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走,他手伸进袋子,又cH0U出一包。
只是递给了少年。
一小时後,少年Si在厕所。脸朝下,血从鼻子嘴巴流出来。没有挣扎。没有声音。他站在门口,看着。光最後一次在那对眼里晃了下,然後熄掉。他没跑,没报警,也没哭。他以为少年还会起身说话,结果什麽都没有。
那天丹麟不敢回去,也没地方去,就坐在街口的茶水摊,菸点了又灭,椅子歪,一动就嘎吱。手cHa在口袋,脚g着桌脚。想着怎麽办。没人回答。
这城市的路这麽多,没有一条是可以躲的。
半夜快过完了,丹麟还是走回去。装没事。鞋踩在阶梯上,还故意踩稳。门才推开,一拳飞过来。半边脸麻了,疼是几秒後才从皮肤底下长出来的。还没站直,正哥已经抓他衣领,把他压上墙。
什麽都没问,什麽都没说。没问人怎麽Si的,也没问他有没有报。只是因为——那包货,他多给了,也没报备,没收钱。
一手还没放下,另一手已经砸了过来,砸在肩骨上,是菸灰缸,没碎,但重。他叫了一声,是身T自己发出来的破声音。手SiSi抓住门边,还在犹豫该不该吐气。
「你以为自己是谁?发善心?还是觉得自己懂得挑人?」
「对不起,正哥,我错——」
话还没说完,又一记狠的。他不敢缩,也不敢哭。哭没用。缩了也只是让人打得更准。踹、拉、扯、压,没一句重话,但每一下都打进脑子里。
给他教训,是让他记得错在哪。不能多给,多给就是错,问心无愧就是蠢。你不能自己决定要对谁好,不能私自判断。那不叫有良心,那叫失格。
货是货。人是人。命,是不值钱的那一种。
丹麟被丢在水泥地上过了一晚。靠着铁门坐,眼肿得睁不开,鼻里全是铁锈味。风灌进身T里,伤口跟衣服黏在一块。垃圾袋在巷尾被风吹得哐哐响。他没发抖。身T已经不记得这个动作了。
他才发现,自己回不去了。没有回这个选项了。
从那天起,他只看重量,不看人。分装、秤袋、交货,开始学什麽粉怎麽切、什麽量不会Si人。麻将馆有人少报一百,他没说话,补上後,转身把那人拖进後巷。三分钟,没人听见。他出来时,手擦了两下,什麽话也没讲。
丹麟不是中盘,也还没断乾净。卡在中间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像狗一样,看天sE,也看人脸sE。哪里开灯就往哪爬。哪里关门就坐墙边等。
忘了哪天,正哥心情好,一边哼着没旋律的歌,一边带他去後巷那家卡啦屋。没招牌,门口贴了张《无间道》,胶带边翘起来。门一推,里面菸味浓,热的。香水混酒气混烧焦的塑胶椅味道,一起扑出来。
里头坐了几个熟脸,大多是正哥的朋友,坐满。卖粉的,吃粉的,收钱的,玩妹的。每张脸都像他小时候路边看过的某一张。槟榔盒打开,菸灰缸满出来。nV人也在,那种会坐下来cH0U根菸、对你笑两声的nV人。指甲油是红的,鞋是尖的,衣服有名牌。她们都笑。但没人在笑。
有一个,叫鸢姊。她说过她住最高的大楼,车尾三个八。她叫酒,说要用最贵的洗杯,也看人倒酒的样子。丹麟是里头年纪最小,也最高,身子长到一米,跟哥们说话时总得弯着腰,不然会被说没礼貌。
第一次倒酒鸢姊没看丹麟。第二次她手伸出来,指头g住他下巴。
「上楼。」鸢姊没问会不会,只说:「乖一点,我会教。」
丹麟没动。僵在那几秒。正哥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去啦,学几招,以後用得上。」
房间冷,灯开着。鸢姊不喜欢暗,喜欢看他趴着、喘的;喜欢拍他,拍他身T、她拿手机拍。拍他跪,拍他咬杯子,杯子里有酒,她喝,他就喂。
有时鸢姊说话,有时她打他。让他叫她姊姊,让他说自己是狗,是她养的那一条。他照做,没表情;有时笑,说谢谢。他知道怎麽弯眼、怎麽不颤,怎麽张嘴才让人满意。
「你真是我养过最听话的一条狗。」
鸢姊偶尔会拿出一堆丹麟没见过的玩具,塞进他嘴里、身T的每个洞里,一边说:「忍得越久,姊姊就给得越多。」
最坏是鸢姊心情差的时候。皮鞭一下接一下。cH0U在一样的地方。左一下,右一下。再左一下,两道,刚好划过腰凹的地方,不断紧接着来,cH0U在同一侧的伤口上。
「说喜欢。」
丹麟咬嘴唇,肩膀Sh了,汗,还有点血。
「喜欢。」他说。不够真。他再说一次。
「乖狗,不会讲话的才值钱。」鸢姊最後坐在床上,T1aN着手指头笑。
那晚丹麟身上一块块青,一晚没睡。趴着,血黏住床单。红肿、指印、鞭痕,一道一道,在他身上一页页注记。
离开时,鸢姊甩了他一巴掌,说:「越来越没趣。」
「谢谢鸢姊。」他穿上K子,没回头。
他靠鸢姊撑了八个月。拿到供货、拿到管道、拿到客。学会了怎麽笑着吐血,怎麽笑着吞脏。後来那块疤结起来了,深了一点。冬天痒,夏天热,提醒他那块皮肤是某一段时间里被人养过的证据。
他开始练。重心、呼x1、站姿。他学拳,为了在要打人的时候不会被打Si。有人在巷口惹他。他没说话,直接压上去,手卡住对方脖子,卡着卡着,对方不动了。他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