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的感觉。

    晚上睡不着,婷婷就想起了母亲的当年,不禁就笑了,当初她也不数落说父亲讨厌,像个小流氓吗,母亲不照样嫁给了他,并平淡似乎带些幸福地过了这一生吗?婷婷的脸不觉间就红了,此时的段婷婷再没有别的选择,只得硬起头皮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思和王文军处起了对象。

    时常,婷婷到王文军的单身宿舍里帮他收拾房间,洗衣服,日子就这么慢慢流逝。

    再逢到夜里睡不着,婷婷就去阳台上看天空的星星。

    婷婷目光闪烁地望着满天的星星,满天的星星也就闪闪烁烁地望着婷婷。

    但有次婷婷去王文军宿舍的时候,刚走到虚掩着的房门口,忽然听到里面有在说话,好像是王文军,婷婷感觉还有别人在里面,略有迟疑就停下脚步,躲在了门帘前面,仔细一听果然是王文军和蛤蟆在喝酒聊天。

    蛤蟆说,“文军老弟,你小子真是走桃花运了,车班一枝花婷婷跟了你,艳福不浅啊。

    ”王文军哼了一声说,“蛤蟆,你别瞎扯了,她是真的看上我这个人?鬼才相信。

    ”蛤蟆嘻嘻笑道,“行了,你瞒我干什么,要没看上你,人家怎么每回都帮你收拾房间洗你的内衣内裤啊?为什么不替我洗啊?小车班这么多司机,又为什么不找别人呢?”王文军冷笑道,“那是看我老实呗。

    ”蛤蟆一下小笑了起来,“你老实?别花和尚夸自己总吃素了。

    恐怕你早就睡了个咱天龙小车班的这朵鲜花吧,你还老实?”王文军说,“蛤蟆,我没把你当外人看。

    说实话,你想想吧,段婷婷长得那么靓,又是小白领,不是看我老爸的面子,想从我家捞一把才怪。

    要不她会看上我一个小司机?打死我都不信。

    ”蛤蟆借着酒意说,“文军老弟,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人家婷婷没你说的那么坏吧,她不是和你一样都喜欢跳舞出风头吗,上次参加”美在江陵“选美大赛,穿的旗袍那个贴身啊,奶子那个挺啊,两边的开衩那个高啊,脸蛋儿本来就够靓的了,再浓妆淡抹出来,又露出两条有型有款的大白腿儿,套着长肉丝袜子,踩着玫瑰金的细高跟鞋子扭着小屁股一走,你别说还差一点儿就被选进了三甲。

    依我看,你们家有钱,人家段婷婷有貌,你们这叫郎财女貌、各取所需啊。

    ”蛤蟆恶毒地讽刺挖苦着,说罢嘻嘻地得意笑了起来。

    王文军愤愤地说,“什么行业里没有败类啊?别以为我平常不爱说话就是傻,也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段婷婷那两泡尿要能当选美冠军,我早当上天龙的总经理了。

    你知道吗,那回她为什么没被选上去吗?”蛤蟆连忙端起杯子敬了王文军一杯,兴致勃勃地想听下文,“文军老弟,你说说看,选美这档子内幕咱这个大老粗哪里知道啊?”王文军一边喝酒一边带点阴笑地说,听说那天婷婷去参加选美,一到江陵大酒店就给那个评判组副组长接进了一间套房,说好了那副组长要睡她一个礼拜后选她进三甲的,可是刚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人家老婆就寻上门了……。

    门口的婷婷听到这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仿似晴天挨了一记闷雷,身子软软地靠在了墙角处,两个人的话就再也听不见了。

    猪狗不同槽,强扭的瓜不甜,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彼此猜疑、脾气不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慢慢地使所有曾经的浪漫黯然失色,他俩经常半天相向而坐,却找不到一句话说……。

    于是,就在去年秋天,王文军恢复了喝酒、斗气、吸毒以至嫖妓,最后终于在订婚的当夜,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王文军走了以后,婷婷多少也有些悲伤,毕竟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多少有了些感情。

    但人死毕竟不能复生,再加上有我这样的朋友通过网络等各种方式安慰她帮助她,过了些日子,她也慢慢振作起来。

    于是婷婷不再终日板了一副面孔去看车班窗台上那盆万年青,有谁叫她就欢快地应一声,没事了就去车库转转,和几个司机随便地聊几句。

    所谓“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婷婷觉得大家也一下子阳光般亲切起来,见了她总会笑笑或点个头,甚至婷婷走远了司机们还在议论着她。

    以前她只有王文军一个朋友,如今文军一走,天地反而开阔起来,普天下都是她的朋友。

    她觉得自己似是一滴一直躲在云层间的水珠,如今终于落入了大海。

    可生活却是残酷的,王文军一走,段婷婷就成了无主的名花,总有些人心怀叵测地想占她的便宜,谁叫她人长得这么漂亮,而且身材如此窈窕动人呢。

    节前的一天晚上,婷婷只记得恍恍惚惚间李队开车拉她出去,接着灯光大亮,她才发现自己是进了一家餐馆,也就想起来,那晚李队说请车班的一起吃饭,就想努力提起精神,可总也高兴不起来。

    李队带着亲切的口吻说,“婷婷,点菜吧,今晚你随便点。

    ”婷婷点了几样,李队摇摇头,又点了几样,末了问婷婷,“你说,还要不要蛋糕?”婷婷讷讷地说,“蛋糕?”然后左右看了看,又说,“他们几个呢?怎么还没来?”李队说,“不要管他们,不来我就省了。

    ”说完了又双眼直直地去看婷婷。

    婷婷越发奇怪了,“李队,你老看我干吗?”李队说,“我问你,今天是几号?”婷婷皱了眉想了想,“1月28号吧。

    ”婷婷又想了想,忽然抬起头来,“李队,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李队说,“你忘了,你进车班的时候填了个资料。

    ”婷婷不由得脸一热,她感激地朝李队笑笑,说“谢谢。

    ”却见李队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遂低下头去喝茶了。

    菜一盘盘端上来,像一簇簇美丽的花摆在了桌上,上到满满一桌时,服务员轻轻地问,“先生,要不要上鱼汤?”李队朝服务员摆摆手。

    服务员微微一笑,知趣地离开了。

    李队温柔地说,“婷婷,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啊。

    ”说着一只手象帕子一样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李队又说,“婷婷,你平时应该看得出来,我是对你一片真心的。

    我老婆去年刚因为癌症走了,你的文军也应该成为历史了,我们都是苦命人同病相怜,要不让我们一起从头再来,好吗?”见婷婷皱了眉头,李队又说,“我知道那几个司机背后嚼你的舌根子,你放心,我已经和上面打了招呼,下个月就挑一两个刺头开出去。

    ”婷婷只觉得胃里一阵又一阵翻腾,大脑的记忆又走回到了去年单身宿舍门口那一幕,终于忍不住满腔幽怨,站起来推开李队的手,抽身离开了满天星饭庄。

    而外面,晴朗的夜正辉煌着,天上的星星似乎被大街上那些不眠的红男绿女们感动了,不停地对他们轻眨着眼眸。

    “白秋你知道吧,死老头子李队居然想泡我,他小孩都和我差不多大了,还寻思我会喜欢他。

    王文军一走,我段婷婷就变得这么贱吗?”说这话的时候,她心情很不好,眼泪都下来了。

    “我没法在天龙继续呆下去了,真的,白秋你不知道,自从李队被我拒绝以后,车班乃至天龙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太多了,旁人的眼光简直可以杀了我啊!”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挺伤感的,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竟然受到如此风刀霜剑的折磨,谁不心疼呢。

    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没说话,她显得有些柔弱,哭着哭着就趴到了我的肩头,我也感慨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火热的胸隔着薄薄的针织毛衣紧紧压在我的胸前。

    节前,婷婷找李队辞了工,李队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辞呈后也没挽留,直接安排财务部对婷婷的工资进行结算,并示威似地告诉她,节后会安排两个美女过来顶婷婷的班,一个当文员,一个当调度,“都是温顺老实听话的,”说着李队淫笑几声,似乎是笑婷婷不知天高地厚。

    离开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李队对旁边的其他司机说,这个骚货,肯定是到江陵找那个曾经奸过她的牛鞭去了。

    司机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李队,不要生气,一只许多人都穿过而且穿烂了的破鞋,等她去骚。

    ”婷婷冷哼一声,没顾得上收拾东西就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伤心地……。

    今天早上婷婷在天龙车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办公室那扇玻璃窗前,那盆万年青依然绿油油生长着。

    给我打了电话,婷婷正等得有些心急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转头,就看见我气喘吁吁就从阳光里烟尘似的跑了上来,心里真如见了亲人一般欣慰温暖。

    了解到这些,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李队在王文军走后,乘人之危想“钓”上骄傲的公主车班一枝花俏婷婷,想着段婷婷美丽的气质,白净细腻的肉体被另一个男人用尽心机想揽在怀里,我只觉得自己气愤填膺。

    这怎么可能!俏婷婷这样少有的漂亮女人怎么说也轮不不到猥琐的李队,就算被男人操也应该首先轮到伺候我才对。

    好在今天我没有睡那个该死的懒觉,月琴和叶锋都是自己案板上的肉,随时可以享用的,如果这次能趁人之危趁热打铁把俏婷婷这车班一枝花骄傲的公主搞到手可就赚大了。

    此时的俏婷婷似乎慢慢摆脱了痛苦的回忆,有些犯傻地问我说,“白秋,感谢你陪我回老家,不过你能一直陪我一起走吗?”我想也没想就回了句,“能啊,陪你到天涯海角都可以。

    ”婷婷娇笑两声调皮地追问起来,“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啊?就随便答应人家,一点也不诚心。

    ”我见婷婷也不傻,笑着周旋起来,“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走就走。

    ”婷婷瞅瞅我,忽然笑了,有些哀伤地带点玩笑的口吻说,“工作也没了,挣不到钱,白秋以后你能养我吗?”我听到这句,反而感觉比较轻松了,妈的,不就是个“钱”字嘛。

    婷婷见我这样表现,实在有些不解,一边摇头一边笑着。

    我说,“婷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见婷婷依然在笑,我就挺了挺胸脯说,“婷婷你放心,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司机,但以后我绝对不会一辈子都做一个小司机的。

    ”婷婷似被我的话感动了,也用坚定的口气说,“白秋,我相信你。

    ”我双眸闪亮地说,“让我陪着你走吧,让你忘却一切的忧伤和烦恼,婷婷,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车外的阳光温暖地照在了我的脸上,从我那年轻质朴但又略带沧桑的脸上,婷婷读到了一丝真诚,她张张嘴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口。

    我见婷婷这样,有些伤心起来,“婷婷,你就真的不相信我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婷婷睁眼看我,此时一片强烈的阳光落下来,一下子刺痛了婷婷的双眼,她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嘴里轻轻嘀咕出一句,“白秋,等你长大了,对,等你长大了,我就嫁给你!”收回了一直肆虐在婷婷柔滑粉嫩的黑色长丝美大腿根儿处温柔乡的那只手,我仔细品味着这句话里的深意,心头暗自合计了半天,想来我白秋本来就长大了的,只是你这骄傲的公主不知道而已,这次到了云山,如果有机会,我倒要让你段婷婷见识下老子到底长得有多大!车行两个多小时以后,慢慢离开了高速,驶入了云山县。

    很多人都不知道云山这样一个小县城。

    这也难怪,云山是江南很普通的一个丘陵小县,既没有出现过有名的历史名人,也无叫得响的名胜古迹,除了县城旁的云山是一个省级名胜风景区以外,经济上也没有什么特色,基本上是一个农业县。

    整体收入水平不高,也就决定了这里百姓的生活水平不高。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与奢华,有的是简单和从容,整个小城散发着一种朴实无华的气息。

    人们还遵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过着有规律的生活。

    快春节了,小县城到处是红色的横幅,膨胀到街道上的水果摊,四处响起的鞭炮声,给这里多少渲染出几丝年味儿出来。

    有些繁忙的暗灰色基调的小县城的汽车站里,我们从旅游客车上一下来,婷婷这个高挑俏美时髦靓丽的女孩子在人群中便显得鹤立鸡群,十分引人注目,顿时就有许多人力的机动的两轮三轮拥了过来,都在争这笔生意。

    这时远处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冲我们挥手示意,婷婷看见以后也高兴地挥手招呼着,我们走到了一起,只见他中等个头偏瘦,戴一副黄色金属边的深度近视镜。

    听婷婷说这是他爸爸,叫段光远,我也顺口叫了两声伯父,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眼看前面就是云山县中医院,大家却没有进医院大门,沿着大街继续往前走,我问婷婷这是去哪里,她笑着看我说,先到她家的小诊所去看看。

    沿大街没走多远,拐到一个小巷里,一看招牌“光远便民诊所”,应该就是这里了。

    说是诊所,面积其实很小,加上里面却又摆了一张按摩床,看起来象是个按摩店,里面没有开灯有些昏暗,据婷婷说,这小县城按摩店不少,可“推拿按摩疼痛专科”仅此一家。

    婷婷的老爸是七十年代中医学院按摩专业毕业,潜心于推拿按摩二十余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钻研出一整套推拿按摩手法,以推拿经络、按摩穴位,专治颈椎,腰椎等疼痛病症。

    但小诊所生意一般,只有一两个顾客坐在里面似乎在等待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伙子看我们过来,高兴地招呼着“爸,姐”迎了上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段婷婷的弟弟段钢了吧。

    病人们看见老段回来了,都起身迎了过来,段大夫脸上挂着笑容,对前来就医的人就说:“请坐,请坐。