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咕噜……呼……”
“……”
夜黑风高，7区脏乱的暗巷深处传来不似正常人的粗重呼吸，还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和吞咽口水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凶恶的野兽蛰伏于此。
月亮穿过云层照下，给残破的矮墙投下狰狞的阴影，月光照亮处只见一个魁梧高大的人影趴在地上，四肢伏地脖子往前探，警惕的做出攻击的姿势。
他的嘴巴大张着，两颗异于常人的兽牙外翻抵住下嘴唇，嘴角被打过正渗着血迹，舌头外伸口水染了血渍不断滴下来。
就连暴露在外的皮肤也是血管狰狞暴起的模样，整个人膨胀了一圈，衣服都撑破了几处，看上去很是吓人。
双眼外突出如同野兽般泛着绿光直视前方暗处。
松香味的alpha信息素气息因为失控而充斥周围，其中还掺杂了一丝血腥味。
这是异种人发狂后造成的暂时性信息素异变，血腥味越浓郁就越危险。
凌烨几乎全身都隐在矮墙的阴影中，静静观察了许久，才低沉着声音问：
“简诚，冷静下来了吗？还打吗？”
相比跪伏在地上的简诚，他显得从容冷静，不受周围失控的信息素影响，甚至不需要释放信息素抗衡，毫不畏惧地上人此时反常的模样，
当然，别看他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已经三字经千字文了好几遍。
简诚这货平时傻憨傻憨的，看到他就怂，刚才却凶狠得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真是有出息了这犊子！
眼冒绿光的人定定的看他，片刻后有点畏惧的回答：
“……不打了……”
凌烨闻言上前两步从阴影走出来居高临下再问：
“还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没有太靠前，保持在警戒范围停下，一身黑色战斗服和同色系的手套，夜里站在阴影处就像隐身一样。
“……”
这次哈喇子直流的人仰头看了他许久都没有回答，显然理智没有恢复太多，没有认出他。
凌烨也不追究了，接着问：
“简诚，你吃了多少？”
“……呼……”
简诚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双手抱住头痛苦的□□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声，凌烨就看着，没有帮忙，这个时候他也帮不了。
异种人在陷入暴躁发狂的时候会无差别攻击，刚才的一顿暴揍让简诚的理智徘徊在中线上，只要他熬得过就能慢慢恢复，要不然，只能再打一顿。
好一会之后，简诚的理智显然又恢复了一点，眼里吓人的绿光暗了暗，似乎用尽全力似的从喉咙里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话：
“……我……我就吃了一口……剩下的都给你了……”
声音粗而沙哑，就想锯片刮在钢板上，刺耳让人不喜欢，语气中带着低微的请求。
凌烨拽紧双手皱眉质问：
“为什么要吃？你会被监管员处理掉的你知道吗？”
“咕噜……”
地上的人下意识的吞咽口水，眼中贪婪的绿光似乎闪了一下回答：
“因为好吃……”
说完在听到头顶传来的冷哼声后又痛苦的用头撞在地上道：
“我不想吃的……我控制不住……我……有人喂给我吃唔……”
“救救我……呜……”
“……”
凌烨上前两步蹲下，抬手压住他的头安抚的同时也再次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对他暴走的气息进行压制：
“冷静点，简诚，不要着急，我在这里，我会救你的，不要害怕……”
“……”
随着一股冷冽的冷香钻入鼻腔，简诚暂时停止了用头撞地的动作，只是身体还控制不住的抖动。
嘴里喃喃自语：
“烨哥救我……”
“救救我……”
凌烨等他稍微平静之后又问：
“现在告诉我，东西是谁给你的？”
这种问题得现在问，要是等他彻底冷静睡一觉起来就问不清楚了。
异种人的间接性发狂有点像喝酒断片，过后是不太记得的，甚至如果被有心人提前下暗示，还会产生完全不同的记忆，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人打晕拖走的原因。
“……”
抱着头的人用力揪着乱糟糟的头发语无伦次：
“一个人……两个人……看不清楚……是一个Omega给我的……”
凌烨又问：
“男的还是女的？身上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伏在地上思考的人又变得痛苦起来：
“……不知道……不记得了，很香的味道……血的味道……”
凌烨更加用力的压住他的头再问：
“除了你还有谁吃了？”
“……呼……”
简诚又开始抱头磕地，喉咙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声，身体剧烈的颤抖，是要发狂的征兆。
凌烨见状一边警惕他的反应，一边继续问：
“告诉我，还有谁吃了？我得去救其他人！”
“……”
简诚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被凌烨压着头，伏在地上的双手却已经刨出两个浅坑了。
凌烨见状也顾不得其他，摁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他的头往地上用力一磕：
“简诚，回答我！除了你还有谁也吃了？”
这个时候的人不会轻易晕过去，果然，简诚被磕一下又清醒了不少，一边忍受难耐的饥饿感一边回答：
“咕噜……”
“呼……还有……很多，我不知道……”
凌烨再问：
“给你东西的人往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简诚下意识的看了眼城区的方向，最后还是语气含糊的摇头：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趁着凌烨转移视线看城区的几秒时间，突然拍开他的手往前一扑想要将他扑倒。
凌烨虽然分了注意力，却早有准备，身体往旁边侧开，一个扫堂腿准确无误的踢在他的膝盖上。
“砰——”
接着弹身跳起来又干净利落的接连在他腹部和胸前补了两脚。
“砰！”
“啊……”
简诚摔到矮墙上重重磕了一下滑到地面，只是凌烨的力度控制得刚好，没有把他的骨头踢断，只让他失去行动力。
“呼哧……”
在他大口喘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攻击的时候，凌烨走过去抬手劈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敲晕过去。
失去意识，简诚身体发狂膨胀的非人类特征开始慢慢消退，凌烨没好气的在他厚实的身体不轻不重的踢一下：
“要不是朋友，老子头都给你打掉！”
说完弯身把人架起走出暗巷，不想却在巷口处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枪正在上膛，凌烨只听到‘咔擦’一声，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