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睁开眼，一片喧嚣议论声中，苏子妍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
「学姊？你还好吗？」
姜思婷抬手，正yu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抚，却愣神片刻停留在烧伤处的痕迹上。
这时人群中传来欢呼：「我在副本里受的伤，出来後竟然痊癒了！」
三人听闻後对视一眼——你看我、我看你，在彼此眼中读出某种不安。
姜思婷轻轻点头，示意「他们」这边出了点状况。
趁混乱未平，她压低声音，将模拟怪透露出的讯息与自己的推测一一简述。
她蠕动嘴唇，实在不想亲口说明面对她的糟糕情况。
但她别无办法。
「我们，很可能进了真正的副本。」
苏子妍瞬间脸sE一变，情绪藏不住，尤其是面对她在意的「学姊」，怒意当即爆发：「这根本是恶意针对！我要向系统检举！」
吴楷森连忙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抚平某种要炸开的情绪。
「照学姊的说法，系统很可能是默许或协助的…」
他语气低缓但笃定，「这也解释了学姊为什麽等到出副本才说。」
姜思婷b出两个大拇指，双重肯定。
「子妍、楷森──」
「我想，我们短时间内还是不要一起组队进副本。」
苏子妍闻言张了张嘴，yu言又止，最後只是点头，喃喃地说：「好，我听学姊的。」
吴楷森将手从她肩头收回，站直了身，语气淡然，却像下定某种决心：「不组队没关系，我们还能在外面互通消息。」
三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下一瞬间，陆续有人认可了刚才兴奋地喊出自己痊癒的某位同学。
「咦──我手上的伤真的没了耶！」
「真的假的？欸！我的也是，刚刚不是还觉得手指快断了吗？」
陆续从不同角落传来愉快的惊呼，学生们在混乱与紧张之後，像突然被施了魔法般松弛下来。
光幕亮起，代表教学开场。
讲台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绷带缠身的身影。木乃伊老师扫试过若g同学，期间，还与姜思婷撞上视线，看着她烧伤的手并没有恢复，眉间的布料献出褶皱。
不过很快的，他沙哑温和的声音划破暂停了众人的热闹，「各位同学，根据模拟结果，将依照本次表现分为ABC三级。」
「C级课程专注於反应与生存训练，B级课程将接触进阶知识与解题模拟，而aj──你们将学会如何对抗异动与穷尽未知。」
学生们再度SaO动，但这回多是窃窃私语与抑制不住的雀跃。
「三级将於明日起分别授课，地点时间各异，请依系统指示前往。」
「今天课程於此结束，下课。」
木乃伊老师提着他那只神秘的「行李」转身离去，临走前回望了一眼姜思婷——只是这回，她没注意到。
课堂钟声尚未响起，学生已经鱼贯起身，三三两两涌向教室出口。
有人窃窃讨论着自己升上了哪个级别，有人则直接打开系统界面，翻找接下来的课程资讯，仿佛刚刚那场模拟只是虚惊一场。
苏子妍整理好物品，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回头，嘴角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学姊，晚点我们聊。」
她刻意说得轻巧，眼神里却仍难掩复杂情绪。
吴楷森则不发一语，只是轻拍了一下她另一侧肩膀，便随她一起走入人cHa0。
两人很快便融入了人流，消失在门外。
姜思婷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彷佛成了湖面上独自漂流的浮木，静静地留在教室一隅。
直到人群渐散，她遮住自己受伤的手臂，正准备离开时，一道声音从後方切入：「欸，你的手怎麽回事？模拟不是固定在C级吗？怎麽Ga0得你好像去到真正的副本里……」
他语气中有着诧异与思索。
姜思婷转过头，与来者对视——莫知生。
与他平静对视，她还想听他会怎麽继续说下去。见她不语，莫知生顿了顿，语气转低：「你中大奖了？」
她挑眉，没想到他这麽快就反应过来。
又想起这人不跟他们一样是新生，身上那张aj资格证，说明他见过真正的风浪。
「大概吧，碰到了模拟怪。」
「靠──」
莫知生这下也难以维持轻松表情，神情一下沉了下来。
「你最好给我笑一个，一脸像是我被宣判得绝症、不吉利的样子。」姜思婷语带打趣。
莫知生却没笑，只抓起她的手仔细端详，像是在确认什麽。
「如果是绝症还好，反正从进副本那刻起，我们的时间就停了。」
他沉声道：「但把什麽都不懂的新生丢进B级副本……你是跟他们结了什麽仇，这麽急着想把你弄Si？」
姜思婷望向他，视线落在他自来熟的反覆翻看她的手，打算收回时，就被莫知生给拍了一下，示意让她别乱动他还要再多研究一下。
姜思婷：先生，这好像是我的手？
「可惜了你的这只手…」
莫知生边说边对着空气一顿C作，没过一会就生出了一双崭新的防晒袖套。
他嘴里嘟嚷着，「你要是喜欢粉红sE那我没有办法。」
「我这里只有黑白两sE。」
她望着那双突兀却意外合用现在情况的袖套，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思婷低下头，盯着自己烧伤的皮肤想像被黑sE布料包覆的模样，心里有些防线松动後对了几步。
她放松了对莫知生的几分警惕，将模拟怪那番言论告知给他。
「…莫知生。」
他还在看她的伤口，听见她喊了他的名字，目光慢悠悠移到她脸上。
「嗯？」
姜思婷的声音与刚才简略讲述情况给苏子妍和吴楷森时，明显紧张一些，她压低了些分贝道：「你，知道有关心脏颜sE的事吗？」
一瞬间，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
莫知生的神情不变，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却在原地站了好几秒，像是在权衡。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深了一层。
「…谁跟你说的？」
姜思婷见着他这般样子，刚才鼓起的勇气消退了些许，可又想到既然都说出口了…「副本里的模拟怪。」她没有刻意去隐瞒。
只是，却没将「牠说，我们的心脏是灰sE的」这部分告诉给莫知生。
莫知生叹了口气，四下确认无人後，拉着她往教室里面走去，躲进人群没注意的Si角。
他压着声音，「那不是一般学生该知道的资讯。」
「我也是…」他嘴角微微cH0U了一下，像是被什麽狠狠戳了一下神经，记起痛苦回忆。
莫知生忍耐了好一番，才再开口说道：「…遇见了两次才能笃定，心脏是有颜sE这件事。」
一次是看见同伴被副本BOSS杀害後，被掏出她的心脏，另一次则紧随着势要复仇的同伴冲上去损己发狂，也将BOSS同样的开肠剖肚後，两相对b心脏颜sE的不同。加上副本通关後，给予aj资格学生的一项殊荣，就是能够随意询问系统问题，若非触及无法回答之内容，系统都须回答他们。
这些，他并没有细说，两人也心照不宣。
深知他们彼此没有信任基础，做不到真正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