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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染苒,你还好吗?」
问话的是我的实习同事,目前就读A大财经,叫慈善念。
她人如其名,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
我抱着肚子从厕所走出来,见她一脸担忧:「你g嘛不请假?你有缺这一天的薪水吗?」
「我以为早上没什麽感觉的说。」我勉强的笑着,「不过话说回来,当nV生真的好痛苦。」
「我有止痛药,你要吗?」
我苦笑一下,「我也有,但我妈从小就说nV生吃那个伤身,最好不要吃,所以除非必要,不然我都不吃。」
「偶尔还好啦!我每次来都会吃,那我的身T是不是坏了?」她开玩笑的说。
我笑了一下,肚子还是cH0U痛。
慈善念拉我去茶水间倒热水,一路唠叨:「你就是太忍耐了,身T都在抗议了。」
「你太夸张了,我是经痛,不是生病。」我靠着墙,连提气说话都感觉在消耗T力。
「唉——来啦!喝一点热水,等会我帮你看有没有暖暖包可以借。」她把纸杯递给我时,眼神很温柔,「真的不舒服就请假回家吧,实习不是卖命欸。而且我觉得我们二十几个实习生里,只能选出一个下学期能留在这的,还得过了考核毕业後才能留下,根本机会渺茫。」
我低头喝了一口,轻声说:「谢啦。」
「我们真的想留下的话得像Mia那样,跟带我们的刘课长打好关系。」也不管我想不想听,她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爸以前也是在银行做襄理,他跟我说这个行业都是这样,他还亲眼看过课长和nV实习生在办公室里Ga0在一起,重点是那个课长还结婚了。」
我听见她这样说,微微提眼凝视她,没接话。
「欸,说真的,你想留下吗?」她突然问。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抱太大期待,只是觉得能来银行实习应该会对履历有帮助。但真的看了同行的前辈以後才知道,这行没有想像中那麽光鲜亮丽。」
慈善念点了点头,歪头想了想,「对了,你当初怎麽不去外银实习?」
「我也没想太多,想说私银或外银都行。」
话罢,我们之间短暂沉默了一下。
慈善念学我靠着墙滑坐在地,我们相视一笑,两个人像极了工作好几年,一起躲在茶水间偷懒的员工。
「染苒。」几分钟後,她唤我一声。
「嗯?」
她歪着头看我一眼,压着嗓音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偏了下头。
「上次我下班时候的看见一个男生来接你,那是你男友?」
我顿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嗯」了一声。
她眼睛顿时间瞪大了一点:「我看见你们在对面牵手,我还以为我年纪轻轻就得老花眼。」
我浅浅一笑,没说话,心口却莫名有一点说不上来的闷。
两个月的暑假一过,上周学校刚开学,这学期我除了一堂企业实习的两学分,没有其他的课,所以几乎没机会去学校。
本来以为孟殷笙也不会去,没想到上周开学第一天,我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他只说有学校有事,却没细说是什麽事。
本来我以为没什麽,但他接连四天都说了一样的话,很难让人不觉得他是在敷衍我。
直到前天星期六,刚好这天我们一个月前就已经约好要一起去看新发布的电影,他也排定那天不回台中了,可是却临时变卦说学校有事不能去了。
本来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少,加上开学以後他一周五天似乎都往学校跑,假日又要回台中的公司学习,我们的生活根本没有重叠的机会。
慈善念没察觉我的情绪,还在那边嘻嘻哈哈补了一句:「好好喔!能遇到这麽养眼的男朋友。」
我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没回话。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本来有预感要和他吵一架了,但他似乎提前察觉了我的情绪,电话开始不过一分钟,他就和我坦白从宽的说他一直都在「戏剧社」,最近在忙社团博览会的事。
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加入戏剧社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实在难以想像他会跑去那种场合。
可当时他说得一本正经,我也不好开他玩笑,甚至质疑他,所以只是狐疑的问了一句:「你什麽时候对演戏有兴趣的?」
「我是导演。」
我听见的当下眉头都皱了,「戏剧社现在都这麽先进,还有导演这个职位?」
「L大的戏剧社一直都是这样啊。」他似乎笑得有些无奈,「而且为了招生,最近大二和大三的社员还在练习社课初演,只是这场戏还有另一位导演,我就是帮忙学弟妹,偶尔给点建议。因为我之前有办过类似校内公演,他们这次的剧本b较严肃,但我觉得写得不错,给了点建议,结果他们甚至已经说了,要请我作年末校厅公演的导演。」
我听後更加惊讶:「你是什麽时候加入戏剧社的?」
「我入学开始就一直在这。」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麽?」我下意识重复了一次。
「我大一就加入戏剧社了。」他回答的很快。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对他算了解的。
就算不是很全面,但怎麽说应该都要b学校的任何人都清楚他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
可现在才发现,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真的了解过这个人。
即使我们前前後後认识了快半年,在一起快四个月的时间,但他从来没跟我开口分享过这些事。
相b之下,我每天在讯息里和他分享无论是学校、工作、朋友和家人,哪怕他都只是传个贴图,我都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传达到他那里。
一开始我以为他偶尔会和我分享孟殷轩的事,已经代表我们多少靠近了彼此一点。
至少我想,他不会没事去和别人分享自己哥哥是什麽样的人,毕竟没人会和不熟的人分享家人的事吧?
可我如今突然觉得,他好像一直都有在对我保留什麽,让我觉得自己是被他排除在外的。
他的世界有一块是我触及不到的。
又或许,他根本不打算让我去参与那一部分。
我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了某种猜想:「你一直都在戏剧社?之前没去上课的时候也是吗?」
「被发现了呢。」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我们染苒果然很聪明。」
「我知道了。」我断然的挂掉电话。
那些我以为他只是厌倦课堂,对一切提不起兴趣的时候,还自以为是的担心他会不会迷失了方向。
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根本是在瞎C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