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然坐在电视台的剪辑间,刚送出最新一期「都市异闻」的带子,手机跳出一则新闻热帖:「少年疑似撞邪,医院内自称被强迫冥婚!」
她瞥了一眼,照片里正是那天在现场捡红包的h毛小子。他此刻被捆在病床上,眼神惊恐,疯狂挣扎,大喊:「我不要娶她!她来了——她就在我身边!!」
白莫然倒cH0U一口气,喉咙发紧。她立刻拨了个电话,「阿忠哥,帮我调一下那天现场拍到捡红包那段影像,我需要更清楚的画面。」
当晚,她赶到医院。病房门口站着h毛的妈妈,满脸疲惫:「我儿子本来好好的,捡了个红包,就说梦到一个穿红衣的新娘,还说什麽七天内要娶她,昨天开始发高烧,整个人像换了魂……」
医生说他只是JiNg神恍惚,但白莫然知道,那不是发疯,是「撞邪」。
她走进病房,h毛小子突然转头,眼神血红,咆哮:「你看到她了对不对!她说你坏了她的婚事!她要我替她完成!」
白莫然掏出一张护身符,念出咒语:「太子在上,封魂镇灵!」
h毛小子立刻昏睡过去,房间温度瞬间降低。
她知道,那个冥婚的流程已经启动——七日内必须完成。再不阻止,不只是h毛小子,他的魂都会被拉入Y间。
那晚回到家,白莫然靠在谢知亦怀里,吃着便当,语气沉重:「这不是一般的灵异事件,是有准备的——是那对老夫妻,Si後还想替nV儿圆婚梦,y拉yAn人娶她。」
谢知亦放下筷子,沉声说:「你别一个人去面对,我陪你。」
她摇头笑了笑:「你八字太重,靠近灵T反而会激怒她们。这次我要自己来,但我要去一趟g0ng里,请太子爷给我符令压场。」
当晚他们驱车前往城南的三太子g0ng庙。白莫然刚进殿内,就感受到炉香剧烈晃动,一GU熟悉的力量窜入她x口。
「莫然啊……这件事你要小心。这个新娘的怨气,不止因情Si,更因她的灵魂,被囚太久,几乎成了半鬼神。她没恶意,但她不会容许再次失去婚姻。」
太子的声音从她T内传出,她低头听着,双手合十:「我要怎麽帮她?」
「让她真正见到她想嫁的人,然後……让她自己选择要不要走。」
七天後的深夜。
白莫然独自一人来到那座三合院。
迎亲鼓声已响,庙外竟挂上了红灯笼,纸轿子就停在门前。她才刚跨进门,就看见老太太正满脸欢喜地对纸紮新娘整装:「我们家丫头今天就出嫁啦……」
红衣新娘坐在那里,脸上不见喜sE,双目空洞,望向远方。
白莫然举起符咒,贴在轿门上,大喝:「这场婚礼,不成!」
老太太转头,眼神冷如冰:「你又来破坏她幸福?你知不知道,我们苦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你们让她失去初恋,夺走她的命,连Si了都还要b她嫁给不Ai的人,这叫幸福?」
老爷爷的灵T从墙角飘出,满脸扭曲:「她是我们的nV儿,我们有权替她做决定!」
白莫然咬牙,从背包中掏出三太子符咒,一口气念出法咒:
「神令到,光照幽冥,破障显真,退怨魂形!」
符咒燃烧,化作金光,照亮了整个祠堂。那瞬间,红衣新娘彷佛苏醒,眼神转向白莫然。
她轻声问:「他……他还在吗?」
白莫然点头,拿出一只泛h的小瓮,瓮上贴着林书成的名字。「他被你父母囚在地道里,我已经帮他解开封印了。」
红衣新娘的双眼瞬间泛起泪光,轻声说:「他……一直都在等我吗?」
一道淡淡的男声,从空气中响起:「是我……我从没走远。」
那是林书成的魂魄。他站在红衣新娘身後,身形微弱,但眼神坚定。
红衣新娘回头看着他,喃喃说:「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遇见你。最不甘心的……也是你。」
林书成轻轻一笑,张开双手:「那……我们一起走吧?」
红衣新娘眼中泛起一丝光亮,她轻轻松手,婚礼头纱滑落,红烛瞬间熄灭。
老爷爷与老太太尖叫着想冲上前,却被三太子的神力一把震开。
「放下执念,才是真解脱。」
下一刻,红衣新娘与林书成的灵魂紧紧拥抱,化作一团红光升起,像火焰,又像朝霞,缓缓消散在夜空之中。
三合院的红灯笼自行熄灭,纸轿车无声燃烧成灰。
世界重新恢复宁静。
几天後,白莫然再次在新闻上看到h毛小子的采访。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去捡那包红包……但那七天,我好像活在梦里。」他苦笑着说,「我只记得有个穿红衣的nV人,一直问我:你会一直Ai我吗?」
白莫然关上电视,走到yAn台,yAn光正好。
谢知亦递上一杯咖啡,r0ur0u她的肩:「这次呢?」
「一对恋人……终於结婚了。只是婚礼,太晚太晚了。」
她笑了笑,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淡淡的悲伤与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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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後第三天,白莫然一整天都躲在家,哪里也不想去。
她窝在客厅沙发上,头发乱糟糟地披着,一手拿着遥控器乱转,一手抱着枕头。整整一天,她都没有讲一句话。
「喂,这样不像你啊。」谢知亦从厨房端出两碗刚煮好的卤r0U饭,递给她一碗。
白莫然只是瞄了他一眼,眼圈有点红,声音也带着沙哑:「我真的觉得好累。」
谢知亦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灵魂超渡完不是该轻松点了吗?」
她没马上回答,而是放下筷子,抱着膝盖,将脸埋进手臂。
「我只是……有时候会想,我到底是记者,还是替神办事的?我每次遇到这种事,大家都怕我,说我带衰、说我T质怪……但谁来问我害不害怕?」
谢知亦沉默了一会,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我问你。」他低声说。
白莫然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我问你啊,你害怕吗?还想继续吗?如果不想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我养你,你每天拍猫、喝茶、写部落格也行。」
她鼻子一酸,笑出声:「你当我三十岁退休喔?」
「我说真的。」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我知道你总是装得很坚强。但你不是神,你也可以累、可以害怕,甚至可以逃跑。可是如果你不想逃,那我就继续当那个在你身边,让你靠近就能平静的家伙。」
白莫然靠着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其实不是害怕那nV鬼,而是害怕有天我会忘了自己是人。每天跟神明、鬼魂打交道,我有时都觉得……我是不是已经不属於yAn间。」
谢知亦搂得更紧:「那我就一直抓着你,把你拉在yAn间。抓紧点,不准飞走。」
她终於笑了,这次是真的放松的笑,像夜里一盏温柔的灯。
「谢知亦,你真的不觉得我怪吗?」
「怪啊,怪得刚刚好,怪得我刚好Ai上你。」
白莫然倚在他x口,闭上眼,任由窗外月光洒落进来,静静地想:如果这就是我的命,那也还不错,至少……我有一个不怕我的人,牵着我走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