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最近都没看见你男友来接你？」慈善念侧过头来看我，「之前不是每天都会来？」
「他有事要忙。」我用指甲抠着桌面，掩饰的笑了：「而且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能自己回家。」
慈善念眯着眼打量我，好像不太相信。
被她的眼神盯的不自在，我推她一下，故作轻松的笑：「g嘛啦？」
「他忙是一回事，但你自己闷着又是另一回事欸。」
我顿了顿，不敢转头面对她旁观者清的眼神。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子相处不行，就要跟他说啊，忍着没b较厉害。」
我笑了笑，没再接话。
刚好第三罐酒被我喝完，我离开位置又拿了四罐水果酒去结帐，回来时慈善念对我b了个赞。
「没想到你还挺能喝的。」
我开了一罐新的，灌下半瓶，打了声响嗝，趴在桌上，闷闷的说：「我觉得好累喔。」
没来由的想哭，眼泪让我觉得烦躁，我用力的抹去，埋首在臂弯里。
过了一会，慈善念突然说：「不行，这样下去你明天一定Si得很惨。我帮你打给你男朋友，让他来接你回家。我帮你做桥，你好好趁着酒意跟他把话说清楚。」
我努力撑起头把剩下的酒喝完再开新的一罐，眼泪又滚了出来，模模糊糊间听见她问：「染苒，你男朋友姓什麽？」
「嗯？」我趴回桌上，结果额头去撞到臂弯中间的空心处底下的桌子，痛得脑袋发胀。
「哈哈哈??」她笑得没心肺，「所以姓什麽？」
「孟??」
刚刚那一撞，我头有点晕，瞧见她拿着一只很像我的手机。
「等等，这谁的手机啊？」我迷茫的看了手机壳上的小熊维尼，「跟我用一样的？好讨厌??」
「就你的手机啦！」我想抢过来看，慈善念把我推开说：「连密码都没有，服了你。我用你的Line帮你把地址传给你男朋友。我看看，姓孟的??」
「喔。」
过了十秒钟，她突然拍我手臂，我勉强睁眼看她，但脑子昏沉，我没听进去她说了什麽。
周围的声音渐渐远了，城市的喧闹、汽车的鸣笛、便利商店入口的叮咚声，都像和我这个人隔了一层薄雾。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一半陷进梦里，一半在现实飘荡，反反覆覆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徐染苒。」
好熟悉的声音。
迷糊睁眼，一只清瘦的手搭在桌边，我怔怔然抬头。
站在我面前的人，逆着便利商店上方的白光，剪出一个修长清晰的轮廓。
我眯眼看得更清楚，这个人不是孟殷笙，是孟殷轩。
他怎麽在这？怎麽是他？刚才??
我努力回想刚才的事，慈善念拿我的手机给孟殷笙传讯息，让他来接我，但如今却是??孟殷轩？
「孟殷??」我本能地喊了一声，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大我那麽多岁，直呼其名是不是不太礼貌？
「那我先走啦！」慈善念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个人物品，急急忙忙的和我道别。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只剩目送她背影的选择。
「还好吗？」
低沉的嗓音与周遭明亮的环境形成对b。
孟殷轩微微俯身，视线投在我脸上，又问：「能走吗？」
我眨了眨眼，点头从椅子上起来，结果才刚一动，被椅脚绊到，差点摔得狗吃屎，幸好孟殷轩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手掌扣在我手腕内侧。
我仰起头，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尴尬，又委屈，又想哭。
「抱歉，我以为是孟殷笙。」我在他身侧呢喃一句。
孟殷轩听见时轻轻笑了。
我不明白这笑意代表什麽。
「走吧。」他扶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外走。
我一路踉踉跄跄，被他半扶半拉着往外走的过程都清醒了不少。
出了便利商店，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麽，只是默默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他的外套带着很淡的洗衣粉香气，还有一点从他身上沾到的温度，我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谢谢。」
「你朋友可能打错了。」他突然说。
他在缓解我的内疚和尴尬。
我停下脚步，闭上眼面向天际，「不是打错，是我忘了，我把孟殷笙暂时封锁了。」
说完，我才睁眼。
听完，他没有深问下去。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穿着一件深灰sE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黑sE长K，突然有了很糟糕的想法。
走到车边，他帮我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没怎麽犹豫就进去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车後，他用手机放了一首《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这首歌的旋律很动次，我们两没有很熟，车上却放这种旋律嗨到不行的歌，有种说不上的突兀在，让我听到副歌後忍不住笑出来。
孟殷轩也看了我一眼，把引擎熄灭，像是在等我解释。
我透过他的眼神领会後说：「你怎麽知道我伤心？」
「不然为什麽喝酒？」这话说的好像在他眼里，会喝酒就是心情不好。
「你之前在八里不是也喝了吗？那你也心情不好齁？」我感觉酒意还在，侧过身对他傻笑。
「我没有喝傻。」
「我也不傻啊，你怎麽知道喝酒一定是不开心？说不定我是在庆祝。」
他听完後笑了，笑得并不张扬，「庆祝什麽？」
「庆祝我能在实习遇到一个知心朋友。」
「说谎会鼻子变长，会变丑。」
孟殷笙也说过一样的话。
「哪有人这样说nV生的？」我鼓起腮帮子说。
「只要不说谎不就行。」他微笑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对你说谎也不奇怪吧？」我撇撇嘴，小声道：「你是孟殷笙的哥哥，我是能对你说什麽实话？」
不知是我没控制好音量，还是他耳朵太好了，他几乎是无缝接轨的问我：「和殷笙吵架了？」
「没有。」
「嗯。」
我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看出我不想多说，但他的确没有追问。
这再次展现了他这个人真的很细心。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抬起脸凝视他，「孟??」
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我要叫你什麽？」严肃的气氛都被我破坏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你大我十三岁，我怕会冒犯到你。」
「你已经冒犯了。」
「啊？」我惊讶，「什麽时候？」
「刚刚。」他简短的说完，又补充一句：「大你十三岁，这能讲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麽回，只好撑着醉意赖皮：「呐，这不是事实嘛??」
孟殷轩轻笑了一声，嘴角有一窝r0U陷下。
「那我要怎麽叫你？」我盯着他的酒窝，继续不Si心的问，「我们以後总还会见到的。」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侧头斜睨我一眼，语气没什麽起伏：「随便，叫得顺就好。」
「那我叫你名字可以吗？」我带着几分试探。
毕竟无论是在名字後面加哥或是取什麽绰号，好像都不是我们之间应该有的。
他失笑，「随便你。」
我觉得他笑起来不输孟殷笙，很好看。
「那要我给你报地址吗？」
孟殷轩看了我一下，点开车内的导航系统，让我自己输入。
我凑过去输入地址的时候，因为双眼模糊，手指有点不听使唤的频繁点错，最後还是我告诉他，他帮我输入的。
「眼睛不清楚了？」
我r0u了r0u眼，确实有一点。
「睡一下，到了叫你。」他把刚才丢到後座的外套拿回来，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盖在腿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