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书名依然没有想到 > 幸福的可能X_4
    「你额头怎麽了?」他吹发时被陈粉红看见额角的伤口,马上大惊小怪嚷了起来。

    「没事,刚刚不小心撞到。」肖曜光漫不经心,忽然想到了什麽,关掉轰鸣的吹风机,「姐,你有没有崔未时的电话号码?」

    陈粉红一愣,随即过去揪住他耳朵:「你要他电话g嘛?我警告你啊,那个人怪里怪气,你离他远一点。」

    肖曜光痛得闪躲:「我只是想向他道谢,上次下药的那个人多亏他才能抓到。你应该有存场馆工作人员的连络电话吧?」

    陈粉红放开手,悻悻然开始翻找通讯录:「你的狂热粉丝是真的很可怕,已经Ai你Ai到想带你一起Si了啊。」

    青年一面吹发一面把Sh透的浏海朝後掠,立T五官毫无遮掩,连同他微微自嘲的神情也展露无遗:「是很Ai我吧,Ai到犯罪都在所不惜。」

    陈粉红将号码传给他,想了想,还是不忘叮嘱:「听他们场馆的人说,那个男的有些奇怪,好像有些JiNg神方面的毛病,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他不奇怪。」肖曜光放下吹风机,半Sh的发衬得眼神更加野X难驯,「崔未时是我的同学,请姐对他有礼貌一点。」

    陈粉红有些气恼,但他已经弯身挽起椅背上的黑sE夹克,走出休息室。场馆的走廊非常宽敞,人走在其中,甚至会有渺小的错觉。肖曜光望着自己的黑sE皮靴一步一步踩在雪白地板上,等到回神时,已经走到可以让人公开弹奏的钢琴边了。

    但那里已经有了别人。

    崔未时闭着眼弹奏,没有注意到身边来了一个他。不同於他弹琴的恣肆昂扬,崔未时的琴声婉转轻浅,再大的喜怒都是轻描淡写,包裹在温柔的琴键起落中,化作潺潺流水,暖而释然。

    馆外雨声连绵,混着琴声幽远。

    肖曜光自从看见肖长安离席後就一直沉重着的呼x1,慢慢地微微一轻。

    崔未时睁眼,看见钢琴琴面倒映着青年,吓了一跳,一下子力道失准敲响重音,惊飞檐下避雨的雀。

    青年望着他,雨天里的目光彷佛也沾染Sh意,那些桀傲不驯的锋利被小心收妥:「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Si了。」

    崔未时局促地站起,摇摇头:「不用谢,我本来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肖曜光斟酌着词语,小心地问出来:「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能看见未来的?」

    希望的光芒自崔未时瞳底缓缓浮出:「你相信我可以看见?」

    「上次下药的人已经被逮捕了,」肖曜光平日声音总是又快又嘹亮,但此刻他收敛了锐度,缓声回应,「你没有理由编出那样一听就全是破绽的故事,对不起,上次是我唐突,我不应该那样怀疑你。」

    「老沈和我说了,我知道你为什麽会怀疑,不是你的错。」距离太远,崔未时有点听不清雨声下肖曜光的话,微微走近一步。

    肖曜光听了之後身T倏然一僵,像在忍受极大痛苦般拧紧眉头:「他告诉你什麽了?」

    「你不用紧张,都是新闻上查得到的那些。」

    青年冷俊面容却已经沉入Y影,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换了话题:「你是因为看得见未来才休学的?」

    「……对。」崔未时已经渐渐可以坦然说起,「车祸才能看到的。那时车祸太严重,伤势本身治疗了一段时间,但有些伤还是好不了,加上後来幻觉一直不停,我知道我没有办法以这种状态站上舞台。」

    肖曜光垂眸,他们同时都想起那场唯一一次的合作。

    崔未时完全不是後来人们传言的那样毫无天赋,可是岁月翻转,还有谁有耐心去探求真相呢?

    「有想过……再站上舞台吗?」

    「我父母一直希望。」崔未时笑容微微暗了下,「但我不会的,我不允许我的幻觉毁掉任何一场表演。」

    「没有任何方法吗?」肖曜光话一出口就想起那天车里崔未时的反应,对上他复杂的眼神。

    有的,在他碰到他的那一瞬,温度驱散了可怕的未来梦魇。

    空气一下沉寂,他有些口乾舌燥,向来伶牙俐齿的他却找不到适合的言语。

    崔未时也无法再延续话题,目光无意识地流连在肖曜光额角,停在那道伤口上。他眉间微蹙,忽然低头在包包里翻找着什麽。他不及反应,崔未时已经走到他身前,张开手让他看见掌心的OK蹦。

    「因为常会看到人受伤,所以随身准备着。」崔未时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解释道,对於他为什麽会受伤并没有多问,「我帮你贴上吧?」

    肖曜光没有回答,因为下雨,场馆这一角也变得昏暗,他只能看见他瞳底幽黯的漩涡,没有一点舞台上的光亮。

    缓缓地,崔未时踮起脚尖,在他额上贴上OK蹦,细心抚平。

    「坏事情结束後,好事情就会来的。」

    崔未时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在对肖曜光传达一句祝福。

    雨声更大了,把整座雪白似船的场馆围拢在出不了航的结界。在一片蓝蒙蒙的虚无中,崔未时对他一笑,又坐回钢琴前,继续弹奏起来。

    如果坏事情还没有结束呢?肖曜光想问,却又不舍打破这样静谧的气氛。

    他只是静静听着,琴声如绸,轻柔裹身。

    「曜光。」

    沉稳冷调的声音撕裂了布帛。

    他回头,老人笔挺身影背对光线,有棱有角的线条把他和周遭柔和sE调割出泾渭分明。

    也许是天雨,肖曜光开始觉得冷了。

    「爷爷。」

    崔未时停下弹琴的手,他刚从和吕心芮的谈话中回场馆,身上的制服还没换下,肖长安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职员身分。他忐忑不安地起身,正要问好,肖长安已经淡淡开口:「辛苦了,《狂徒》场馆的准备做得不错。」

    「谢谢董事长夸奖,我们会更努力的。」崔未时深深一弯腰,肖曜光已经头也不回走向老人,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肖长安伸手拍拍他,岁月没有压弯他的腰脊,他几乎和孙儿等高,但不苟言笑的严厉即使不言说也能明确感受,与肖曜光的随X狂放完全两样。

    崔未时看着肖曜光撑起伞,护送着肖长安步步远去。

    看上去不像祖孙,更像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