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说这些——是要我怎麽办?」
「没怎麽办,就去戒,去过你该过的生活,去谈一场正常的恋Ai,最好是什麽搂过你的男舞者、弹琴的男孩,不管是谁都b我好。」
丹麟看着她,忽然觉得很累。身T的那种,整个人开始往下沉,一直沉到地底下去。他说的这些话,是想让她走,这一身臭泥巴,是他自己选的。想脱,早几年就不该去找鸢姊;想乾净,早在正哥出第一包货前就该放弃。
他一边看她,一边想。如果今天她真听话走了、真转身就去过什麽好的生活,他是不是真会放她走。
不会。可他还是想听她的回答。
「青黛,听懂了就回答我。」
「那你为什麽还来?为什麽要救我,如果你什麽都做不了,你为什麽还见我?」
「因为我——只把你当客人,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你要好,我没选择。」
「可是我也没选择阿,你若是有想过我,你怎麽会觉得我有选择?」
祝青黛有些激动,像个反S过度的孩子,习惯X地咬住下唇,手指不知道往哪里摆,一会儿抓着衣角,一会儿cHa进头发里,又很快放下。
完了。他们两个都完了。
他咒骂,手摔,塑胶袋啪地砸在地上,里头的货磕出声。指节卷紧,情绪被拉到临界边缘。他退了一步,手抓头,头发抓乱,又松手,走两步又停,转身再走回来。
最後走到朝墙角那台老旧洗衣机狠狠砸下去,铁皮咚然震响,机身瞬间凹进去一块,塑壳颤着抖动。那声音在他x腔里炸开,乱七八糟地震得他脑子一片白。
祝青黛吓了一跳,退了半步。
丹麟手还停在那,呼x1粗得跟打完架一样。他没回头。他怕她眼神里有什麽东西,会叫他後悔。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药治不好的。是她,也是他。
「祝青黛!不准说这种话。你想见我,我就得给你货;我想见你,我就得接受我到底有多烂。所以你别再说什麽我救了你,我们这种人,不会有谁救谁的。」他转过身,捡起货,再次把那周的份量塞进她的包里,「我们只能这样。要马见面,一起沉;要马别再见,乾净痛快。」
清洁花牌的门还没关上,晚风从门缝渗进来,卷起一地菸灰与细碎的菸盒残渣。
过了很久,她终於轻声开口:「那我们见面。」
丹麟没有拒绝。他知道,他已经没办法拒绝;他知道,只要再看她一眼,他就会自愿,继续成为她的药袋。
他坐下,额前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手伸进口袋,动作有点急。低头cH0U出一支菸,让手有事做,让呼x1慢一点,让整个情绪找个出口盖住。在唇边点上,深x1一口。
「青黛。」丹麟抬起头,声音放软了些,「过来。」
她慢慢走近,磁砖上的花纹在她脚下一格格後退,把彼此的距离走完。
丹麟的手搭上她的手腕,指腹按住她的脉搏,想要把她的命留在自己掌心里。菸气绕在两人之间,一圈一圈地升起。
「你要求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他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管是药、是地方、是人、是帮你擦汗、帮你吐、陪你一起过几点几分,还是你突然说不想Si了,要我带你去看海,或者明天又反悔……你要什麽,我都会给你。」
「我怕你觉得我烦。」
「你怕我走是吗?」他问。
祝青黛点头。
「那就说。」
「我怕你走。」
「你不说,我就只能把你那副样子,当成你在赶我走。那天,你一句话都没留。你只说我只是药袋。你一句话,就让我怕我再多站一下,就真的变成你口袋里那包随时可以撕开丢掉的东西。」
「你上礼拜问我是不是在意你,对,我怕你太快Si、怕你把我从你生命里拿掉,只留下瘾的部分。所以,你活久一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多活一天,我就多看你一眼。」
「……那你今天,可不可以晚一点再送我回去?」
「今天不碰。」他说。
「好。」
「今天你想留下来也可以。」
她又点头。
然後,他才真的松了口气。
***
祝青黛今晚留下来。在他家。没有第一次的那样混乱。没有吞,没有药,整晚身T倒是都和第一次一样在忍。
丹麟cH0U完一根菸,把菸灰磕进玻璃缸。没多说话,关了灯。只留厕所那格h光,从门缝透出来。他没睡,靠着床头,让她先躺进去。她背对他,手抓着枕角,肩缩着。
从她脚开始抖,他就知道了,戒断症状开始了。先是右脚跟一跳一跳,节奏不稳,两只手开始交替搓。搓到後来,连被单都抓得皱成一团。她呼x1也跟着乱,喉头压着气,不肯出声,眼睛闭着却一直在转。
丹麟本来没动,躺着看她。她背冒汗,下唇还被她咬破一小口,一直没喊,只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