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之後，烬川一如往常地先醒了过来，清晨的光微微的透了进来，柔和的洒在两人身上。
他睁开眼的瞬间，灵识便已恢复清明，然而下一秒，视线落入的，是近在咫尺的白皙侧颜。
绾鸢蜷在他臂弯里，呼x1细缓，睫羽轻颤，睡得极沉。
她身上仍是那件浅薄的睡衣，发丝有些乱，却柔顺地贴在颈侧，唇sE因昨夜的摩擦有些红，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团软绵的雪团。
烬川怔了一瞬，昨晚的记忆如涌水般汹涌而入——她闯入、救治、贴近、被他压住、亲吻、渴望，还有……那句不该出口的话。
他眉心微蹙，指节不着痕迹地收紧，他扶着额心，懊恼的叹息着。
那不是他该说的话，也不该有的念头。可在她灵息温凉、声音颤抖地唤他名字时，他竟真的动了那样的心思。
这一晚，她什麽也没问，也什麽也没拒绝。
她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连逃跑都没有。
他低头再看她一眼，目光扫过她lU0露的锁骨与肩线，最後又锁在她红肿的唇瓣，又想起她血的腥甜……
喉头滚动，他好不容易抑制的黑眸，眼底透露一丝的深红。他撇开脸收回视线，不再贪恋的侧身轻轻将她从怀中移出。
彷佛再慢一秒，他又会狂躁了起来。
他的动作极轻，没有吵醒她，只在最後，略带不甘地停留了一瞬，指尖落在她发尾上。
他低声道了一句，声音轻得彷佛连自己都听不见：
「……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语毕，他起身离榻，抬手召来一层薄风灵息，为她重新掩上外袍，替她盖好。
门轻轻带上时，他的黑眸已恢复一贯冷淡，只在关门的刹那，余光忍不住又落回她的方向一眼。
烬川坐在茶几旁，伸手碰了碰唇。
她的血，好腥甜。不是一般的血，更像是上好的补药，能够缓解他T内的燥热。
他忽然明白，穆修皇为何如此。
他g起冷冽的笑容。
什麽天界正义，在於权力、地位面前，全都是浮云。
绾鸢醒来时，已经近午时。
晨风从窗缝洒进室内，带着浮动的雾气与些许凉意。她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脑中还昏昏沉沉的，有那麽一瞬，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身下的触感b预期中柔软，肩头还盖着一层外袍，带着熟悉的气息。
她怔了怔，手轻轻握住那层衣料，指尖一瞬间停住。
这不是她昨夜穿着的外袍，而是——烬川的。
她猛地坐起身，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衣物，又看看周遭的环境。榻边整齐，帐幔未乱，连她盖的被子都被重新摊平过，乾乾净净，像是从未有人辗转过。
但她记得，自己昨晚……是在混乱与灼热中昏沉过去的。
她动了动手腕，还有些酸软——是昨夜被他扣住太久的痕迹。
思绪一点一点拼凑起来，那些混乱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那个吻，那些话，还有他一路落到锁骨的灼热气息……
绾鸢猛地将脸埋进掌心，耳根发烫。
「……疯了，真的是疯了。」
她低声的喃喃自语，语气却b平日轻得多，像是心虚，又像是无处可逃。
过了一会，她才认命的缓缓起身，洗漱後换上衣物，理了理发丝，还不忘对着铜镜检查了一遍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还好，没有什麽痕迹，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面对那个人。
她走出房门时，廊下雾气还未散尽。
刚转过角落，就看见内殿的石桌前，有一道身影已端坐其中。
烬川。
他身姿挺直，长发半束，黑眸低垂，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热粥，神情冷静无波，彷佛昨夜那场失控，从未发生过。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如常：
「醒了？来吃吧。」
绾鸢脚步微顿，怔怔地看着他。
烬川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只将桌上另一副碗筷推了推，语气平静得毫无波澜。
「你昨晚耗了不少灵力，吃点补回来。」
绾鸢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温度刚好，味道也不错。可她心思压根没放在碗里的东西上。
她余光偷偷扫了烬川一眼，见他一如往常般淡定地吃着炙r0U，一举一动都从容自若，甚至b往日还更……冷静。
这种冷静让她有些疑惑，甚至有点急躁的心烦感。
「昨晚你……睡得好吗？」耐不住X子的她试探X地问了一句，语气轻飘飘的，假装是在闲聊。
烬川没有立刻回答，指尖转动着茶盏，眼神低垂，黑眸在一瞬间极轻微地瑟缩了下。
那个微反应极淡，几乎不被察觉。但他指节紧了紧。
「我昨日失控，意识不清，什麽都不记得了。」
语气平淡无波，乾脆又决绝。
他决定装傻。决定把那一整晚的事情全都忘了，连她那温凉的气息、贴在锁骨上的吻痕、血味、她一动不敢动的微颤，都一并抹除。
「怎麽了？」他抬眼，语气不重，黑眸含着无害的平静，「我需要注意什麽？」
绾鸢怔了一下，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
他当真不记得？！
她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麽，可昨夜的画面又毫不留情地在脑海中闪回。
那滚烫的吻、他的气息、他在她锁骨停下时的压抑与克制——
她耳根迅速泛红，脸也绯了一片，连呼x1都慢了半拍。
她自己在思绪中风中凌乱，烬川在旁边安静的观察她，黑眸沉了沉。
最後他看见她低下头，假装认真地拨着碗里的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没什麽。」
看来他是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绾鸢瘪嘴，有些无措。
烬川没有多说，像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似的，继续喝茶，眼神落在窗外，风轻云淡。
可在茶盏掩住的Y影下，眼神暗了几分。
——怎麽可能会不记得。
那是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夜。
但那又如何？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因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