女比你多了去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晓选年龄小,口无遮拦的,这番话直把乔拙说得红了脸。
乔拙拿手挡在胸上,看着站在床边一脸严肃的晓选,他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动作快点。”
晓选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究竟在忸怩些什么,直到听头下触到了一片绵软,他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乳房怎么发育得这么好?
晓选惊疑地把听诊器放到一边,又给乔拙把了脉,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让乔拙把不适的地方给他察看一下。
乔拙摇头,“给我上次的药膏就好,不要看了。”
晓选是个死脑筋,尤其是在对待医术方面。
沈傅湫讲过他好几次,说他不会变通,让他不要依着医书上写的步骤一板一眼地照做,而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改变自己的做法。
但晓选不听。
他这个师傅确实医术高超,可是比起医术,沈傅湫给晓选的印象更多的是奸商。
其实也不能怪晓选对沈傅湫是这样的看法,毕竟他总是笑眯眯地宰那些前来求医的富商们,让他们花大价钱买药,晓选总觉得他看那些富商们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行走的银票。
晓选更想成为救死扶伤的医师,而不是敛财的商人,所以他在接受沈傅湫关于医术的教导的同时,还特别遵守医书上的规则顺序。
既然乔拙说了下身不舒服,还找到他要药了,那他就得先查看一下,再得出结论。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乔拙难受得坚持不住了,率先妥协。
他闭上眼睛一把扯下裤子,把红肿的穴口袒露到晓选眼下。
这下换作晓选尴尬了,他硬着头皮拿手指拨开荫唇,快速地查看了一下甬道内部,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的外阴肿得厉害,里面还出、出血了,我、我我去拿用在私处的、的止血膏,你等我回来!”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像是后面有恶狗在追他似的。
搞了这一出,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晓选红着脸不敢看乔拙,而乔拙也因为给一个小孩子看了私处而羞赧不已,同样不好意思看他。
晓选给了他几罐药膏,又打来一盆水,让他自己清洁一下再上药。
乔拙清理好下体,然后上了药,药膏冰冰凉凉的,很好地缓解了体内的燥意。
他坐着休息了一会,吃了点晓选拿来的糕点,感觉身体已经舒服多了,便和晓选道了别,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他看见娘亲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便过去帮她。
“爹呢?”乔拙问道。
“你爹和朋友出远门去了,他朋友找到个发财的好路子,要去一段时间了。”
乔拙蹙眉,问道:“娘,你知道他们具体要去做什么吗?”
“不清楚。”乔母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向来不告诉我他去做什么的,他嫌我是个女人,不懂他们男人的事。”
乔拙看着他娘亲,欲言又止,乔玥那日同他说的往事就像是一颗种子,埋进了乔拙的心底,扎了根,经过这些天,这颗种子发了芽,他也愈来愈为乔玥对他说过的话而烦扰。
他想向娘亲问个明白,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又害怕得到他娘的答案。
他怕真如乔玥所说的那样,怕自己得到肯定的答案会不知道要怎样再面对娘亲。
乔拙思索再三后,拐弯抹角地说道:“娘,我最近做梦,梦到了以前在西域的时候。”
乔母听见他说西域二字,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你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三姐。”乔拙说道,“她说……她很想我们……”
乔母的脸色更差了,她打断了乔拙,应该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语气生硬地道:“你带来的那个孩子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你的屋子给他睡了,他现在不在,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这里就让娘来吧,你别洗了。”
母子二人都不是善言辞巧令色的人,乔拙套不来话,乔母不想说就直接转移话题,赶乔拙回屋了。
明磬尘是傍晚回来的,他身披月色,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坐在餐桌边上的乔拙。
为了走在路上不被侧目,他的头发用乔母自制的染色膏染成了黑色。
乔拙第一眼还没认出他,未待乔拙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黑色的毛绒绒的小脑袋了。
“哥哥!”明磬尘这一声哥哥叫得脆生生的,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哥、哥哥……”
乔母坐在一旁,看着被家族的人尊称为老祖的明磬尘抱着自家儿子喊哥哥,心里是又惊又疑,她感觉自己上了年纪,受不了这种刺激,便夹了菜到自己碗里,然后端起碗筷,回屋吃了。
明磬尘在乔拙胸前蹭来蹭去的,染发膏掉色,把乔拙的衣服和下巴全都蹭上了黑色。
乔拙无奈地低头看着衣服上的黑色污迹,想着他还是个小孩儿,就随他去吧,可转念一想,他其实已经是个十九岁的大人了,心下便觉得不能再放任他这般幼童似的作态了。
于是乔拙按着明磬尘的肩膀把他推开,语气认真地道:“小白,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样和人撒娇的。”
明磬尘被乔拙推开,心想着自己只是谎称十九岁,乔拙就这样对他,要是乔拙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怕是要泡一壶茶来,让他坐到门边去赏月喝茶,还给自己这位老人家捶捶肩了。
“我不对别的人撒娇,只和你撒娇。”明磬尘又往乔拙怀里扑,双臂环着他的腰,抱着不肯撒手。
乔拙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抱着,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衣服蹭得黑黑的,还把他自己的脸也蹭成了一张小花脸。
小花脸抱够了人,又开始喊饿,乔拙说我去给你盛饭,明磬尘却仍是拉着他不放,嘴一噘,道:“我想吃你的。”
乔拙无奈,只得把他抱到腿上,看着他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还有头发也是,黑白灰三个颜色混在一起,觉得有些好笑,便屈起手指,用指节刮了他鼻梁一下,弯着嘴角道:“小花猫,出去可不能这么任性。”
乔拙自己都没察觉,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有多宠溺,好像真的是在带孩子。
明磬尘惯会利用小孩子形态时的优势,丝毫没有自己的年龄可能比乔拙的外祖父还要大的自觉,从善如流地把脑袋枕在乔拙的胸上,还用糯糯的声线说道:“要喂的,啊——”
乔拙喂了口饭给他,明磬尘啊呜一口咬在勺子上,小脸被米饭塞得鼓鼓的,左边嚼完右边嚼,像一只鼓着腮帮子的小仓鼠,眼睛还眨巴眨巴地看着乔拙笑。
乔拙见他这般天真可爱的模样,心中的沉郁也跟着消散,不知不觉间,心情变得松快起来。
明磬尘的嘴角粘了粒米,乔拙点点自己的嘴角提醒他,他伸出小舌舔了一圈,没舔到,又看向乔拙,说道:“沾到哪了?你帮我拿一下。”
乔拙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捏住小米粒,然后放进了明磬尘的嘴里。
明磬尘的唇抿住乔拙的食指,湿热的小舌舔了舔指尖,乔拙像碰了滚烫铜壶的外壁一样,仿佛被明磬尘的舌头给烫到了,迅速地抽回手指,然后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塞到明磬尘嘴里。
“多吃点。”乔拙喂了菜,紧接着又喂饭给他,把明磬尘的嘴塞得满满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们二人在吃晚饭,而沈氏医馆里独自坐在桌案前的晓选则正在奋笔疾书。
他在写书信,信封上写了七个大字:师傅沈傅湫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