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re？」
「我就知道你在这！」叫作Cire的nV人跑到我们这桌，一手搭在孟殷轩的肩上，惊喜的和我挥手，「欸？你不是殷笙上次带的那个nV人吗？」
带的那个nV人？
这个形容方式让人打心底的不舒服。就好像今天带我来了，明天孟殷笙可以再带其他nV人来这，日复一日，一天换一个。
孟殷轩侧目而视，拉开一张椅子让Cire坐下。「他是殷笙的nV朋友，注意礼貌。」
Cire顿了一下，才像反应过来似地尬笑，「nV朋友啊？抱歉抱歉，我嘴太快了，没恶意。」
「没关系。」
孟殷轩突然推开椅子起身，「我去看一下後台怎麽餐还没送上来。」
他就这麽走了，放我和Cire面对面坐，一时间有些尴尬。我缓慢挪开视线，余光不经意察觉Cire撑着脸定睛望我。
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还是觉得生疏。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她漫不经心的笑了。
「你跟殷笙在一起多久了呀？」
我转头看她，「还没多久。」
「哦??」她拖长了音，「那你怎麽一个人来？」
「他有事，来不了。」
Cire突然坐正了身子，「他还没让你见过他家里人吧？」
我摇了摇头。
闻言，Cire整个人倾身压在桌子上，小声的说：「那我先给你打点预防针，以免之後遇上了不知道怎麽应对。他们家满严的，尤其是他爸。」
我不懂她为什麽要突然和我说这些，所以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灌水。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啦！」她自顾自的说下去，垂下眼拿过孟殷轩刚才喝过的水杯，啜了一小口抿了抿，「反正殷笙一向不会把nV朋友带回家，他自己也不太喜欢待在家。你们想在一起，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家里那边不去惹就没事了。」
一向不会？
是我想多了吗？她好像和孟殷笙挺熟，而且还挺了解他是什麽样的人。
不过回想起来，孟殷笙之前都在孟殷轩的面前喊「嫂子」了，所以他们肯定是熟的吧。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时，孟殷轩回来了。
他把两个托盘放在桌上，身後跟着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把另外两个餐点摆上桌，面露歉疚的说：「抱歉，因为我们缺了起司，後厨用了N油代替。」
「没??」
我正想说没事，孟殷轩却直接盖过我的声音：「是我让他换的。」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有在意，换就换，我又不是为了起司才点这道菜。
孟殷轩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我见Cire主动给他又是夹菜切r0U，又是倒酒递杯，把孟殷轩当成大少爷在服侍。
孟殷轩提眼时目光和我直接撞上，大概是觉得尴尬，推开了递到嘴边的叉子，「我有手有脚，你吃自己的就好。」
Cire笑嘻嘻地收回手，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自己吃起来。
我低头舀了一口汤放进嘴里，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明明是我先坐在这，怎麽这两个人前後来了以後，显得我是那个多余的人？
「你不吃生r0U？」
我怔了一下，瞧见孟殷轩的手指向我盘子里那堆，被我刻意挑出的生火腿。
「嗯??」生r0U那种微微冰凉又带点生腥的口感，我从小就强烈抗拒。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个人真的很细心，让我无端想起上次在这里，他把外套借我盖在腿上防走光。
孟殷笙如果有他一半心细就好。
「这个算半生??算了，给我吧。」他说。
我眼睁睁看着他拿着还没用过的汤匙，尽量让匙身不碰到我碗里的面，把盘里那片生火腿捞走。
像是怕我介意，他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不吃浪费了。」
一旁的Cire这时咬着叉子，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我不懂她为什麽笑得出来，还是其实是在假笑？
「抱歉。」我朝她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
Cire摆了摆手，「他就是这样啦，看到浪费的食物就受不了，你别介意啊才是。」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男朋友这样，这是正常的吗？
一顿饭吃下来，我觉得心情b开始进店里时更糟糕了。
等到孟殷轩去结帐，我认真的注视Cire，鼓起勇气又说一遍：「对不起。」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灌红酒，现在已经陷入醺醉的状态，眼神蒙蒙糊糊的，听到我的声音时，抚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看过来，像是没反应过来我为什麽道歉。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刚才她也许只是在假装大方，其实心里很介意孟殷轩的行为。
「对不起。」我再说了一次，用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补充，「刚才如果让你不开心了的话??」
她慢慢笑了起来，她把酒杯放下，支着下巴，摆着一副想睡的眼神盯着我：「这又不是你的错，g嘛道歉？而且如果一点点小事就不开心，那也太没格局了吧。」
这话本身没有带刺，却因为我的思想而生了刺，清清楚楚地扎在心上。
像孟殷轩和孟殷笙这种人，配得上他们的另一半也要足够大气。
相b之下，我显得小家子气了。
等孟殷轩回来後，他扫过我的脸说：「还要坐吗？喝个东西，或是走了？」
「走吧。」我垂眼不想让人发现我的情绪。
孟殷轩「嗯」了一声，把本来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搭在手臂，把Cire抱在臂弯中，往出口走去，还不忘替我开门。
先一步走出去，我稍微往外站了一点，转首看见他和餐酒馆里的调酒师和服务生招手示意完才掩上门。
Cire打了一个酒嗝，晃悠悠地踩着高跟鞋，像是想挣开孟殷轩的手，结果鞋根一拐，没站稳直接扑回去挽住孟殷轩的手臂。
我撇开了眼，有点非礼勿视的意味。
「走吧。」他走到我面前，Y影覆盖着我。
我仰头被他身後的路灯光给刺了下眼，只能匆匆低下头说：「好。」
晚上的街灯昏h，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Cire醉得有些厉害，几乎快整个人挂在孟殷轩身上，而承重的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这麽放任着自己身上多了一GU重量。
我在他们旁边，像个透明人。
不知走了多少的路，一辆代驾的车缓缓停下，孟殷轩拉开後座车门，先让Cire上去，自己却没进去。
「你呢？」他突然回头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轻声婉拒：「我自己叫车就好。」
他微微蹙眉，「很晚了。」
「没关系，叫车很快的。」我抬头对他挤出一个微笑。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把挂着外套的那只手伸出，「这里是海边，多少会冷，就算现在只是快九月底，晚上也只有二十三度，你还穿裙子，身上也没外套搭着。」
「不用了。」我退後一步，垂下眼帘。
「走啦——」突然，Cire从车内冒出头来，撒娇似的扯了扯孟殷轩的袖子，「我们回家??」
「小心点。」孟殷轩转身上车，动作很顺畅，没有半点犹豫的停顿。车门关上前，我才敢抬起眼，不经意发现到他透过车窗朝我看了一眼，表情隐在夜sE的玻璃窗後，我看不太清楚。
引擎声轰地响起，很快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头。
八里这边本来就是观光地，晚上不会有人，除了看夜景的人会坐在附近的餐馆或是咖啡厅里，没有人会没事游荡在大街上。
我拿出手机叫车，指尖因为晚风梢过而抖了一下。
明明就一点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