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柊若尚吗?」驾驶摇下副驾驶座的车窗,对站在公车站牌边的若尚问道。
距离艺术大学两小时车程的城镇郊区,一台深红sE的日产双门式越野车停了下来。此处举目所及都是树木,一片绿油油,唯一人类入侵的痕迹是这条狭窄的双线柏油路沿着山脉,由东往西绵延而去。
从若尚下车的简易公车站往左边看去,远处山坡上稀疏座落着几户人家,右边则是什麽都没有的上坡路。而公车也只开到这一站为止。
「我是。您好。」
後车箱直接弹开。
「上车。」
湘羽的表叔是个四十多岁的帅气男子,名叫罗砚。
罗砚拥有所有年轻nV孩都会着迷的熟男气质。神秘、绝不罗嗦,且毫不拖泥带水。
车子狭窄的後座摆放了许多杂物,若尚只好坐在副驾驶座。两名男X在车内并肩而坐,相对无语。对话停留在罗砚的自我介绍:「我是罗砚。我们先到我的工作室再说。」
四轮驱动的越野车在大马路上一个大回转後直直奔上路边的小路。勉强只能通过一辆小型车的小路没有铺柏油,石子不断溅上车子底盘,发出令人不安的叩喽声。石子路面凹凸不平,行经存在坑洞的地方时,车T还会浮夸的晃动,若尚自然而然抓紧车窗上方的安全手把。
「这附近的路我用水泥补过好几次,还是不断下陷。你午餐吃很多吗?想吐请忍耐一下。」
今天的结业仪式到中午就结束了。若尚以收拾行李为由提前回到住处,将独门冰箱里剩下几片的全麦土司配着水吞进肚子里。在聚会之外的时间,他时常这样打发掉一餐。
拉起大型行李箱的拉链,确定关闭所有电源後,他将已经清空的冰箱开启,以免让Sh气闷在里面。推着行李出门之前,他连络房东自己即将离开两个月之久。房东没多问,查了一下租赁合约确定在期限之内後便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在那之後就没吃过任何东西。
即使如此,若尚也感觉到胃快被翻出T外的不适。不禁开始同情起定期运送物资到这里的人员。
在拼命忍下第三次胃酸直b喉头的恶心之後,车子终於在一栋两层楼的建筑旁边停下来。
後车箱再度弹开。
「下车。」
这是一栋灰sE屋顶与白sE外墙的建筑。外观看起来不旧不新,但占据了二楼前侧墙面,只能从内部看见外面的玻璃擦拭得非常乾净。进入玄关前几乎没有像是院子的空间,石子路也只通到房子旁边。这栋建筑物就是路的尽头。
若尚下车这一侧,石子路旁有一小块平地,应该是车子都在这一带回转下山的缘故,上面布满被压平的乾枯杂草。整栋房子除了石子路那一侧几乎都被及膝的杂草紧紧环绕,行李箱无法拖曳着通过,若尚只好稍微提起整整两个月的生活物品,举步维艰的跟上已经站在大门前掏出钥匙的罗砚。
门锁喀拉一声开启。这扇门居然是日式拉门一样左右开关的设计,往左开启,往右阖上,甚至设置了自动关门的功能。
「请进。」
罗砚将厚重的金属门板推到底,使门板自动卡住固定,好让若尚将笨重的行李搬进门内。从这里开始必须脱鞋。罗砚说道。於是若尚将运动鞋留在玄关一角。
一进入室内便是一道往上的六级阶梯。即使不爬上阶梯也能看出整T空间与室外看到的一样宽敞。简约的装潢非常现代,完全挑高,右手边有一道螺旋梯通往第二层的楼中楼。所有扶手都是黑sE,地板则是淡sE的木质地板,室内的颜sE配置几乎只有灰、白、黑。
起居室左手边的墙面前半段跟建筑二楼前侧的一样,为固定式玻璃窗所取代,采光无可挑剔。空调与定时的排风系统使室内温度维持在合宜的二十五度。
然後,就是大量的书。陈列在一楼起居室的六人座沙发椅後方,占据一、二楼後侧整面墙的嵌入式书柜。
「请坐。」罗砚赤脚走向右手边的料理吧台,随手朝沙发的方向b出请的手势。
「啊……谢谢。」
「行李先摆着,只要把合约拿出来就好。我大多时候只喝气泡水,但还有果汁和咖啡,要喝什麽?」
「气泡水就好,谢谢您。」
若尚翻出背包内的合约书,放在擦拭得晶亮的r白大理石茶几上。
「小湘说,你是大学里的现代舞首席?」罗砚将装有气泡水的玻璃杯放到茶几中央,一块充当x1水杯垫的米sE编织物上。「我看了你跳舞的资料画面,很惊人。」
啊……若尚有些局促,手掌在双膝上交握。
「有问题吗?」罗砚兀自举起玻璃杯,气泡水因晃动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要说有什麽问题的话……若尚只是感到不自在。自己跳舞的资料画面居然那麽轻易就能被看到。在这个时代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但是……
「合约内容,有没有问题?」罗砚朝茶几扬扬下巴。
原来是在说合约啊?若尚跟不太上对方随心所yu的思考。
「呃,没有……内容各方面都很完整,也没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嗯,因为是我写的。」
若尚望着身边兀自仰头咽下气泡水的男子,不知所云。
「工作内容虽然都写在合约上了,但我还是有些东西得特别亲自提醒你。」
「是……」
罗砚带若尚直接去到屋子里需要特别巡视与清洁的角落,其中最最最重点的部分是二楼书柜前的开放式办公室。那里是他工作时会长时间停留的工作区域。其次,便是卧室。
从玄关一带看不到,位在别墅斜後方,从建筑延伸出去的圆顶温室,就是罗砚休息睡觉的地方。六坪大的空间中央,只放置了一张床,以及一副欧美风的桌椅。桌上摆着纯白的台灯。
「好厉害……」若尚不由得发出感叹。
「按这里可以启动遮yAn板。」罗砚轻轻按下接通主屋与温室,同样为左右开关的拉门边的红sE按钮。
圆弧形的遮yAn板沿着圆顶的强化玻璃,完美遮蔽刺眼的YAnyAn。遮yAn板一阖上,温室内便启动暖sE系的照明。
「我通常不会白天进来,因此很少用遮yAn板。要是时常启用,麻烦偶尔帮我添加润滑油。」
若尚打定主意,绝对不会碰遮yAn板开关。那种JiNg细的机关要是坏掉,他可能得卖身才还的了债。
「我已经换新的床单了。在这里的两个月,你就睡在这里。」罗砚再度开启遮yAn板。
若尚望着这个简单且一丝不苟的空间,再度下定决心,绝对不碰这张铺得毫无皱褶的床。
接下来的到职训练,若尚知道了一些事。一些罗砚希望他知道的事。却也发现了一些罗砚可能不想被知道的事。b如说,有点严重的强迫症。
???所有书籍全都依照书封颜sE由大本y壳书到小本再生纸原文书,工工整整排列放置。即使工作忙碌也不忘将电脑桌面维持惊人的整洁程度。废纸篓中一团纸球都没有。
「别墅後方有一座垃圾焚化炉,在这种地方要丢弃垃圾不方便。焚化炉的使用时间与方式在合约上有标注,除此之外要是听到焚化炉运作,大可不必理会。」
然而,真的让若尚感兴趣的,是设置在建筑後方,面对着树林的户外信箱。
那是一座古铜sE,底座埋入泥土中的欧风信箱。
「物资在每周三的清晨会送来。」罗砚轻抚着信箱,彷佛抚m0自己的孩子一般。「在那之後,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
物资送达的当天下午四点,必须准时将生鲜当中的生r0U放进信箱,然後立刻回到屋子里。
这件事在合约当中并没有提及。结果,罗砚用打火机来回炙烤合约细项最下面的空白处。一行文字渐渐浮现。内容就是上面提到的特别要求。
根本是推理的剧情。
若尚呆呆望着因火烤而温热的合约书。
「只要放入一部份的生r0U就行了。切记,放好之後一定要立刻回到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