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邪。」
闻言,那人又看了花似真片刻,随後才轻轻点了点头,道了句:
「许久不见。」
花似真耸肩:「确实是挺久的。」
短短一句回覆,却相当於是承认了自己真正的身分,毕竟於她而言,在对方的面前确实是没半点伪装的必要。
「白日里你该是一眼便认出我了吧?」
「嗯。」
见他再次点头,花似真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啊!
怎麽说他也是鬼,一眼看穿这身T内的灵魂是不同人总该不是什麽难事。
那是在她和吴子澈年纪尚幼时发生的事了,而这「人」的出现便是起因於当时的一场意外。
那年花似真一天到头领着吴子澈到处玩,就为了探寻那传说中只於墓地出现的灵兽,便在某日不顾长辈交代地跑到城外一处乱墓去,却没想,灵兽没遇着,小命倒是差点给丢了。
「花、花……真……九爷,我们回去了行不行?这儿Y森森的好可怕啊……」
「嘘!你小点声!要是把灵兽给吓跑了怎麽办?」
「咱不找灵兽了不行嘛?」
「那当然不行了!」花似真一脸没得谈的模样。「我告诉你,鬼我是知道的,他们才没有叔叔们说的那麽恐怖,要真有这麽危险,我也不可能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嗯?这是……?」
忽然,花似真停在一块墓碑之前,由於长年没人管理,这儿的墓大多都已被蚀得看不出上头原来的字,而眼前的墓碑倒也不是说字迹有多完整,相反的,上头根本没有写任何内容,可表面又不像是经过严重腐蚀的模样,令年幼又胆大的花似真不禁好奇地朝那块无字碑伸出了手……
「啊──小心!」
突然,吴子澈大叫了一声,只见墓碑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一缕黑烟竟幽幽飘起,彷若有意识般往花似真身上直窜而去。
相较於完全专注於无字碑之上的花似真,从头到尾怕这儿怕得要Si的吴子澈立刻注意到了身周的异样,当下竟也没多想,只是伴随一声大叫将花似真撞了开来,後者尚在迷茫之中,便见吴子澈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当然也代替她成了那抹黑烟窜入的对象。
接触到黑烟,吴子澈当场便陷入了昏迷,接着一连数日,他都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就连吃了浮生谷那儿拿来的药也没半点起sE。
奇怪的是,就这麽到了第七日,在众人商议着要至浮生谷请人来看病时,吴子澈竟突然转醒,而一连数日没事便往他房里跑的花似真便也成了第一个发现异状之人。
「老三!听说你醒了──」花似真一面嚷着一面推开了房门,却在和他对上眼的那瞬忽然噤声,微眯起眼道:
「你不是老三。」
闻言,那人先是明显地怔了下,原就带着些茫然的双眸此刻更显困惑:「你怎知……」
「如果你是老三,现在肯定是眨巴着一双红眼睛,明明哭过却又y是要假装自己没哭过的样子,哪能够现在这麽镇静?」花似真说得一脸肯定,可描述之JiNg辟却让那人有些无语,沉默半响才道:
「就只是因为这样?」
「当然不是!」花似真哼了声,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麽说出自己分辨二人的方法,最後也只是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反正,就算别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给人的感觉和老三不一样……」花似真偏头,问:
「你是鬼魂吧?」
又是一句直接到不能更直接的问句,简直就像她早已肯定了这个答案似的。
一个孩子就能靠感觉分辨出他们是不同人吗?
那人睁大眼,脸上带着些微的讶异和不解,当然,在他认识她许久之後,不需多说也能轻易明白花似真靠的绝不仅仅是「感觉」这麽简单。
而她见对方没有否认,想了想又道: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什麽坏人。」
「……何以见得?」
「感觉。」
……又是感觉?
就在他思索着该如何回应眼前这名思考方式和行为举止都有些异於常人的孩子时,花似真突然问:
「所以,老三人呢?」
那人抬眸,见她脸上好似带着几分紧张,总算觉得自己看到了正常孩子该有的反应,当即道:
「他没事,大概……还在睡着吧?」
「哦!这样啊!没事就好……」花似真舒了一口气,当真就这麽信了这名初次见面之人的话,连深入探究情况都没有便转而问:
「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
那人愣了愣,思索片刻後又露出一副有些苦恼的模样,好半响才在花似真好奇的目光下迟疑地应道: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花似真眨了眨眼,表情看起来竟觉得有些高兴,像是准备玩耍前的孩子那般兴致B0B0地道:
「那麽你就叫子邪吧!吴子邪。」
在那之後的隔天,吴子澈果真依他所言变回了原样,然而「吴子邪」却也没有离开,据他所说,生前的记忆他已全部都忘了,只记得那天好似被花似真无意之间给唤醒,而後就麽Y错yAn差地进入了吴子澈的T内。
所幸吴子邪也确如花似真所言是个「好人」,因此这件事情後来便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除了吴子澈和花似真以外再无第三人知晓他的存在。
事隔多年後,当後花似真再次回想,竟觉吴子邪的出现好似注定般,迫使她和他无可避免地走向了歧异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